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真相大白

下令關上公堂大門的李宥,瞬間就露出了他的真實面容。

而他一時氣怒折斷水卿卿的手,卻是水卿卿的話刺中了他的痛處——

正是因爲他與陳皇后雙雙背棄了當初對武寧公主許下的承諾,李宥內心深處一直隱隱不安着。

他內心虛僞,人前卻要保持着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所以事事做到滴水不漏,就是怕被人識破他的虛僞與假面。

自然,他是不願意聽人再提及當初他承諾武寧公主的事。

說到底,做了虧心事的他,理虧,怕真的有報應!

然而,令李宥萬萬沒想到的是,報應竟是來得這麼快。

晉明帝乍然響起的怒喝,震得李宥心肝都差點裂了。

怎麼可能,父皇不是在太后的慈寧宮麼,怎麼會出宮來這裡——難道是自己耳鳴了麼?

然而,不等他回過神來,勁厲的掌風朝他劈來,將他重重擊飛,跌倒在地。

驚恐不已的李宥,慌亂擡頭,映入眼簾的卻是讓他膽寒的晉明帝的怒容。

只是一眼,已是將李宥徹底震呆住了!

而晉明帝的突然現身,不但嚇傻了李宥,其他人更是呆若木雞。

從李宥突然出手折斷水卿卿的手,再到晉明帝的出現,以及暴怒的梅子衿擊飛李宥,京兆尹的公堂內,轉息間,已是風雲變色。

梅子衿擊飛李宥後,轉身就將因骨折劇痛堪堪要倒地的水卿卿摟進了懷裡,並飛快的接過了她手裡哇哇大哭的昀兒,萬分心痛的抱進他的懷裡。

看着從天而降般的晉明帝和梅子衿,痛到臉色慘白、額頭直流冷汗的水卿卿,還以爲是自己痛得狠了,產生的幻覺。

那怕梅子衿將她擁進懷裡,她都不敢相信是他!

梅子衿看着她痛得冷汗直流的小臉,若不是顧忌着他是太子,梅子衿恨不得當場拔劍殺了李宥。

即便這樣,一身凜然殺氣的梅子衿,身上的氣息還是太過嚇人,竟是比晉明帝還讓在場的人膽寒。

白凌薇也沒想到梅子衿會突然從側堂出來,一想到方纔金大娘所說的話他皆有可能聽到,剛剛因水卿卿手被折而解恨高興的白凌薇,差點嚇得暈厥過去。

之前,梅子衿在審訊她時,她與金嬤嬤她們一直咬緊牙關不願意承認,而如今金大娘將一切都說了出來,本就恨她入骨的梅子衿會輕易放過她嗎?

想到這裡,白凌薇面如死灰。而因晉明帝的突然出現,嚇到呆傻的柳時尹,回過神來後,幾乎是從堂首滾下來,領着衆人冷汗潸潸的跪到了一臉鐵青的晉明帝面前。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晉明帝眸光氣恨的落在跪在腳下的李宥,爾後卻是上前來到了水卿卿面前,看着她慘白大汗的小臉,對一臉殺氣的梅子衿吩咐道:“快帶她去後堂接骨。盛太醫,別跪着了,趕緊幫郡主接骨止痛!”

梅子衿心裡再恨,也比不過對水卿卿的擔心心疼,只得壓下心頭的怒火,抱起水卿卿朝後堂大步而去。

回過神來的李宥,全身冰寒的跪在了晉明帝的面前,那怕不用擡頭,他也能感受到父皇的勃然怒火。

一顆心如墜寒潭,從小到大,深受寵愛長大的李宥,第一次真正害怕起來了。

李宥跪在晉明帝面前慌亂道:“父皇,請聽兒臣解釋……”

可是,不等他把話說完,晉明帝卻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隨後拂袖也去到後堂去看手腕被折斷的水卿卿去了。

看着父皇甩袍而去,李宥的心越發的慌亂冰涼。

晉明帝沒有讓大家平身,所以在晉明帝走後,李宥只得帶着大家繼續跪在大堂裡。

堂堂太子在京兆尹府被罰跪,更是與一衆低下的賤民跪在一起,讓高傲自負的李宥如何忍受?!

而最讓李宥想不明白的卻是,明明在太后慈寧宮的父皇爲何會突然私服出現在這裡?

他驀然想到姍姍來遲的梅子衿,以及今日他‘乖乖’的聽他的安排守在側堂,李宥頭皮一麻——難道那個時候他是去宮裡請父皇去了麼?

父皇竟是從堂審一開始就在了嗎?!

越想,李宥越是膽顫,冷汗潸潸而下,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顏面,連忙打眼色讓高名回宮去向陳皇后搬救兵……

後堂,水卿卿躺在牀上,盛方接過京兆尹府官差送來的藥箱,拿出繃帶和傷藥,準備幫水卿卿接骨。

接骨的過程是極痛的,盛方看着痛得大汗淋漓的水卿卿,拿出一塊軟木塞放進水卿卿嘴裡,免得她呆會痛狠了咬到自己的舌頭,心疼道:“郡主,接骨很痛,下官會盡量快些替郡主接好,還請郡主忍一忍……”

數九寒天,外面還下着雪,可水卿卿卻痛得衣裳被汗浸溼透,一頭烏髮彷彿從水裡撈出來般。

可她卻咬緊牙關,沒有落淚,沒事人般朝盛方輕輕點點頭,示意他動手。

看着她這樣,守在她身邊的梅子衿卻紅了眼睛。

他將昀兒暫時交到小喜的手裡,上前抱住水卿卿的身子,哽着嗓子愧疚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聽到梅子衿的話,水卿卿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長長的睫羽覆上眼瞼,閉上眼睛掩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盛方手腳熟稔的快速幫水卿卿接好骨,身子本就異常虛弱着的水卿卿,癱倒在梅子衿的懷裡,疲憊的閉着眼睛,一絲氣力都沒有了。

晉明帝看着此刻的水卿卿,彷彿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遭遇大火的武寧公主。

那時,先帝正要爲尚爲太子的晉明帝和們武寧公主賜婚,可就是賜婚前夕,卻是突然傳來了武寧公主遇火出事的消息。

晉明帝連夜出宮趕到了出事的陳國公府,看望堪堪被救出火場的武寧公主。

當時,武寧公主也像水卿卿如今這般,一絲生氣都沒有的靜靜躺在牀上,臉上身上裹滿白紗,連聲疼痛都喊不出來……

晉明帝隔着帳幄心痛的看着她,想不明白,如此善良純真的姑娘,上天爲何要如此薄待她。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晉明帝每日都去看望武寧公主,而那個時候,陳皇后日夜侍奉在武寧公主的身邊,照顧燒傷的妹妹,讓大家都對她讚揚有加,連晉明帝都漸漸對她產生了印象……

武寧公主傷好後,發現自己傾城的容貌變得猙獰不堪,幾乎沒有勇氣活下去,更不願意嫁進東宮做太子妃,卻向晉明帝推薦了照顧她的陳皇后,讓晉明帝娶她表姐爲太子妃……

至今,晉明帝還記得武寧公主對他說過的話。

她說,殿下如今顧念舊情願意娶我,但我卻不能沒有自知之明——一個毀了容貌的人如何有資格做太子妃?何況殿下後宮佳麗衆多,多的是傾城的美人。殿下今日因爲憐惜我,但日子久了,殿下還能對着這樣一張猙獰可怕的臉生出愛意嗎?若是如此,我寧肯嫁一個平凡的夫君,只願與他過平凡日子,相依相伴……

最後,武寧公主如願嫁給了當時晉明帝身邊默默無聞的太子侍讀白浩清,可最後卻沒有盼來白浩清對她的相依相伴。

白浩清冷落了她整整二十年,讓她含恨而死,如今還無情的將他們惟一的女兒趕出白府……

思及此,晉明帝心裡難過又氣憤。恰在此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卻是得到晉明帝親臨京兆尹消息的白浩清趕過來了。

其實,自從上午寫斷絕書趕水卿卿出白府後,白浩清明面上對水卿卿與侯府之事不再在意,可精明狡詐如他,在太子攪動京城一片風雲之時,他如何不明白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

所以,在水卿卿等人被帶進京兆尹府堂審時,白浩清也默默關注着堂審一事,並派人時刻關注着京兆尹府裡的一切動靜。

如此,京兆尹裡發生的一切都沒逃過他的眼睛。見晉明帝私服親自出現在京兆尹,他那裡還坐得住,連忙趕了過來。

一進門,白浩清就白着臉,一臉惶然的給晉明帝跪下請罪。

晉明帝心裡正惱着他呢,見他來了,冷臉凝聲道:“白相怎麼來了?”

跟隨在晉明帝身邊多年的白浩清,如何聽不出皇上語含怒氣,不由心裡一顫,更加惶然道:“今日這裡鬧出這麼多的事,微臣自是擔心……”

說罷,當着晉明帝的面,故做擔心的朝牀上的水卿卿看去。

晉明帝道:“聽聞白相寫了斷絕書了斷與莞卿的父女關係。如此,這裡發生的一切,還與白相有關係嗎?”

白浩清當場噎住,白着臉站在那裡進退不得,很是尷尬。

晉明帝再也不去理會白浩清,他看到水卿卿臉色有所迴轉,不再像之前那般慘白,起身對梅子衿道:“既然事情鬧得這般大,總要有個解決的結果,而此事又關係到你們定國侯府,你就隨朕一起去審審此事吧。”

說罷,率先起身朝前堂行去。

梅子衿眸光一沉,吩咐盛方與小喜好好照顧水卿卿,隨着晉明帝一起去了。

白浩清也想跟上去,可沒有晉明帝的允許,他又不敢擅自跟去。

可若是留在水卿卿這裡,他幾個時辰前才寫了斷絕書給她,有何臉面再在這裡呆着?

正在他尷尬爲難之際,走到門口的晉明帝突然迴轉頭來,冷冷的看着他道:“朕竟是忘記了,那個殺人奪子的白氏,似乎正是白相‘教導有方’的女兒。如此,白相也一起去吧。”

一句‘教導有方’彷彿一記耳光打在白浩清的臉上,讓他臉上青白交加,顏面丟盡,暗下里,牙齒都恨得要咬碎了。

在外面跪了半個多時辰的太子等人,見到晉明帝與梅子衿等人重新出來,心口不由繃緊。

這一回,卻是晉明帝親自坐到了堂前的主審位上。梅子衿也在堂前跪下。

白浩清遲疑片刻,卻是白着臉也一迸在堂下跪下。

看着下面黑壓壓跪了一地的衆人,晉明帝心裡五味雜陳,更多的心酸失望。

良久後,他沉聲道:“平身吧!”

李宥與梅子衿等人站起身,可犯事的金大娘姐妹,還有白凌薇,以及從未見過如此大場面的王家人,都畏畏縮縮的跪着不敢起身。

晉明帝眸光越過衆人,目光直直的落在一臉癡傻的王定寶身上,道:“你就是王定寶?”

王定寶半張着嘴傻傻的看着晉明帝,一邊的桂氏按下他的腦袋,母子二人一起向晉明帝嗑頭,戰戰兢兢道:“回皇上,是……是的。”

晉明帝道:“郡主嫁到你家多久?爲何最後又一個人回到了京城?”

聽到晉明帝的問話,桂氏身子抖了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怎麼敢說,當初是她親手下藥,將堂堂郡主綁上牀送給別的男人打種呢?

而躺在後堂牀上靜靜聽着前面動靜的水卿卿,聽到這裡,卻是心口一緊,忍不住坐起身由小喜攙扶着來到了門口,隔着門簾緊張的聽着桂氏的回答。

見桂氏遲遲沒有回話,晉明帝身邊的大太監上前冷冷斥道:“大膽,陛下問話,你敢不回?趕緊老實回話,若是有半句隱瞞,要你狗命!”

自從皇上出現後,柳時尹感覺自己的腦袋已在脖子上搖搖欲墜,隨時要搬家了,不由已急白着臉對桂氏低喝道:“快,好好回話!”

被斥責的桂氏膽子都要嚇破了,再也不敢隱瞞,哆嗦着將水卿卿嫁進王家一個月,她安排她去落月庵借種打子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聞言,堂內衆人皆是臉色大變,而站在後堂門口的水卿卿雙腿一軟,終是無力的跌倒在地。

那怕她現在沒有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但她還是羞愧到無地自容。

打種生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恥辱與不堪,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苦不堪……

連小喜聽到桂氏所說的話,都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癱倒在地的水卿卿,萬萬沒想到她之前竟是經歷過這般不堪的對待和磨難,看向的眸光卻是越發的心痛起來。

衆人之中,只有梅子衿心口激動又愧疚的翻涌着——

事到如今,親口聽到桂氏說出落月庵廂房一事,卻是徹底認證了他心中的猜測,如何不讓他激動痛心?!

可是一想到那晚因爲自己,給水卿卿造成的傷害,那怕是他無意的,他還是深深的愧疚,更是後悔事後沒有回去尋她,沒有將她帶離王家的虎狼窩,從而讓她後面經受了那麼多的痛苦與磨難……

同樣痛心的還有晉明帝。

他沒想到,水卿卿在流落民間時,竟是遭遇過如此痛苦的磨難,心中非但沒有嫌棄她,反而越發的心痛她。

他想,若是讓武寧知道她最珍貴的女兒,竟是遭遇這般不堪的經歷,會是如何的心痛傷心啊……

按下心頭的痛心,晉明帝向桂氏繼續寒聲道:“後來呢?”

桂氏臉上大汗淋漓,伏在地上顫聲道:“後來……後來,因爲那晚的事出了點變故……在屋子裡的男子不是王家的家侄……按着規矩就將她沉塘了……”

聽到這裡,梅子衿心口劇痛,晉明帝也是一臉悲痛氣恨,連白浩清都微微側目。

回過神來的李宥,聽了桂氏的話,也很是吃驚,脫口而出道:“難道,郡主的兒子竟不是你們王家的孩子,是打種得來的——最後又落入了侯府的手裡,成了侯府世子。”

說罷,李宥又咬牙道:“父皇,兒臣之前一時情急折斷了莞卿郡主的手腕,是兒臣的不對。但兒臣也已查明,之前的侯府世子就是莞卿的兒子,並不是侯府的血脈——梅子衿與他的姨娘殺人奪子,搶了郡主的孩子,最後見事情敗露,又捏造世子病故,想瞞天過海,卻是一次二次的罪犯欺君,還請父皇明察!”

想到梅子衿方纔打自己的那一掌,更是故意搬來父皇當救兵,讓父皇惱恨於他,李宥對梅子衿的仇恨卻是越來越深。

所以,顧不得父皇還惱着自己,李宥再次將侯府世子一事提了出來,不肯罷休的要讓晉明帝治梅子衿的欺君之罪。

聽了太子的話,梅子衿心裡一片冰寒,正要開口之時,後堂的門簾卻掀開了。

一臉慘白的水卿卿在小喜的攙扶下,單手抱着昀兒艱難的再次來到公堂裡,吃力的在堂前跪下,對晉明帝嗑頭,苦澀笑道:“皇上,我懷裡的孩子確實就是我自己的兒子,也是之前的侯府世子。只是……當初搶我孩子,殺我滅口之事,侯爺並不知情,是白凌薇與金大娘姐妹兩人做下的。侯爺立昀兒爲世子,是受白凌薇的欺騙矇蔽。侯爺與老夫人他們皆是被白凌薇拖累……”

“而後來侯爺說世子‘病故’卻是爲了我。當時母親過世,我爲了讓昀兒送母親最後一程,向侯爺說出了昀兒的身世,侯爺爲了將昀兒還回我的身邊,纔出此下策的……”

“皇上,侯爺忠心大晉、忠心皇上,從未想過欺瞞過皇上,還請皇上明察!”

“郡主真是說得好輕鬆,簡單一句‘不知情’,‘爲了你’,就想將梅侯爺所犯的大罪一筆勾消麼?!”

公堂的大門突然打開,久不曾出宮的太后,竟是親自出宮也來了京兆尹府來了。

卻正是陳皇后爲李宥搬來的救兵!

見到太后親自駕臨,衆人慌忙接駕,太后卻直直走到了水卿卿面前,當着晉明帝的面,沉聲道:“照着你所說,梅侯爺在此事當中,一點錯都沒有?!白氏是他府裡的姨娘,做出這樣的惡事,那怕他真的不知情,也是脫不了罪的。何況後來他已知道孩子的真正身世,卻不如實向皇上請罪稟明,卻以病故欺騙過去,難道還不是欺君嗎?!”

李宥見太后出現,全身一鬆,等聽到太后字字誅心的反詰,當即附合道:“皇祖母說得極是。侯爺第一次尚可說不知情,可後面既然已知昀兒不是侯府的孩子,還繼續欺瞞,更是以病故遮掩此事,不是欺君是甚?!”

太后接過李宥的話,又道:“而此事當中,郡主也有錯——既然孩子是你的,你爲何不直接言明索回孩子,卻一直將此事隱瞞,甚至之前皇上爲你和太子賜婚之時,你都沒有稟明。若是沒有後面的退親,難道郡主想瞞下王家人和孩子的事,嫁進東宮做太子妃麼——難怪,郡主也想罪犯欺君?!”

薑還是老的辣,太后在出宮的路上,就已想好了對策,不但將矛頭對準了梅子衿,更是翻出了之前水卿卿隱瞞嫁過人生過子的事,與李宥賜婚一事來。

聞言,白浩清在一旁卻是驚慌起來,一慣清冷的臉上露出懼意來,慌亂的看向水卿卿,生怕水卿卿說出當初他給昀兒下毒藥,逼她答應賜婚一事來。

果然,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翻了出來,水卿卿並不想再隱瞞,眸光冰冷的從白浩清面上掠過。

然而,不等她開口曝出當初賜婚是白浩清逼她應下的,太后又搶在她前面對晉明帝道:“皇上,哀家知道你一直對這個莞卿郡主分外的偏愛,但也不能這般慫恿——雖然最後她與宥兒的婚事退了,卻又對侯府騙了婚,若不是王家人今日出現,她豈不是要帶着一個生父不明的孩子,瞞下以前成親、甚至是打種的事,嫁給侯爺麼?!”

在太后的連連逼進下,水卿卿臉色蒼白如紙,抱着昀兒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去看梅子衿的臉色。

可是下一刻,她懷裡的昀兒卻是被人抱走。

驚恐擡頭去看,水卿卿看到的卻是梅子衿將昀兒抱進了他的懷裡。

梅子衿抱着昀兒掀袍跪到了水卿卿身邊,伸手握緊她冰涼的左手,對皇上與太后一字一頓沉聲道:“皇上,郡主並沒有騙婚,而昀兒也不是生父不明的孩子,他的父親正是微臣——因爲那晚與郡主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微臣!”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震驚,連水卿卿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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