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果然如康熙所預料的那樣。回到府裡安靜老實的悠閒度日,公爵府裡傳來的消息,凌柱一絲的音信都沒透給胤禛,這尤讓康熙滿意,其實他想到當初直言相告的情形也不由的心中有分後悔,爲何能對凌柱如此信任?輕撫坐着的龍椅,恐怕是爲君日久,身邊就連一個說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所以對一向忠誠耿直的凌柱,多了幾分信任和看重,更重要的還是要試試凌柱,胤禛的岳父不是人人都當得,要是胤禛真的驕橫起來,或者意圖不軌,康熙心中明瞭那自己也不見得不會改變主意,不過,這次試探的結果顯然讓他很滿意,右手轉動着滾球,康熙瞧了一眼大殿外明媚的陽光“過了今年,朕也真的要好好的安排一下了。”
朝堂上爲統兵將軍之位爭得你死我活,內宅的貴婦福晉雖然榮華富貴都拴在男人身上。自然也多了幾分的關注,但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選秀上,今年可又是一個選秀之年。由於日子過的舒心悠閒,齊珞反倒將這事拋在腦後,或者說故意不去想,可接連向她請安,胤禛的側福晉和格格們不斷的提醒着她,瞧着她們欲言又止的神情,齊珞除了暗自嘆氣以外也沒法可想,胤禛要是真有心想往府裡擡秀女她也只能賢惠的忍着,按下心底的酸澀“你們的意思我明白,可還要看王爺和宮中的意思。”
“福晉,妾聽聞公爵夫人很得太后娘娘看重,不妨...”齊珞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富察氏“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富察側福晉你要明白,太后娘娘最疼的是孫子,旁人哪能插得上話?我額娘沒有那份體面,你的孃家興許能有?”
富察氏臉漲得通紅,糯糯的低頭不敢回話,其她人眼中含着嘲諷的笑意,更是讓富察氏臉色難看上幾分,她從來沒有想過齊珞會如此的不給面子,眼裡帶着幾分的探究,其實她開口說話,也只是怕失了側福晉的位分,現在也只剩下這份體面了,要是府裡真的多上一個側福晉。那以胤禛的性子,很可能會請旨廢除她的名分。
“富察側福晉得了爺的寵愛心思自然大了一些。”一向老實的耿氏竟然開口,倒引得齊珞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她這話聽着在諷刺富察氏,但總覺得彷彿在期盼着什麼,衆人也紛紛點頭迎合耿氏的話,那副光景彷彿富察氏獨佔胤禛的寵愛一般,齊珞暗自盤算日子,好像她纔是最得寵的吧,看來有福晉的名分真是個巨大的優勢。
齊珞抿着嘴,眼裡帶着興致的瞧着衆女人在言語上對富察氏的暗諷,自我安慰這也是一個樂事,只是心中卻也有着幾許的難過,這些女人把不得寵的怨氣都發在富察氏身上,她們的心氣很齊,富察氏畢竟是側福晉,而且嘴也並不笨,所以鬥個旗鼓相當。不過,她們倒是很有分寸一絲的都不敢引在齊珞身上。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選秀的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要真是秀女進府,你們也要善待纔是。”衆人低頭行禮告退,偷偷的打量齊珞,難免各有心思,難道福晉真的不在意有人分寵?
等到衆人退去,齊珞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她不是不在意,但要不欲讓秀女進府,胤禛心裡怎麼想纔是關鍵,以他雍親王的身份要不主動請旨,宮中的人不會善做主張,雖然德妃不見得死心,但現在關乎着十四阿哥的將軍之位,她也沒有那麼多心思顧及其它吧。
齊珞看了一眼戒指,既然不甘心秀女進府,那就從胤禛那開始謀劃。手指輕點額頭,該如何做才能更妥當?最簡單的吃錯鬧彆扭顯然不行,突然齊珞眼前一亮,一箭雙鵰也不是不可能。
胤禛明白凌柱進宮伴駕一個多月,出宮又一絲消息都不透,躁動的心慢慢的平復下來,眼裡也閃着自信的光芒,抿着薄脣準備好好的瞧瞧老十四的熱鬧,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就腳步輕快的向齊珞院子裡走去。
琴房隱隱傳來古箏的聲音,胤禛駐足傾聽,果然比以前要進益一些,眼前不由的閃現在莊子上。她在漫天飄舞的花瓣下只彈古箏給自己聽,她是靈氣鮮活的,卻偏偏圈在雍親王府,輕舒一口氣,胤禛心中有絲內疚,但絕無悔意,記起在溫泉水中那場情事,也有幾分心動,但此時不是離開王府的時候,忍下心中那分心疼,胤禛進了琴房。他明白齊珞應該是心中有事,若不然也不會這個時辰彈箏。
晶瑩剔透的琉璃珠簾後,齊珞往日挺翹的睫毛彷彿沒有生氣一般低垂着,微微耷拉下來的嘴角,哀怨的箏音彷彿在述說的主人的委屈,胤禛眼底閃過幾許的心疼困惑,箏音戛然而止,齊珞輕輕的嘆氣“我是雍親王福晉,可我也是女人,我也會...怎麼辦?”
胤禛眼底的疑惑更重,甚至帶着一絲的冷意,撩起珠簾,齊珞聽見琉璃珠的響聲。茫然的擡頭望着胤禛,好半晌才醒悟過來,慌忙起身行禮“給爺請安。”微垂着粉面不再答話。
胤禛反倒是坐在黃花梨刻着荷花的琴凳上,右手扒拉一下箏弦,齊珞身子微顫,心中也有些打鼓,算盤能不能打成?“你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你...”
齊珞猛然擡頭眼裡佈滿的委屈,甚至含着一絲的淚光“爺,你怎麼能這麼想我?”胤禛緩和了神情,伸手拉着她坐在身邊,輕撫她的眼角。覺察到指尖有絲溼潤,“你在愁什麼?雍親王福晉當得委屈?”
“不是的,我曉得爺待我很好。”齊珞低頭,早就準備好的計劃彷彿忘記一樣,眼裡含着委屈的淚花,轉動着戒指“今日側福晉格格們來請安,富察側福晉提起選秀的事情,要我回公爵府求額娘進宮向太后娘娘懇求這次王府就不指秀女。”
“你怎麼想的?”胤禛手指纏繞着齊珞腦後的垂落的髮絲,富察氏真是有點風就起浪,可她卻有用,是分寵的好人選。“這種事情我怎好同額娘開口,而且...而且我也不曉得。”齊珞頭垂的更低,聲音似斷似續的傳進胤禛耳裡“也不曉得爺是怎麼想的,要是爺有心思,那我豈不是不賢惠愛拈酸?”
“就連弘旻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爺還不曉得?”胤禛露出一絲輕笑,手搭在齊珞的肩上,含住她的耳垂“爺不會請旨,德妃娘娘顧着老十四,沒心思用在爺的身上,府裡的女人夠了,爺不想在她們身上廢心思。”略帶幾分微涼的手沿着齊珞的脖頸滑到了腰肢處,在她敏感的位置遊弋着,引得齊珞臉色發紅,身子微顫,胤禛眼底的笑意更濃,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態。
齊珞心中微甜,聽他的意思就是從此後不會再有女人進府了?能覺察到胤禛的情意慢慢的放軟了身子,如水一般攤在他懷裡,擡頭望進胤禛的眼中,抓住他眼底的那絲寵溺,皓齒輕咬着嘴脣,壯着膽子開口問“富察側福晉得爺恩寵,引得衆人的欣羨,要是能爲爺再添個...”
胤禛的手忍不住捏了一把齊珞的腰上的皮肉,頭碰着她的額頭,幾乎面貼面。鼻中能嗅到彼此的呼吸“你不用爲爺的子嗣擔心,四子兩女爺很知足,至於富察氏,她是生不出孩子的。”
齊珞知道富察氏的身體沒有問題,如今的年歲又正適合生養,生不出孩子?要是用藥的話難免泄露風聲,那麼只有從根上...胤禛在齊珞的打量下眼裡有幾分尷尬,輕聲解釋“爺瞧着她的身子不...”沒等他把藉口理由說完,齊珞吻上他的嘴脣,胤禛微合雙目,手不由得將她的腰肢扣得更緊,只能用這個法子,齊珞你可明白,爺現在是皇阿瑪手中的棋子,要真是惹惱了他,江山無望,而你也護不住,一杯鴆酒,爺也只能叩謝恩典。胤禛攥緊拳頭,只有坐穩了江山,才能隨心所欲。
康熙五十五年四月,傳得沸沸揚揚的大將軍之爭終於落下帷幕,康熙看到十四阿哥志在必得自信驕傲的神情,細不可見的扯動嘴角,要是沒有楊康,他還真的有機會,目光又落在凌柱身上,還真是多虧了他。轉瞬又掃了一眼衆皇子,瞧見胤禛沉靜的站在衆人中間,心中滿意“李德全傳朕旨意。”
李德全穿着總管太監的服飾,頭戴藍寶石頂子上前兩步,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盛京將軍莊親王世子楊康統領近衛軍及精銳進駐四川,以壓西藏異動,兵事儘可自專,命裕親王保泰爲欽差帶朕巡視四川,着負責軍需糧草,巡撫之下可先斬後奏,望爾等二人不負朕望,凱旋而歸,欽賜。”
楊康保泰出班跪地高聲道“奴才遵旨。”十四阿哥臉色鉅變,身體顫動,擡頭帶着一分失望幾許憤恨的看着康熙,急欲上前陳奏,十阿哥回身拉住了他,低聲提醒“這是乾清宮,聖旨已宣,不得抗旨。”
胤禎慢慢的閉上眼睛,能感到衆人的嘲笑,拼命的壓住心中的火氣,腦子嗡嗡直響,嚐到嘴中的血腥味兒,才讓他清醒過來,等再睜開眼睛時,康熙已經退朝,衆人圍着楊康保泰談笑,進入十四阿哥眼中的卻是胤禛獨自一人瀟灑冷靜的遠去的背影,胤禎抿着嘴脣,不會永遠出不了頭,更不會輸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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