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突然倒地,着實將大家都嚇了一跳。
無名擔心是水卿卿身上阿芙蓉之毒發作了,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跨過人羣,來到水卿卿的身邊,着急道:“郡主,你怎麼了?”
水卿卿伸手攥緊無名的衣袖,急不可耐的顫聲道:“我要喝藥……我要喝藥……”
聞言,無名臉色大變,心裡更是驚詫——
她平時這個時辰並不是阿芙蓉之毒發作之時,今日怎麼提前了?
但如今卻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無名將手中的包裹一把塞進了急得快哭的小喜手裡,打橫一把抱起癱倒在地上的水卿卿,甩開步子,大步往府外走去,小喜連忙小跑着跟上。
白凌薇也被水卿卿的突然變故嚇到了。她看着水卿卿的形容,突然想到了什麼,心裡一片震驚狂喜,再次追了上去,擋在了無名的面前。
“姐姐怎麼了?這是得了什麼病?可要叫府醫幫她看看?”
說罷,不等無名拒絕,白凌薇已是對夏蟬道:“趕緊的,去找府醫來幫姐姐看病。”
然而,彼時,白府的府醫正小心翼翼的跟在白浩清的身後,聽到那邊白凌薇在喚自己,沒得到白浩清的指示,不敢現身答言。
白浩清冷眼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冷冷道:“依你所見,她這是怎麼了?”
府醫額頭上沁出冷汗來,小聲惶然道:“老爺可記得,之前吩咐小的查大小姐服用的湯藥藥渣……”
白浩清心裡一凜,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確實因懷疑水卿卿的病症,讓府醫去查她的藥渣,只是後來,水卿卿退親後,他沒有再提起此事,將它淡忘了。
如今聽府提起,再看着他惶然不安的樣子,白浩清不用想也猜到,藥渣裡肯定有問題。
心裡一片冰寒,白浩清冷冷道:“你查到了什麼?”
府醫顫聲道:“很奇怪,大小姐服了這麼多劑藥,卻沒有留下一劑藥渣……不過,小的在大小姐煎藥的小廚房裡,無意間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罷,府醫小心翼翼的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拿給白浩清看。
白浩清眸光朝他手上的東西看去,待看清了後,臉色突變,不敢相信道:“這是……”
“正是阿芙蓉。”
府醫臉色也是大變,白着臉心驚道:“先前小的只是懷疑,但如今見到大小姐的情形,卻與阿芙蓉發作之時的樣子很是相同。所以……”
“去確診一下!”
想也沒想,白浩清就讓府醫去幫水卿卿確診。而他的心裡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若是水卿卿身上真的中了阿芙蓉之毒,那麼,她突然變得癡傻,十之八九,也都是被陷害。
而這個人,不用想都知道,除了陳皇后,不會有第二人了。
因爲,自從水卿卿撞傷頭後,不論是幫她看診的盛方,還是王院首,都是太醫院的人。
而最不想水卿卿與三殿下成親的人,也是陳皇后!
想到這裡,白浩清心裡剛剛平復下去的恨意,再次翻騰起來。
雖然如今三女兒已與三殿下定親,但那畢竟是側妃之位,與正妃之位遠遠不能相比。
而且,想到那日皇上將紫龍玉珏都給了水卿卿,足以看出皇上對她的另眼相待。
所以,若是沒有陳皇后的陷害,成爲三王妃的水卿卿,前途並定如自己所預料的般,會成大晉的下一任皇后……
等等,下一任皇后!
白浩清的腦子裡突然顯現出一個驚人的念頭來,將他自己都震住了。
可當他的眸光落在那邊躺在無名懷裡的水卿卿身上時,這個可怕的念頭非但沒有將他自己嚇到退縮,反而瞬間在他心裡紮下根來了……
而另一邊,府醫得了白浩清的令後,連忙現身往前方鬧成一團的人羣走去,迭聲道:“大家讓讓,讓小的幫大小姐看看。”
白凌薇見府醫出現,得意笑了,連忙指着水卿卿對府醫道:“剛剛姐姐突然癱倒,你趕緊幫姐姐好好看看,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說罷,又對明顯驚慌起來的無名斥道:“趕緊將姐姐放下來,讓府醫幫她看診。”
從見到府醫出現那一刻起,無名再也冷靜不下來,一直緊緊的抱着水卿卿不願意鬆手。可奈何前路被白凌薇等人攔住,而這裡畢竟是白府,他的身份也只是一位侍衛,不敢造次泄露身份,所以,困在原地無計可施。
可是,他卻不願意水卿卿染上阿芙蓉毒癮的事,被白凌薇發現,所以,一直不放下水卿卿給府醫診治。
但府醫得了白浩清的令,要確診水卿卿到底有沒有染上阿芙蓉之毒,而白凌薇也迫切的想證實心中的懷疑,所以,兩人都不肯退讓。
就在雙方僵持着的時候,躺在無名懷裡的水卿卿,卻無事人般的從無名的懷裡下來,對無名癡傻笑道:“我不想喝藥了,我想吃雲片糕了,你帶我去買呀……”
無名一怔,看着水卿卿傻愣愣的樣子,形容間卻沒了毒發時的症狀,心裡突然明白過來了,眸光一亮,回身對白凌薇與府醫道:“你們看,郡主無事了,所以就不勞煩二小姐與府醫了。”
說罷,又對水卿卿道:“屬下立刻帶郡主去街上吃雲片糕。小喜,我們走!”
見水卿卿突然間又好了起來,不止白凌薇與府醫呆住了,就連一直默默站在暗處的白浩清都心生詫異——
按理,按着她方纔的症狀,加上府醫在她的小廚房裡發現了阿芙蓉,她定是中了阿芙蓉之毒無誤。
可若她方纔真的是阿芙蓉毒癮發作,卻不可能在沒有解癮之前,片刻間又好了的。
難道,方纔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假裝的,意在不讓白凌薇搜她的包裹、幫無名解圍嗎?
可是,她不是傻了嗎?傻到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人,怎麼會知道想辦法幫無名解圍?!
越想,白浩清心裡越是疑雲重重!
而一想到方纔心裡生起的那個念頭,他心裡更是激動澎湃。
所以,眼看着主僕三人要離府而去,白浩清再不遲疑,從暗處走出來,沉道:“你們要去哪裡?”
聽到白浩清的聲音,無名心裡一沉,然而不等開他開口,白浩清又道:“莞卿的病還沒好,你們怎麼能帶着她到處亂走——趕緊送她回正院去!”
無名怔了怔,不由看向水卿卿。
可水卿卿還是那副傻傻呆呆的樣子,眸光怔懵的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完全一副茫然無措的形容。
而見到父親出現、並出聲不讓水卿卿出府時,白凌薇與奉楊氏之命趕走水卿卿的金嬤嬤和採絹,都怔住了。
金嬤嬤與採絹自是不敢開口質疑,白凌薇沉不住,上前疑惑道:“父親不是說好趕她出白府麼?怎麼又讓她留下了?”
白浩清冷冽的眸光往白凌薇身上輕輕一掃,冷冷道:“爲父做事,何時輪到你多嘴?而且爲父只是同意讓莞卿換個清靜點地方養病,並沒有說要送她出白府——如今看來,還是住在她母親留給她的正院最好。”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呆住了,只有傻傻呆呆站在無名身邊的水卿卿,看到無名不走了,催促道:“我要吃雲片糕,快去買吧……”
說罷,就拉着小喜與無名繼續往外走。
白浩清攔住她,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水卿卿懵懂無知臉上,對府裡的下人吩咐道:“去,給大小姐去買雲片糕。”
說罷,對水卿卿道:“父親已差人幫你買去了,你回院子裡去乖乖等着,一會兒就有得吃了——走吧,父親送你回去。”
如此,有了白浩清的親口之言,沒人敢再趕水卿卿走,主僕三人又回到了正院裡。
白浩清更是難得的親自送了水卿卿回去。
一路上,他鷹隼般的眸光一直似有若無的落在水卿卿身上,心裡佈滿疑雲,更有着剋制不住的激動。
重新回到正院裡,小喜忙着將包裹放好,白浩清看着無名,徵詢道:“無名侍衛覺得,這正院可要添些人手伺候?或是就你與小喜二人足夠?”
無名沉聲道:“郡主如今的病症,需要靜養,所以,有屬下與小喜二人照顧郡主,足夠了。”
聽了無名的回答,白浩清笑得意味深長,欣慰道:“如此,就辛苦你們了。”
白浩清走後,無名關好院門來到屋內,小喜去廚房燒水去了,屋內只有水卿卿一人在,她靜靜的坐在桌前,臉上的神情早已沒了方纔的癡傻,一片清明。
聽到腳步聲,她擡眸靜靜看着踏步進來的無名,淺淺笑道:“無名,謝謝你了!”
見到她的樣子,無名並不驚訝奇怪,看着她清明透亮的眼睛,按捺住心中的歡喜,輕聲道:“你……恢復清醒了?”
水卿卿這段日子以來,彷彿一直渾渾噩噩的做着夢,如今夢醒,腦子裡還一陣陣恍惚,但神智卻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她搓着冰涼的小手,紅着臉輕輕點頭道:“嗯,今天早上就感覺好了許多……想必是無事了。”
想到她方纔裝傻推倒白凌薇救下小喜,又故意裝發病倒地爲自己解圍,無名心裡一暖,沉寂的眸子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但一想到方纔發生的事,他心裡又沉重起來,悶聲道:“我本來想趁此機會帶你離開白府……可不知爲何,白浩清突然反口將你留下,總感覺他心裡又在耍陰謀。”
水卿卿與無名的想法是一樣的,冷聲道:“白浩清是無利不起早之人,他突然反口留我下來,肯定是心中又生了什麼陰謀打算……只是如今,我在外人眼中,是一個癡傻之人,他留我下來,還能做什麼?”
這也是無名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沉聲道:“如今,你有何打算?”
水卿卿擰眉道:“雖然我如今已與三殿下解除了婚約,可在一日沒有找到鐵證揭穿陳皇后的罪行前,我只有一直裝傻下去,如此,才能不引起她懷疑——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我,會再次對我下手的。”
無名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將自己在查調王院首之事同水卿卿說了。
聽了無名的計劃,水卿卿眼前一亮,“王院首確實是揭穿皇后陰謀的最好切入口,所以當初我特意從盛太醫那裡,留下了王院首幫皇后陷害我開的藥方,就是等着有朝一日,拿出來逼王院首與陳皇后招供的。”
無名沉聲道:“單憑一張藥方,不足以讓王院首出賣皇后,通常這種情況下,他都會犧牲自己一個,保全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必定要找到他與陳皇后勾結的罪證,譬如,他掌管太醫院貪污鉅款,露出馬腳後必定會向陳皇后求保,如此,才能將陳皇后拉入到他的事件中,從而抽絲剝繭,一步步的讓陳皇后現出原形。”
水卿卿欣慰的笑了,清亮的眸子閃着晶瑩的亮光,看着無名盈盈笑道:“與我想得一模一樣。”
自從退婚後,清醒過來的水卿卿,想到以後可以放心的將昀兒帶在身邊,還能與梅子衿在一起,更是找到了對付陳皇后的辦法,她的心情無比的愉悅,眼睛晶晶亮的閃着光芒,看得無名心裡一跳。
他有多久沒看到她這般清亮動人的眼眸了……
如今重新看到她恢復成以前的樣子,甚至比以前的她更加自信歡喜,充滿陽光與希望,讓他情不自禁看癡了。
可是下一刻,想到她之前失智之時,心裡想的唸的、惟一記住的只有昀兒與梅子衿,在他的手心寫着他的名字,無名的心裡不由陣陣揪痛起來。
從水卿卿失智到現在,足足過去快一個月了。
在這一個月裡,無名一直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不論她癡也好、傻也罷,在他的眼裡,她永遠是最初見到她的樣子。
可是,她的心裡卻沒有他啊……
無數次午夜夢迴,她嘴裡喚的是梅子衿的名字;她一個人喃喃自語時,說的也是梅子衿的事,卻始終沒有他……
每一次,看着她對他的念念不忘,無名都心如刀割……
抑住心口撕裂般的疼痛,無名嘶啞着嗓子道:“你的寒痹之毒……很快就到發作之期了。你一定要注意……解藥我已給你制好了……”
聽無名提到解藥,水卿卿心裡一怔,不由想起自己之前欺騙他的事來。
鼓起勇氣,她無奈道:“無名,之前我騙了你,幫梅子衿解寒痹之毒的不是陸霖……是我……”
“我知道了!”
無名從看到那張解毒藥方時,就明白了,之前幫梅子衿解毒之人,就是水卿卿。
而且,寒痹之毒能剋制阿芙蓉之毒的方法,也是她想出來的,所以,足以看出她對此毒是瞭解的。
怕無名心生芥蒂,水卿卿倉忙解釋道:“當時我想的是,害我孩子的是白凌薇,不關梅子衿的事,而且……他之前也多次救過我的性命,我不能恩將仇報的見死不救,所以纔會欺騙你給他解了毒……”
“我知道!”
還是一句簡單無波的‘我知道’,可無名的聲音淡入塵埃般的淡薄,與之恰恰相反的,卻是他心裡沉重的傷痛。
“我與他之間的仇恨,本就不應該牽扯到你……所以,你的做法是對的,隨了你自己的心……”
無名苦澀一笑,又道:“既然你如今清醒過來了,可要找時間去看看昀兒?你可知道,他都已經開始長乳牙了。”
水卿卿全身一顫,不敢置信的擡眸驚喜的看着無名,激動道:“昀兒長牙了麼?長了幾顆了?上面還是下面?”
“上面,剛剛冒出一點尖兒出來。”
說到昀兒,無名心裡也不覺柔軟下來,輕聲道:“劉茵將他照顧得很好,除了入春時咳嗽了幾聲,沒其他的毛病,胖了不少,也長高了不少。”
水卿卿足足有一個月沒有見到昀兒了,如今聽到無名提起他,歡喜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恨不得立刻飛去看看他。
恰在此時,小喜提着熱水進來,見到水卿卿眼淚汪汪的樣子,不由驚道:“小姐怎麼了?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水卿卿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小喜,拉過她的手,歡喜道:“小喜,我身體沒事,都好了……倒是你,你之前的棍傷可好痊了?讓我幫你看看……”
小喜見水卿卿竟是認出了自己,還記得自己之前被打板子的事,失智之症竟是好了,一時間不敢相信的呆呆看着水卿卿。
看了好半晌,直到看到水卿卿臉上恢復成以前的樣子,眼睛也是清明透亮,終是相信,她是真的好了。
小喜歡喜激動道:“小姐,你真的不傻了麼?全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爺開眼了。”
心思單純的小喜,在得知水卿卿病好後,根本沒去想她是如何好的,只是一個勁的歡喜着。但水卿卿還是告訴了她,關於之前陳皇后陷害她的事,讓她將她病好一事瞞下,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
得知了水卿卿得病的前因後果後,小喜驚得臉都白了,不敢相信,水卿卿失智變傻的背後,一切竟是陳皇后爲了不讓小姐嫁給三皇子而陷害她的……
小喜驚慌道:“小姐,咱們逃吧,不要再留在這裡了……萬一讓陳皇后知道你好了,只怕又會再對你下毒手的。”
水卿卿先前也想過,若是成功與李宥解除婚事後,要不要趁機帶着昀兒遠走高飛,離開京城?!
可是,一想到母親的慘死,和大仇未報,想到陳皇后的惡毒,以及她與梅子衿的未來,她都要鼓起勇氣,在這裡留下來,不再做逃兵。
何況,現在她已找到了對付陳皇后的法子,不再像之前那般毫無對策,她豈肯輕易的放過她?!
清亮的眸光裡閃過寒芒,水卿卿一字一句堅定道:“在所有事情未了結之前,我如何安心離開?所以,現在輪到我反擊的時候了。”
看着她神情間的堅定,小喜與無名皆是心裡一凜……
而另一邊,離開正院的白浩清,回到自己常青院,聽到下人稟告說,西院的楊夫人請他過去用晚膳,白浩清遲疑片刻,折身去了西院。
楊氏雖然重回西院住了,但斷了的肋骨卻還沒好痊,所以一直在牀上躺着,直到這兩日才稍稍可以坐起身了。
而楊氏早已聽說了白浩清留下水卿卿的事,心裡很是鬱悶——
明明先前他已親口答應趕那個賤人出府,怎麼事到臨頭已反悔了?
正想着,白浩清已進門來了,楊氏連忙讓丫鬟下人伺候白浩清淨手用膳。
白浩清卻徑直來到了楊氏的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與她不對付,記恨着她以前對你和凌薇做過的事,還擔心她會發現你陷害她母親一事,所以一直想趕她出府去……”
“老爺……”
楊氏面色惶然的怯怯看着白浩清,顫聲道:“當初我對夫人下手,也是被皇后逼得……她親自開口,我怎麼敢拒絕,所以還請老爺護着妾身,不要再讓人發現當日之事……”
白浩清心裡一片冰冷,他對武寧公主沒有情義,甚至因爲她當年的下嫁,讓他成爲京城眼中的笑話,所以,他對她一直心生怨恨。
是啊,一個毀了容貌沒人要的醜八怪,憑着出身好,也不管他中不中意,答不答應,硬塞給他,還美其名曰下嫁給了他,是他高攀了。
而後,不論他在朝堂上取得多大的功績名譽,外人都會認爲,他是因爲攀上了武靖王府纔會升官發達,從來都沒看到他背後的努力的付出。
這一切,讓他心裡如何不恨?
所以,他並不在意武寧公主的死活,他在意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眸光冷冷的看着一臉慌亂的楊氏,白浩清冷冷道:“本相說過,你之前做過的事,本相會爲你遮掩。但對她——你暫時還不能對她下手,要好好留着她。”
楊氏一驚,脫口而出道:“她一個癡傻的廢人,難道還能爲老爺謀取什麼麼?”
白浩清眼前顯現之前,晉明帝送給水卿卿紫龍玉珏的情景來,緩緩一笑,沉聲道:“你可知道,皇上爲何會對莞卿如此青眼相待,連皇子公子都未得到的紫龍玉珏,隨手就賞給了她?”
“爲何?”
其實,這個問題,楊氏也一直想不明白——不明白才與皇上見過一兩面的白莞卿,爲何能得到晉明帝如此厚愛?
“愛屋及烏罷了!”白浩清心裡五味雜陳,更多的憤恨,冷冷道:“皇上一直對當年未能娶武寧爲後耿耿於懷。而據說,莞卿卻是與當年的武寧長得一模一樣,仿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所以皇上纔會對她如此疼愛。”
楊氏多精明的人,瞬間明白過來,驚愕的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臉陰戾的白浩清,震驚道:“難道老爺是要把她——”
白浩清眼也不眨的冷聲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留她的原因,從今往後,好好待她,不要再想着去欺負她,趕她走——特別是你的女兒,看緊了!”
見白浩清竟是承認了自己的猜測,楊氏都被嚇到了,結巴道:“可是……可是老爺,她如今都成了傻子,這個樣子如何去伺候皇上?”
白浩清得意一笑,“皇上的後宮,多的是精明過份的女人,所以她如今的樣子,不是更讓皇上憐愛痛惜麼?”
直到這一刻,楊氏才真正體會到自己枕邊人的可怕。
她顫聲道:“可是……若是她不同意呢,不願意進宮呢?”
白浩清信心滿滿,“本相自有辦法讓她進宮!”
而想到方纔發生的事,白浩清心裡暗忖,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騙人,尚且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