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她的秀女齊珞並沒有多留意。只是在見到棟鄂氏時出言多問了兩句,命宮女將她的詩詞和繡活拿到近前,仔細看了半晌,滿意的說道“這詩詞雖然說不上把尖兒,但繡功着實不錯。”
“我瞧着也不錯,性子也很穩重。”三福晉看了一眼棟鄂氏繡的荷包,開口道“針腳又細又密,圖案樣式也好,實屬難得,八旗秀色也不見得都是隻擅長詩詞歌賦,四弟妹若是用心,興許將來能教教棟鄂氏呢。”
齊珞並沒有理會三福晉的挑釁,直接開口說道“額娘,宜妃娘娘,這棟鄂氏我瞧着很是喜歡,應該留。”德妃細細看看棟鄂氏,見她品貌出身都不錯,也曉得她反對也沒有用處,點點頭“既然雍親王福晉開口,那就留下她吧。”
棟鄂氏在衆多秀女羨慕的目光中,低頭行禮。齊珞暗自嘆氣。自己纔多大呀,這就是要當婆婆的人了?控制住輕撫面容的衝動,一定要更加註重保養。隨後那些秀女的閱看,齊珞就在暗自發呆中度過。等到複選結束後,齊珞同三福晉一同出宮,三福晉再次提起了酷似那拉氏的秀女,不停的說她同胤禛嫡福晉品貌上有多麼的相似,甚至說起了,那拉氏同她相處時的情形,齊珞認真的聽着,既不反駁也不嫉妒,彷彿這事根本同她無干。
出了宮門,在快要臨別時,齊珞纔開口道“三嫂,既然如此看重伯爵府的秀女,又對那拉福晉妯娌情深,不妨將向皇阿瑪請旨。”不再理會張嘴結舌的三福晉,向身邊眼裡含着笑意的五福晉點頭告別,踩着凳子上了馬車,吩咐“回雍親王府。”
紫英透過車簾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三福晉,滿臉的不悅“福晉,她怎麼偏偏總是爲難您?”
“被長媳的名分弄暈了頭,不提她了,也是個被皇...被玩弄於股掌的可憐人。”
“那拉氏家那兩個秀女,真的會...”齊珞斜了紫英一眼,伸出食指放在嘴邊輕點了兩下,嘴角向上翹起。眼裡卻透着一分的算計,喃喃的感嘆道“這齣戲可是越來越好看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伯爵府選秀之後,恐怕會被奪爵。”
等待最後閱選的日子,齊珞從不曾在胤禛面前提起那拉家那兩個秀女,也極少外出,平淡安靜的樣子倒是讓有心看熱鬧的人很失望。
康熙駕臨最終閱看秀女之地,德妃宜妃帶着三個皇子福晉跪地請安,康熙坐在御座之上,沉聲道“平身。”齊珞起身,偷瞄了一眼康熙,他還是很不服老的,髮辮重新的梳理過,身着九龍皇帝常服,腰間帶着明黃的荷包等小物什,食指上帶着碩大的翠玉扳指,皇帝的裝束給年邁的康熙帶來幾許威嚴氣勢,讓人忽視他的年歲。
“開始吧。”康熙並不多話,德妃宜妃分別坐在康熙的兩側,齊珞等三個親王福晉離着康熙稍遠一些。面對八旗秀色。康熙並沒有任何驚豔的神色露出,只是在閱看到棟鄂氏時看了齊珞一眼,低聲問道“就是她嗎?”
齊珞愣了一下,輕輕點頭。康熙叫住棟鄂氏破例開口問了兩句關於孝道的事,其實此時所有人已經明瞭棟鄂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指婚給雍親王長子爲福晉,秀女們低頭斂去眼底的那分羨慕,畢竟如今雍親王得康熙倚重,是繼承大統的熱門人選,弘時雖然是庶子,但也算得上是庶長子,應是好個好歸宿。
棟鄂氏低聲沉穩的回答康熙的問話,康熙點點頭“記得你今日所言,下去等恩旨吧。”
康熙畢竟上了年歲,覺得有幾分睏乏,輕揉了一下額頭,越過德妃開口問道“宜妃,還有幾人?讓她們一同近前。”
“遵旨。”宜妃眼裡透着喜色,吩咐其餘的秀女上前,德妃看着康熙輕聲說道“皇上,臣妾也想爲老十四挑個人。”
康熙寬着茶水,帶着幾分興致道“老十四如今遠在青海,你還惦記着給他挑人?”
“這也是老十四福晉的意思,老十四正值壯年,先將秀女放在皇子府裡學規矩,等老十四凱旋迴京,到時必會曉得進退。”
“老十四福晉能有此心,朕很欣慰。”康熙喝了一口濃茶,提了提神,“德妃瞧重哪個秀女。朕也參詳參詳,老十四爲朕統兵平叛,朕也不能虧待他,多挑兩個懂事穩重的,也使得。”
“臣妾代胤禎叩謝皇上恩典。”德妃起身向康熙盈盈下拜,宜妃微微撇嘴,暗道自己兩個兒子不爭氣,同皇位無緣。
德妃重新坐好後,沉聲說道“那拉氏上前。”康熙眉骨一跳,茶杯輕晃一下,衆人的目光都集中那兩名秀女身上,自然沒有瞧見康熙的臉色已經有幾分陰沉。
齊珞反倒看得清楚,用絹帕擋住了上翹的嘴角,雙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腰背,端出親王福晉的派頭,她是不會給想要看她失態的人一分機會,哪個纔是真正看戲之人還不一定呢。
“德妃,她們兩人之間你看重哪個?還是都準備給老十四。”德妃覺察到康熙的語氣同剛剛好像不同,暗生警覺,但想到胤禎的不服氣,又看了看那個害羞靦腆的那拉氏,再瞧瞧如今端莊沉靜的雍親王福晉。興許她將來也會長成那樣,容貌上可能比不過,但要是有幾分神韻,也可以寬慰胤禎的心。
“回皇上,臣妾看中的是妹妹。”那拉氏臉上飄出兩簇紅暈,如水的雙目裡含着幾縷羞澀,幾縷欣喜,一副小女兒般的神態盡顯。齊珞此時心中冒冷汗,雖然容貌也只是相似一分,可是她在衆人眼中就是這種做作的模樣?眨眨眼睛,自己應該比她真誠。起碼沒有她眼底的那分算計。
“那另一個呢?”康熙此時反而臉上帶着幾分欣慰的笑意,低聲彷彿很感懷一般的說道“那拉氏,當初那也是朕親自挑的兒媳,只是...只是...”
德妃試探般的開口“皇上,那將她指給胤禛?老四福晉同臣妾說起過,此次選秀不會再擡秀女進府,若是皇上看重胤禛嫡福晉,不妨將她賜給胤禛也是皇家恩典,也全了胤禛對嫡福晉的情意。”
“雍親王福晉,你怎麼說。”康熙目光落在齊珞身上,齊珞沉穩的起身,跪地道“王爺政務繁忙,一心爲皇阿瑪解憂,內宅極少踏足,兒媳擔憂他的身子,所以不請旨,更何況她是伯爵府嫡女,怎能到雍親王府爲格格?那不合規矩。”
“把她做的詩詞拿給朕。”康熙用手一指酷似那拉氏的秀女,李德全翻出了兩張紙遞了上去,康熙看了一眼,對着齊珞說道“胤禛福晉,你先起身,此事朕自有主張。”
齊珞起身退到一旁,衆人已經覺察到康熙身上隱隱透出來的那分怒意,不敢再吭聲,康熙將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啪的一聲,讓衆人的神情繃得更緊。
“當日朕遇刺,那拉氏救駕而亡,雖然孝心可嘉,但卻讓朕的御前侍衛失了先機,朕念着她的忠孝厚賞其親族爲伯爵,可他們竟然辜負朕之恩典,獻上此女所爲何來難道朕還不曉得?”
“皇上,奴婢只是按照規矩選秀,並沒有旁的心思,請皇上明鑑。”那拉氏連連磕頭。
“沒有旁得心思?憑你的品貌哪一點配指給朕的四阿哥?”康熙瞪圓雙目。眼裡透着嫌惡,左手一指齊珞“她纔是朕給四阿哥挑選的福晉,當初在莊子上用火硝殺反賊救駕救父,臨危不亂用沒彈藥的火硝逼迫住反賊,你能做到?你們哪個能做到?”掃了一眼殿內的衆人,第一次將在莊子上遇刺的事情公佈於衆。
彷彿覺得震撼還不大,康熙站起身,接着說道“自從嫁給朕的四阿哥,連生嫡子,解了胤禛血脈單薄之危,孝順賢惠將雍親王府打理的規矩妥當,更有千里侍疾,塞外擋火硝,木蘭圍場救子,這些纔是朕看重她疼惜她的緣由。”將桌子上放的詩詞扔在地上,“就憑這兩首詩?那拉氏,你難道不曉得雍親王福晉的才名?班門弄斧,跳樑小醜而已。”
那拉氏已經癱軟在地上,留着眼淚不可置信一般的搖頭,康熙居高臨下。眼中閃過不屑,蒼老的臉上帶着幾許的猙獰,語氣越發的陰狠“而你們竟然枉負聖恩,當初朕在塞外遇刺之時,火硝來源於何處,難道你們不曉得?還敢妄議朕的致遠公,膽大包天的奴才眼裡還有沒有朕?李德全傳旨。”
李德全跪在地上恭聽聖旨,康熙將手背在身後,緊緊攥着佛珠,目光落在平靜如常的齊珞身上,停頓了半晌深吸一口氣“奪朕恩賞的二等伯爵,降爲三等男,遇赦不赦,爵位不得晉升。”
“遵旨。”李德全起身飛快的命人去傳旨,康熙輕蔑的一笑“即使你沒有旁的心思,你命格不好,克父剋夫,品行奸猾,宜妃撂牌子。”
康熙看了一眼神色茫然的德妃,開口說道“朕雖瞧不上東施效顰,但既然入了德妃你的眼,朕就將那拉氏賞給老十四做格格,朕想等老十四回京,一定會好生感激你對他的偏疼。”
康熙沒有瞧德妃一眼,走到大殿門口,停了下來,語氣中隱去剛剛那分憤怒和嘲諷,透着莊重的命令道“胤禛福晉,你同朕來。”
“遵旨。”齊珞在衆人的注視下,隨着康熙離去。宜妃扶着搖搖欲墜的德妃,輕聲恭賀了兩句,德妃緊咬着嘴脣應對着她暗含的嘲諷,宮女將哭昏厥的那拉氏擡走,衆秀女慢慢的散去,康熙此言此舉不用到明日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ps選秀終於結束,康熙的旨意很有看頭的,親們能瞭解嗎?關鍵在於爵位不得晉升,呵呵,我想我寫的這麼明白,大家應該懂,呵呵,我解釋一下,德妃給齊珏的通房不是秀女,而是在她身邊的宮女,那些都是小選入宮的,不是正經的八旗秀色,還有就是胤禛,我始終覺得康熙在晚年已經透漏出要傳位給胤禛的意思,若是此時他再不冒頭,那將來他登基豈不是不名正言順,我的故事就是爲了給胤禛正名,呵呵,雖讓我心疼雍正呢,還有一點就是齊珞在此章也是用了心機的,呵呵,其實她也是有些在意名分的,康熙會教訓齊珞一頓,改錯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