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上去。
林溪輕易地就抓住了女孩從懸廊上墜下的吊墜花片。
女孩的身形翩躚輕盈,再加上林溪【貌若天仙】的加持,宛如一隻輕巧明媚的蝴蝶。
垂明宗弟子們瞪大了眼睛。
這幾日在藏經閣看書的時候,林溪又翻到一本相當適合她的身法。
「穿花蛺蝶」。
那是門沉溺脂粉才能更好修行的身法。
這幾日林溪好好鑽研了一番【身嬌體柔】的小侍女纔算練成。
身法的動作雖然翩躚,但若由男修士施展的話,未免有些太過陰柔,可放在林溪身上剛好。
她完美地符合了「穿花峽蝶」的前置要求,又恰好能將「穿花峽蝶」展現得完美。
捻着那枚吊墜,林溪登上懸廊。
李於薇嗷嗚一聲就要朝着林溪撲來,林溪抄住撲過來的李於薇,女孩叮鈴哐啷地整個人都掛在了林溪身上,林溪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女孩身上的青春活力。
她和卿卿一般年紀。
但是卿卿有着【身嬌體柔】的「命途」,抱起來柔得似一團軟面,但是李於薇不一樣,女孩的身材飽滿,透着股少女的青澀和窈窕。
叮鈴哐啷——
又是幾支首飾從李於薇身上掉了下來。
林溪的眼皮子跳了跳。
她將女孩放下,下意識地屈指在李於薇的額上敲了敲,然後纔想起來這不是自家上月宗的小妹妹。
但...女孩雙手抱頭微微屈身,捂着被敲擊的額頭一點也不生氣,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彎成月牙,總能擊中人內心的柔軟。
“林溪師姐!”李於薇很開心。
昨日大師姐和她說,垂明宗的宗門大比會有上月宗的弟子過來參與交流時,她就想過在清源寺遇到的那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師姐會不會來。
大師姐還說絕對不可能。
就算來,也是另一個‘囂張跋扈’‘爲非作歹’在上月宗橫行霸道的小公主林溪。
結果~
李於薇雙手拉着林溪的左手。
林溪師姐這不就是來了嗎。
“小心一點——”林溪看這垂明宗的小師妹好像也並不反對自己欺負她,乾脆雙手捏成了拳頭,夾住女孩的腦袋輕輕鑽着女孩的太陽穴。
“若是掉下去了怎麼辦?”
“...”
懸廊下,垂明宗宗主和楚清商相談甚歡。
上月宗是個好宗門。
它是景洲界域一衆仙門之首,卻很少對其他仙門內的事務進行干涉。
垂明宗聽聞有些宗門雖然嘴上說着不會干涉界域內小宗門內政,卻總以各種援助的名義,將其他宗門掌控在自己手裡。
他看着好像和林溪玩得開心的李於薇,撫着鬍鬚笑眯眯地。
他是知道林溪身份的。
於薇和林溪小姐玩得開心,對垂明宗百利而無一害。
只有...江心看着這一幕神情複雜。
她總是聽聞上月宗小公主林溪飛揚跋扈,在宗門內橫行霸道,欺凌弱小。
原來...就是這樣的‘欺凌’嗎?
江心忽然感覺到了謠言的可怕。
“不要緊的!!!”懸廊上,李於薇挺着小胸脯,“我都摔下去很多次了!”
“屁股不疼的!”
林溪的眼角跳了跳。
她俯身下來替李於薇將散落的首飾拾起,然後一支一支地重新佩戴好。
女孩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林溪面前寸許的地方任由林溪施爲,她毫無顧忌地嗅着林溪身上的香味,“師姐身上好香!”
“是哪裡買的脂粉。”
林溪並沒有擦脂粉的習慣,那都是卿卿【身嬌體柔】沁潤的。
然後——
她就看到女孩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她抱在林溪懷裡仰着頭,“不對——”
“林溪師姐本來就是香香的。”
“和大師姐一樣。”
“還和大師姐一樣軟!”
這麼說倒也沒錯。
畢竟,林溪也繼承了上月卿卿四分之一的【身嬌體柔】。
只是...聽着女孩的話,林溪又想到了江心那副幾乎將她殺穿的立繪。
抱着琵琶略微含羞地遮掩住身體,輕抿芳脣彈奏琵琶的江心。
美得傾倒衆生。
我欲江心託明月。
託得...可不是天上的明月。
剛剛登上懸廊的江心看着撲在林溪懷裡說着自己‘壞話’的小師妹,輕抿住嘴脣。
這漏風的小棉襖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多謝林溪師妹。”江心替李於薇道謝,也算是提醒林溪自己的存在。
然後...她便看到了林溪那雙看向自己的,笑吟吟的,彷彿藏着諸多種深意的漂亮眸子。
她只當做是自己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被本人察覺了,完全沒意識到少女的心猿意馬。
江心伸出手,李於薇很乖巧地蹭到江心身邊,任由江心撫着自己的小腦袋,替自己打理髮髻和身上的首飾。
林溪也會這招。
但林溪伸出手過來就是被教乖的染師姐,自覺地將下巴放在林溪的掌間,任由林溪玩弄。
這招不能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施展,染師姐容易害羞。
江心彷彿看出了林溪眼裡對李於薇身上首飾的好奇。
她打理着李於薇身上的首飾,對林溪解釋,“於薇拜入宗門時,師傅曾經請過天樞門的卜師替於薇佔看「命途」。”
一個人的「命途」往往決定了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除了上月宗這種大宗門有自己的望氣法,大部分小宗門想看佔看弟子們的「命途」,只有去請天樞門的卜師。
“於薇的「命途」有「早夭之相」。”
“這些首飾便是那位卜師留下的破解法。”
“散財便是散災。”
“只要這些的首飾不散盡,便能度過劫難。”
“...”
“於薇妹妹~~~”在林溪與江心交流時,便有一位垂明宗的師妹拿着一枝步搖過來,她有些拘謹地看了林溪與江心一眼,將那枝步搖遞到李於薇的手裡,便小跑着離開了。
“垂明宗弟子大多都知道於薇的情況。”江心低垂着眉眼看着身邊的女孩,“在垂明宗若是撿到了首飾,都會拿回來遞還給於薇。”
“有時候還會把自己的首飾塞給她。”
“哼哼!”女孩擺出一副‘我很厲害吧’的架勢,然後給林溪指起來,“林溪師姐看——”
“這個是阮師姐給的。”
“這個是二長老給的。”
“這個這個~這個是大師姐給的!”
“嗚...師傅給的好像又雙叒叕丟了,就是林溪師姐上次幫我撿的那枝。”
因爲「命途」,她身上的首飾似乎總是很容易丟。
丟了便是擋去一災。
回想起清源寺兩人的初逢,林溪忽然好像明白了女孩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當其他人燒香祈求能夠修爲暴漲的時候。
李於薇的願望說不定只是...‘好好地活下去’。
她彷彿看出了林溪眼裡的擔心,仰着頭對着林溪擠出了一張大大的笑臉。
“林溪師姐不用爲我擔心的!”
“林溪師姐看~”她拎着裙子在林溪面前轉圈,身上首飾丁零當啷,珠光搖曳,“我現在有好多好多首飾,根本丟不完。”
可是林溪的呼吸卻有些窒息。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遊戲裡,因爲饞着江心,她是經常來垂明宗的。
她看過垂明宗掛滿白幡。
卻唯獨沒有...李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