彎着頭,這侍衛頭領“痛苦”的把方纔的事情敘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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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廢物!這麼多人竟然擋不住一個毛頭小子。”祖賢恨得有些顫抖的說道:“持我令節,調動期門二百人馬,敢殺我兒我要將他全家碎屍萬段。”
百是秦軍的一個編制單位,意如其字,每百有卒一百人,由百將統領,二百便是整整二百人。
祖賢雖然氣憤,然而聽這侍衛的說法,行兇者定然武藝極高,既然祖順的十幾名侍衛無濟於事,自己帶的這些家將哪怕再加上咸陽城的遊繳,堆上去怕也難以將其擒拿。
不過好在自己所掌的兩隻禁衛軍剛剛都經過了大換血,主力都換成了上過戰場的悍卒。戰力得到了極大地提升,在軍隊的追拿下定然難以逃脫。
祖賢的吩咐,這名家將卻一時有些遲疑,試探的勸誡道:“老爺,未經王上允許調動軍隊會不會招惹禍端?”
畢竟雖然祖賢統領禁衛軍,然而根本上還是在替秦王統領軍隊,除非見到君王的虎符,祖賢理論上並不能將軍隊派出。
祖賢略一沉思說道:“你去安排這二百軍卒全部都換上平民之服。”
“敬諾之!”
安排好了人去調集禁衛軍,剩下的家將則被安排着,四處打探尋找子嬰的下落。
河邊的遊人方纔見到子嬰相貌的不在少數,由於子嬰出人意料的舉動,子嬰離開時很多人也在關注他的去向。
不一會祖賢便派人打探到了子嬰的去向。
聽到回稟祖賢也有些錯愕,按照正常人的舉動,在殺了人之後定然是逃竄山林,若真被他逃到大山之中,鐵了心的躲起來,自己想要將他揪出來說不定還得費一番氣力,沒曾想這個小子竟然還敢大模大樣的回咸陽。
“既然你自己找死,便別怪我了。”祖賢惡狠狠的說道。
當下便吩咐家將裹挾了幾個見過子嬰的路人,去咸陽城中打探尋找。
“找到之後,切莫打草驚蛇,立馬回報。”祖先吩咐道。
憑藉這些家將定然難以拿下如此“暴徒”,只要找對人到時候將調動的期門軍派上去,哪怕他武藝再高也定然插翅難逃。
……
從據點出來之後,子嬰便帶着燕猛隨意的在咸陽大街上仿若閒庭信步一般的向着君府走去。
與子嬰淡然相比,在其身後抱着卷軸的燕猛的顯得有些鬼鬼祟祟,一路上不斷地左顧右盼,注意着是不是有人跟上來。
約莫走了有兩條街區,燕猛突然間彷彿見到貓的老鼠一般,湊到子嬰身前說道。
“不好,有人跟蹤我們,應該是郎中令府上的家將,安全第一,若不我們趕緊跑吧。”
在反偵察方面,從他怕死的佈置情況也知道,燕猛絕對是行家裡手,在這方面下過苦功夫。
“無妨,他們喜歡跟就跟吧,我們走我們的。”
子嬰無所謂的舉動,把燕猛急得直跺腳,現在只是盯梢的,待會確定了子嬰的身份,可就不是這幾個人了。
然而這個新任的鉅子,完完全全卻是個生活白癡,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又過了一會,子嬰和燕猛明顯的發現自己周邊的人多了起來,而且些人的行爲舉止完完全全與一般的百姓不一樣,隱隱有一股肅殺之氣,讓子嬰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走着走着子嬰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想起來了在什麼地方有過這種感覺。
軍營!
要知道伐楚之時整整一年子嬰都在各個大營之中與秦軍將士們廝混,對士卒們的氣息自然是十分熟悉。
在軍營裡呆久了,行爲舉止等各個方面與尋常百姓慢慢的都會有許多不同。
子嬰可以十分確定這些人定然是秦軍將士,而且絕對是上過戰場的那種。
按例,秦軍各部只有只有在接到秦王虎符之後纔可以調動,除此之外便只有各大領軍將領的親衛可以不受此限制。
若是秦王真的派人捉拿自己,根本用不着喬裝打扮成平民百姓,舍此之外剩下的便只有秦軍將領的親衛這一可能性了。
就是不知道哪名將領會如此大膽,竟然會把自己的親衛派來協助祖賢行此違逆之事。
想到這裡,子嬰一拉燕猛的衣袖便向着偏僻之處而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畢竟王翦歸老之後子嬰甚至可以說是秦**方的代表。
兩人左穿右拐,不一會便來到一個極爲偏僻,尋常根本沒人過來的死衚衕中。
這一羣人自然也是滿滿當當的擠到了這個小巷之中。
雖然不明白子嬰爲何如此做,然而已經抱着必死的想法的燕猛還是一路跟着子嬰沒有離開。
“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子嬰平靜的對燕猛說道。
“屁啊,老子這條命今天算是交代到這裡。我小心了一輩子沒曾想到老竟然是自己找死撞到了秦軍手裡。”燕猛憤憤然的說道:“不過和鉅子死在一起倒是死的不虧。”
“我說你是不是腦袋秀逗了,明明都和你說了出來必然會死你還不聽,先代鉅子怎麼會把墨門百年的基業交到你的手裡。”
燕猛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道。此刻燕猛也看得出來,堵住自己二人的這一二百號人定然是秦軍中的好手,憑藉自己和子嬰兩個人,絕對不是對手。
“待會到了下面見了先代鉅子,別忘了給我請功,我可是爲了保護你死的。
想我燕猛被人嘲笑了一輩子貪生怕死,臨了竟然還玩了個大的。”
明知必死,燕猛也是把自己的心裡話全部說了出來。
“誰說我們會死的。”子嬰一扭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說着便徑直走到了燕猛的前面,迎着這二百秦軍走了過去。
“黑夫,不過兩年未見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子嬰笑着說道。
在方纔子嬰便已認出,這領頭秦軍之中有自己的一個老熟人,正是當年在伐楚前線上自己曾經替他寫過家書的黑夫。
這黑夫伐楚之時作戰異常兇猛,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如今已經升爲百將之職,祖賢在挑選軍人補充禁衛軍之時,一眼便看中了忠厚老實的黑夫。
這等出身平常的老實人,對一般的命令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而不會去問爲什麼,簡而言之便是“人傻聽話。”
正如這次行動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安排黑夫去做。
聽到子嬰的話,黑夫仔細定眼仔細看了下子嬰的相貌。突然間彷彿不可置信似的顫抖着說道:“君上,是你?”
“是我。”子嬰淡淡的回答道。
也由不得黑夫沒有認出子嬰來,畢竟兩人只不過在兩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而且黑夫也沒有想到過,子嬰會穿着如此樸素在街上閒逛。
要知道在黑夫的心中,子嬰的地位可是無人可以比擬的存在,堂堂封君之尊竟然替自己代寫家書,關心自己一個小兵的家事,這件事在子嬰的心中可能無關緊要,只不過一時興起的舉動而已。
然而在黑夫的心裡,這等恩情是需要自己用命來還的。
而且後來他收到了父母的回信,得知子嬰的一封信可以說是救了自己一家人之後,更是對子嬰感激涕零。
在確認了乃是子嬰本人之後,黑夫激動地當時便眼淚盈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黑夫叩謝君上厚恩,沒曾想俺黑夫活着竟然還能見到君上。”黑夫激動地說道。
黑夫的舉動也是讓子嬰一驚,不明白黑夫見了自己爲何如此激動,身上驟然起了許多的雞皮疙瘩。
任誰碰上一個皮膚黝黑的軍中大漢,“含情脈脈”的對着你說出這些話來恐怕也不自在。
“趕緊起來吧。”子嬰吩咐道:“我問你,你是爲何來此,是誰吩咐你的。”
子嬰問話,黑夫自然是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俺從楚國回來之後,被選進了禁衛軍之中,剛纔郎中令派人傳令說是有一個流竄各地的江洋大盜,現在正在咸陽城中,城中守衛打不過,讓俺們換上普通人的衣服,悄悄地來將他擒拿。”
黑夫說着,突然間停了下來,一臉焦慮的說道:“壞了,俺們把那個江洋大盜跟丟了。”
祖賢府上的家將在給黑夫指明瞭子嬰之後便先行回去向祖賢彙報。
而木訥的黑夫在發現自己跟蹤的人,竟然是長安君子嬰之後,頓時有些驚慌失色,子嬰自然不可能是江洋大盜,那麼肯定是自己跟錯了人。
見黑夫慌慌張張的表情,子嬰也不禁感到好笑,有些無奈的說道:“人你沒跟錯,祖賢令你們捉拿的人就是我。”
子嬰這一說,黑夫更是有些暈乎,怎麼堂堂郎中令會派人來捉拿長安君。
“我方纔殺了祖賢的兒子祖順,而且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子嬰繼續解釋到。
此時,通過兩人的對話,這二百秦軍也搞明白了子嬰的身份。
而且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曾經見過子嬰,畢竟子嬰曾經花了一年的時間踏遍了秦軍各個營帳。
“胡三,叩見君上。”
“何英,叩見君上。”
“……,叩見君上。”
一時間這二百人,便整齊劃一的都跪倒在了地上,子嬰在軍中的聲望自然不是祖賢這等連戰場都沒上過的文臣所能比擬的
“都起來吧。”子嬰平靜地說道。
而此時的燕猛則完完全全進入了石化狀態,從剛纔便一動未動。
這不是我墨門的鉅子嗎,這些秦軍怎麼會對他如此的恭敬。而且聽他們的稱呼“君上”。這可是對封君的纔可以的稱謂。
如今秦國的封君,掰着指頭算,應該只有長安君一人,而且根據自己得到的情報,秦國長安君應該差不離就是這個年紀,而且戰功赫赫在軍中威望極高。
若是鉅子乃是東方六國任何一個國家的公子,恐怕燕猛都不會這麼驚訝。
要知道前兩年墨門和秦國大軍還在死磕,就算是這兩年秦國對墨門這一組織也是不斷地圍追堵截,不見得多麼友好。
自己墨門的鉅子,怎麼可能是秦國的封君。
“汝等可知我爲何殺死祖順?”子嬰直接向着一衆秦軍說道。
“你們可知道這些年祖順在咸陽幹了些什麼?
就在你們在前線捨生忘死的奮勇殺敵的時候,祖賢之子祖順,不但不思爲國盡忠,反而在咸陽花天酒地強搶民女,幾年間被他糟蹋的女子不下數十人。
其中很多還是汝等同袍的妻女。”
子嬰這麼一說,在這二百秦軍之中頓時炸開了鍋。
這從別人口中說出來,自然可信度存疑,然而從子嬰的口中親自說出來,這些秦軍將士們自然沒有任何懷疑。
雖然祖順禍害的並不是自己的妻女,然而若是一個祖順不除,保不準以後會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
而且同爲秦軍將士,聽說自己的同袍妻女的遭遇自然是有些同仇敵愾。
“殺得好!”
“祖順如此,定然是因爲其父的權勢,我們回去找郎中令給我秦軍一個交代。”有比較衝動的秦軍喊道。
“諸位暫且稍安勿躁,聽子嬰一言。”子嬰繼續說道:“你們這麼回去找祖賢,恐怕不會拿到交代而且會把自己也交代進去,待會回去你們如此……”
……
祖賢府上,雙目圓睜的祖順被擡到了正堂之內,一個看上去年過花甲的老婦人,正匍匐在祖順的屍首上嚎啕大哭。
“我的兒啊!”這正是祖順的母親。
一旁的祖賢亦是滿臉的哀痛。
“若不是你對順兒百依百順,那會有如今境地。”祖賢悲痛的埋怨道。
祖賢這一說,哭泣不止的老婦人立時哭着回擊道:“順兒闖了大禍哪次不是你着人擺平。”
就在兩人互相埋怨不止的情況下,府中家將通報派出去的禁衛軍已經回營了,百將黑夫特前來複命。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狼心豹子膽,敢殺我兒。老身定生噬之!”祖順的母親咬着牙說道。
祖賢夫妻二人,這就來到了院中,黑夫和手下兩名屯長此刻已經在這裡候着了。
一見只有三人在這,祖賢立馬詢問道:“那江洋大盜抓到了嗎?怎麼就只有你們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