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好不怕死,但是怕社死。
抱着林溪的胳膊慢慢放開,看着自家師尊臉上的表情變化,蒼舒好甚至都能想到自家那個不靠譜的師尊腦袋裡面想的都是些什麼。
「小徒弟怎麼把人家上月宗的女孩子都抱在懷裡了?!」
「原來小徒弟喜歡的是這一款的...女孩子...嗎?」
「所以小徒弟當初會拜在我這麼摸的師尊門下,其實是貪圖我的美色?」
「不管怎麼說...她能有所歸屬便是最好。」
「...」
要死——
被自家師尊和大師姐這麼圍觀着,蒼舒好的身體幾乎繃緊到了極限。
除此以外...蒼舒好的目光落在染清淺身上。
垂明宗不是什麼大宗門,弟子大多就算不認得起碼也混了個眼熟。
蒼舒好從未見過染清淺,心裡面對染清淺的身份猜想也有了個大概。
但是...那個少女望向自己的目光,是不是太過凜冽了一點。
她的劍,甚至好像比林溪小姐還要銳利些。
“林溪師妹...”慘遭圍觀的蒼舒好低聲向着懷裡的少女祈求。
畢竟...眼下兩個人的姿勢和畫面,怎麼看都像是蒼舒好對這位上月宗的小公主做了什麼。
雖然事實情況完全相反。
然後——
蒼舒好就看到了懷中本來宛如天魔般對自己作惡的女孩,身體無力地扶着自己的腰肢滑下,她甚至故意撥了撥那根深扎入自己紫府的穗鏈。蒼舒好本來就已經夠腳軟得了,這下更是差點站不住。
她彷彿明白了女孩爲什麼要將自己推在樹邊。
林溪一副被欺負透了的可憐女孩模樣,水靈靈的眸子‘怯怯’地望向了來人的方向。
染清淺的臉色更冷了。
“小魂淡!!!你對上月宗的師妹做了什麼!”最後還是蒼舒好的師尊打破了詭譎的氛圍,她抽出一條雷鞭作勢就要打過去。
江心連忙攔住了‘暴跳如雷’的小師叔,“秀挽師叔,冷靜,冷靜。”
最終——
女人脫下身上白淨的道袍披在了林溪身上,她扶起林溪的肩膀對着林溪噓寒問暖,一邊裝作嗔怒的樣子彷彿隨時都會抽出來雷鞭對着蒼舒好來兩鞭子。
但是,被江心稱作秀挽的仙長,看着面前的林溪怎麼看怎麼滿意。
不愧是上月宗的弟子,滋養得就是水靈。
容貌也是一等一得絕佳,秀挽道人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已經夠風華絕代的了,但...比起面前的女孩子,她還是有些自慚不如。
小徒弟要是能把上月宗的白菜拱了也不是不行。
不過...秀挽道人撇了撇身旁戰戰兢兢身體好像都打擺子的小徒弟。
這小魂淡怎麼回事。
做都做了連吃幹抹淨都不明白嗎?
這幅體虛的樣子怎麼好像是人家上月宗的小妹妹把她怎麼樣了似的。
她到底行不行啊?
一旁——
明明是真正受害者的蒼舒好瑟瑟發抖。
她看着自家師尊把道袍都披在了林溪身上。
只能頗爲侷促地用手遮掩着自己身上勁裝腰腹間破開的口子,順便...蒼舒好感知着自己的紫府。
她正在成丹。
蒼舒好的臉色愈加難看。
那根穗鏈與噬心蟲絞殺在了一起,她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的...“嗚——”
蒼舒好身體一個趔趄就要向前栽倒,林溪趕忙攙扶住蒼舒好。
秀挽道人看着兩人越看越滿意。
她已經在想怎麼和掌門師伯提這檔子事了。
只有江心...她看着林溪和蒼舒好,隱隱約約,江心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關係的不對勁。
“她要成丹了。”林溪扭頭對幾人說道。
秀挽道人頓時大喜,“好好好!”
這簡直是雙喜臨門。
蒼舒好並沒有對秀挽道人提及過噬心蟲子蟲的事情。
秀挽道人準備上前助蒼舒好破境成丹。
破境成丹極難,天下九成九的築基境修士都卡在了這一步。
能夠自己破境成丹的無一不是驚才絕豔的絕世天才,秀挽道人顯然並不覺得自己的徒弟有那種天賦。
通常情況下,尋常修士想要破境成丹有兩種解法。
一種是由元嬰境以上修士,牽天地靈氣,助力潺潺靈氣結晶破境成丹。
實在找不到元嬰境的‘大能’,金丹境也可以湊合,但...後果便是丹品瑕疵,後續的修行都會受到影響,具靈化嬰更是難上加難。
據說魔門有一種極爲歹毒的報復法,就是讓最弱的金丹境修士,強行替少年天才成丹,毀了他的未來。
另一種,則是採天地靈氣精華,尋天材地寶煉一方金丹。
其中所需的天材地寶,真火龍晶,無一不是極度珍罕之物。
所需的靈氣精華,也只有大宗門的靈脈中才偶有產出。
雖然也有些替代品,但使用替代品越多,淬鍊結晶出來的金丹也就越羸弱。
逐漸從一品跌至五品。
不過...即便是五品金丹,也比由他人牽天地靈氣,助力破境成丹的丹品要強。
除非——
替你牽天地靈氣的人特別強。
當然了,最強的金丹還得是靠自己。
秀挽道人也曾想過,要不要替自己唯一的小徒弟找一枚五品破境丹,最後她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只能放棄。
然後...她就看到那個上月宗的小姑娘,面不改色地從懷裡摸出來一枚...一品破境丹?
秀挽道人差點都要給林溪跪下了。
「要不您別娶我這個不懂風情的小徒弟了。」
「您娶我吧!我會的姿勢可比她多!」
然而秀挽道人還是低估了林溪的財力。
尋常方士尋天地靈氣精華,天材地寶煉出來的確實是一品破境丹。
可林溪掏出來的,是醉月仙君抽了一整條靈脈替她女兒準備的破境丹。
這樣的破境丹,林溪的包包裡還有一爐。
林溪推開秀挽道人,示意染清淺將人全部帶離。
她知道蒼舒好心裡最大的顧忌。
一是蟲丹。
二是師門。
她將那枚破境丹替蒼舒好喂下。
蒼舒好額上冷汗直冒,她攙着林溪的胳膊,眼中滿是掙扎,“我...”
“我不能結丹...”
“你可以——”林溪牽起了系在蒼舒好脖頸間的細鏈,拽着那根細鏈讓她正視着自己。
其實這根穗鏈也可以系在別的地方。
手腕上,腰間,甚至是大腿上都行。
反正煉化後只有林溪能牽住,就連蒼舒好都沒有控制的權利。
系在脖頸上純屬是林溪個人的愛好。
“那隻蟲子...”蒼舒好嗚咽着,“我不想成爲它蛻生的溫牀——”
“我不想...”
“...”
“我要活下去...”
“...”
“它已經沒有機會了。”林溪牽着蒼舒好脖頸上的鏈子,另一隻手食指指尖輕輕沿着蒼舒好的下巴脖頸劃下,像是給貓咪喂藥一樣的...讓蒼舒好將破境丹嚥下。
咕嚕——
因爲女孩的動作,蒼舒好下意識地吞嚥。
“蒼舒師姐聽聞過冬蟲夏草麼?”
“那是冬蟲夏草菌寄生在蝙蝠蛾幼蟲上的產物。”
林溪牽着蒼舒好。
她低頭拇指描摹着蒼舒好乾枯的脣。
動作溫柔,卻宛如一尊魔性的菩薩。
“你看——”
“冬天很快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