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會,公爵府裡的賓客增加了不少。但衆皇子福晉還沒有到,看見弘曆弘晝跟着董氏應付貴婦,齊珞輕笑,由於有着富察氏的教訓,對宋氏很是注意,好在她可能真的是個明白人,十分的規矩老實,少言寡語,可就是如此,齊珞也不敢再大意,暗自吩咐秦嬤嬤要提高警惕,怎麼都不能在讓宋氏同完顏氏等人牽扯上。
鈕祜祿族長夫人,阿靈阿的夫人,以及無論嫡枝還是旁枝盡數到齊,客廳裡很是熱鬧,再加上弘曆弘晝的可愛機靈,讓這些貴婦們也都笑得合不攏嘴。齊珞是雍親王福晉,而胤禛如今也算權重,在衆人看來也是康熙看重的皇子,自然多了些巴結和奉承,齊珞輕笑着應對着。將弘曆弘晝招到身前,上下打量一遍,瞧見沒有任何不妥才安心,雖然在自己的孃家不會輕易出事,但還是小心爲上,人心是最難琢磨的。
齊珞同旁邊的阿靈阿夫人閒談着,從場面就可以看出,鈕祜祿嫡枝旁支已經有些涇渭分明,阿靈阿夫人雖然和藹,但談話間帶着幾分的試探,齊珞小心的應對着,不由的感嘆,阿靈阿還真是一條路走到黑,八阿哥還是很有人格魅力,被康熙如此厭棄,還有支持者。隨着十七福晉的到來,使得她們之間的尷尬得以緩和。
十七福晉雖然出落的尋常,但笑容甜美,又帶着幾分的羞澀,瞧着就很忍人憐愛但卻覺得在她身邊很舒服,十七阿哥應該是隱藏的四爺黨,因此齊珞對她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十七阿哥很是疼愛她,成親幾年沒有孩子,也沒聽說胤禮納側室,就憑這點,齊珞就覺得很是羨慕。也暗自責怪康熙的偏心,怎麼總是盯着胤禛不放?
十七福晉恐怕也明白幾分胤禮的心思,他雖然不見得完全投靠四阿哥,但絕對是屬於比較看好的,面對齊珞,十七福晉還不至於逢迎,但神態敬重有加,阿靈阿夫人看後也不由的暗自點頭,她是應該聽進去自己的囑咐纔對。
趙嬤嬤有些匆忙的走了進來,來到董氏身邊,低聲耳語幾句,董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的貴婦,心中很是爲難。
“額娘,怎麼了?有爲難的事?”齊珞起身靠近董氏,她明瞭此時客廳裡的貴婦恐怕都將耳朵豎起來了,雖然閒談並沒有停下來,但注意力來都集中在這邊。
“齊珠還有董鄂氏前來賀喜,正巧被八福晉瞧見。”
“還真是好巧,有些人總能碰到。”齊珞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額娘。人家畢竟有心來恭賀齊珏的大婚之喜,也不能擋在府門外,讓人說咱們公爵府不會待客。”
坐在董氏旁邊,齊珞淡然的掃了一眼衆人,沉穩的說道“趙嬤嬤,讓她們進來,我也許久未見齊珠了,也想聽聽她們這副光景,還能再說些什麼?”董氏眼裡含着一絲欣慰的笑意,自己的女兒終於有雍親王福晉的氣勢了。雖然厭煩董鄂氏,但拿她們立威也是好事。
不一會功夫,八福晉和十四福晉先行到達客廳,衆人紛紛起身行禮,齊珞安坐在那動也沒動,董氏暗自嘆氣,走到了旁邊,將舞臺讓給了這些皇子福晉,齊珞向董氏眨眨眼,示意她儘管安心。
八福晉神色微變,上前俯身“給四嫂請安。”完顏氏後退了兩步,同樣行禮,齊珞放下茶杯,掃了一眼她們二人,疏離的輕笑“二位弟妹不用多禮。”
安坐下來,八福晉先向董氏開口賀喜“真是恭喜致遠公夫人,也恭喜四嫂多了個郡主弟媳。”
“八弟妹真是有心了,這是皇阿瑪的恩典擡愛。”齊珞冰冷的看了一眼楚焱,對她的好感和情誼已經徹底的放下,如今在她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八福晉。是胤禛最大的敵人的妻子。
楚焱心中一緊,好像真的失去了什麼,不敢細想,輕笑着說道“皇阿瑪看重致遠公,自會恩澤其子女。”
“你此話並不妥當,齊珏雖出身公爵府但也憑本事立下戰功得以封爵,同那些憑祖萌靠裙帶姻親的自是不同,就因爲這樣皇阿瑪才更加喜歡看重他吧。”當聽見裙帶姻親,楚焱臉色一變,齊珞彷彿沒有看見一般,接着說道“我承蒙皇阿瑪不棄指爲雍親王福晉,自是誠惶誠恐,生恐有負聖恩,好在我還有些福氣,爲四爺誕下嫡子,又得王爺厚愛,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平順,心中自然感念皇上的恩典,感念阿瑪的養育之恩。”
楚焱攥緊帕子,臉色不由控制的煞白,若在以往齊珞恐怕會減緩語風,或者安慰她兩句,但此時卻一絲心情都沒有。今個兒是齊珏的好日子,你竟然安排齊珠和董鄂氏賀喜,這不是明擺着讓公爵府難堪嗎?
“十四弟妹,弘暟侄兒最近好些沒有?自從他受了鞭傷之後,身子就不太好,我最近新得了方子,興許有些用處。”齊珞沒有看楚焱一眼,反而對這完顏氏和顏悅色,帶着一絲惋惜的接着說道“弘暟到真真是可憐,那可是額孃的心頭肉,又從小聰慧懂事。唉,十四弟妹還是要想開一些。”
完顏氏知曉齊珞的方子很管用,想到如今病歪歪的兒子,忍不住開口問“四嫂,到底是什麼方子?若真是能治好弘暟,我必不會忘您的恩情。”
“這個方子能調養弘暟的養身子,對鞭痕恐怕沒什麼用處。”齊珞拉拉完顏氏的手,輕聲安慰“兒是孃的心頭肉,沒做過額孃的人是不會明瞭的,十四弟妹且放寬心,有道是病去如抽絲,慢慢調理弘暟總會好的。”
“就如同弘旻侄兒,慢慢調理興許耳疾就能痊癒呢。”楚焱眼裡透着一絲銳利的光亮,可惜的說道“四嫂這麼說也是深有感觸,當初也真是趕巧竟無太醫入府給弘旻診治,在衆皇孫中除了二阿哥的長子,弘旻侄兒應該是最得皇阿瑪看重的,四嫂如此善調養,那弘旻的耳疾理應見好纔是。”
董氏有些擔憂的看着女兒,齊珞心裡有些悲涼,但面上不顯,既然決定出手,那必然也會挨反擊,畢竟皇子福晉不是傻子,“真是多謝八弟妹的關心了,弘旻只是聽不得悄聲之言,平常之言也是聽的住記得牢的。”
“額娘,您還有弘曆和弟弟,我們都很敬佩哥哥的學識,也沒覺得哥哥同旁人有何不同?反倒真如八嬸所言好些個堂兄都及不上哥哥,就連弘旺哥哥也服氣呢,難道八嬸沒聽弘旺哥哥說起過?”弘曆穩步走到齊珞近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楚焱,隨即綻開天真的笑意,恍然大悟“生恩,養恩自是不同,八嬸不必憂心。您是弘旺哥哥嫡母,他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楚焱的臉色更加難看,衆人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笑意,弘曆抓住齊珞的袖口,拍拍小胸脯保證道“弘曆是您親生親養,會更孝順。”看了一眼四周,沉着小臉,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傳進在場之人的耳朵“弘曆絕不准許別人欺負小瞧您。”
衆人的目光落在年紀尚幼的弘曆身上,當初在八阿哥府裡弘曆揮鞭子的情景,再次在眼前閃現,齊珞能感到衆人的羨慕,攥着弘曆的小手,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感嘆,他已經在沿着歷史前行,命運有時確實無法逆轉。
趙嬤嬤的聲音在外面傳來“董鄂夫人她們到了。”屋子裡的貴婦神情一振,又有好戲可瞧。齊珞直接開口“讓她們進來。”
齊珠身穿八成新的湖水藍的旗袍扶着一身舊衣的董鄂氏走了進來,偷瞄了一眼屋中的人,齊珠低垂着眼睛,行大禮參拜“給雍親王福晉請安,給致遠公夫人請安。”
“起來吧。”到底還是來了,爲何要再見面?而且非要選擇在今日?齊珞覺得胸悶,到底何時才能真正的擺脫她們?
齊珠起身,擡頭看向穩坐在主位上的齊珞,嘴脣微微的顫動“珞妹妹,不,雍親王福晉,我是同額娘真心的恭賀英武伯大婚之喜。”齊珞輕掃一眼齊珠,她也見老許多,眼角眉梢也有些許的皺紋,閨閣時寧死不爲妾的堅定眼神也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分麻木幾分的悲涼。
“四嫂,她是?”完顏氏明知故問,齊珞心中好笑,隨口解釋“以前是我堂姐,後來阿瑪同堂伯父割袍斷義,兩家就互不來往,今日道賀也只是普通賓客而已。”
董鄂氏一下跪在齊珞身前,連連磕頭“四福晉大人大量,看在致遠公是額孃親自撫養的面上,原諒我們老爺的一時糊塗吧。”齊珠也跪在董鄂氏身旁,苦苦哀求“四福晉一向心善,阿瑪他悔恨不已,日日念道對不住堂叔,如今消瘦得更是不成樣子,心心念唸的就是能得到堂叔的原諒,四福晉,”
“行了。”齊珞開口打斷“今日是齊珏大喜之日,我也不欲多言,你們若是真心前來賀喜就不要攪了喜事,跪地哭求,惹人非議,若是心存別的心思?”眼神落在八福晉身上,警告道“不要當致遠公爵府是麪糰,隨意的擺弄,我雍親王福晉,也不是一尊菩薩,你們拜錯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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