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齊珞的話出口。胤禛反而愣住了,有些失落又有幾分欣慰,一時他也分不清楚,看着平靜如常的齊珞,好半晌才低沉着聲音說道“你那般疼愛弘曆他們,怎麼捨得讓弘曆受苦?這也是人之常情,朕覺得你如此處事也是妥當的。”
齊珞的靠近胤禛,抓緊他微微有幾分僵硬的手臂,輕輕的撫摸着,低言淺語“皇上,您說好真實的,我就是這樣的女子,弘時我...心中也有愧疚,無法像對待弘曆他們一樣,我並不是大度的皇后,做不到賢惠。”
“朕知曉。”胤禛很是放鬆安心,將精瘦的手搭在她的肩頭,眼前的人對弘時已然不錯,雖及不上弘曆他們,可親生骨肉哪能同旁人一般?而且弘時...他心太大,才幹又不足。把持不住自己,這個兒子如何都不是繼位的人選。
“既然不是爲了弘時,你今日來朕這是所謂何事?”
齊珞擡頭望進胤禛的眼裡,見他並沒有因爲剛剛的話而對自己厭棄猜忌,心中一甜,靠近他的懷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仿若春風拂過的淺吻落在他的臉頰處,同胤禛額頭相抵,柔聲說道“我不是爲了弘時,而是爲了您。”
“爲朕?”胤禛深諳的眼中劃過一絲亮光,剛剛的那絲遺憾消失的無影無蹤,借勢將她擁在懷中,還說不是爲了弘時?這丫頭何時都會讓人如此心疼,嫁給自己這麼久,彷彿從來就沒有變過,還如同當初那般純淨。
“皇上,我不知曉您會如何處置弘時,但還是要慎重一些,不能可着性子來,弘時...他再如何不肖,也是您的兒子,您雖執掌天下,新政也是爲了百姓安穩,國富民強,可到底讓官紳失了面子,讓他們納糧當差。雖然現在讀書人顯少有氣節,但我擔憂他們會藉此時抹黑您。”
見胤禛想開口反駁,齊珞直起身子,手指堵住他的嘴脣,沉靜如湖水般平靜的眼眸裡泛起一分的心疼更多的敬意,柔聲勸道“我也知曉皇上不懼這些虛名,可您被人說,我覺得難受,這不公平,況且您對弘時也很疼愛,他也是受了挑撥才如此,榮養起來也就好了。”
“你就不怕他再傷害弘曆他們?”胤禛將齊珞的柔荑抓在握在手中,齊珞語氣裡帶着幾許的堅決,“皇上,若是弘曆再不小心,那他也不配得到您的看重,而且榮養起來弘時還能鬧事的話...”湊近他的耳邊,輕輕吐氣“那就不是我喜歡的雍正皇帝了。”
胤禛心下一動,想要將她抓過來,好生的疼愛一番,可卻被齊珞靈巧的躲過。甚至一不留神就見她跑到了御案之前,同坐在龍椅上的胤禛隔着案桌相對。
她由於剛剛的動作,頭上的珠釵輕搖,耳邊垂肩的流蘇,晃動着彷彿流動的清泉,臉上佈滿紅霞,晶亮的彷彿能將人心神吸進去的一雙妙目透着洋洋得意,雙手撐着桌子,嬌嫩的脣邊綻放出誘人的笑意,引得胤禛更是移不開視線。
李德全此時硬着頭皮湊近,低頭輕聲道“啓奏皇上,李嬪娘娘不知怎麼出了靜養之地,用匕首架着脖子,口中說要見您,奔養心殿而來,旁邊的奴才也不好攔着,皇上您看...”
齊珞退後兩步盈盈俯身,眼底劃過一絲懊惱“皇上,是我沒有處理好後宮,請您恕罪。”轉身就想要處理此事,李氏怎麼得到的消息?真是一絲都放鬆不得。
“不用,朕也想聽聽李嬪想要說些什麼,你且退到一旁,此事朕來處理。”胤禛向李德全點頭,不大一會功夫,穿着寶藍色旗袍,上身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坎肩,雖然脖子上架着匕首,但李氏卻收拾的極爲齊整。頭上的釵環一絲不亂,雖然臉色蒼白,眼角眉梢處有着很深的皺紋,但卻目光銳利,容不得人小瞧。
擡頭看了一眼身穿龍袍的胤禛,眼裡透着幾許的情意幾許的幽怨,齊珞在旁邊瞧着,垂下眼簾,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澀,嘴角自嘲般的勾起,李氏也是得過胤禛的寵愛的...胤禛輕掃一眼李氏,側頭察覺到齊珞的那絲醋意,眼中極快的劃過笑意,伸手將盡在咫尺齊珞的手重新抓住。
“你持刀橫行皇宮,甚至持刀見朕,真是好大的膽子,果然是夢魔之人。”胤禛拇指摩擦齊珞的手背,語氣透着冰冷不屑。
李氏見到帝后兩人交手相握,想到她可憐的兒子,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神情,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眼裡含着淚水,“皇上。你難道真的忘了臣妾...”
“朕記得封你爲嬪,而且是沒有封號的嬪,在朕面前哪有你稱臣妾的份?是你腦筋不清楚,還是將宮中的規矩不當一回事?”胤禛看着李氏帶有幾許的嘲弄,說起話來句句帶刺,齊珞暗自感嘆,胤禛果然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人,對不屑一顧之人,興不起一絲的憐憫,極盡嘲諷刻薄之能事,心中警覺。若是自己也有那一日...
胤禛雖然才同李氏說話,但主意大半放在了齊珞身上,身爲帝王又怎麼會察覺不到齊珞的小心思?懲罰般的掐了一下她的手背,齊珞皺皺眉,向他幽怨的一瞥,在他的有些憤怒的眼神中,慢慢的低頭,無聲的吐出‘我相信您,禛惜珞,永遠都不會忘。’
胤禛輕咳一聲,手輕輕的撫摸被他剛剛掐得有些紅腫的手背,彷彿安撫一樣,讓齊珞臉頰間更是紅成一片,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交談一句,但纏繞着的情意,明眼人又哪個瞧不出來?
李氏身子搖晃,她也曾聽宋氏和柔雨說起過,皇后受盡嬌寵,可親眼所見比聽到更讓她難過,她此時才明白胤禛的冰冷無情只單單對不放在心上之人,對皇后,那真的是疼寵不已。齊珞大婚時,她是親眼所見那副熱鬧華貴,雖沒見到封后大典,但尊貴奢華,聽着就覺得嫉妒不已。
如今又在養心殿見此場景,心中的那分情意隨即淡了下來,她之餘下弘時一個兒子,怎麼也不能再讓兒子出事,匍匐於地“奴婢該死,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你以死相脅見朕到底所爲何事?”李氏哭泣着磕頭,哀號道“皇上,奴婢聽聞三阿哥之事,實在是放不下心,奴婢爲您生下三個兒子,如今只餘下三阿哥一人,奴婢又被您...又腦子不清楚。無法親自照料三阿哥,他真真是可憐,他也是您的親生骨血呀,求皇上開恩。”
語畢之後,李氏連連磕頭,聽見胤禛沒有動靜,很是焦急,向着齊珞跪爬兩步,哭泣着哀求“皇后娘娘,奴婢求求您也說句話吧,您也是當額孃的,奴婢疼愛三阿哥同您一般無二,他從小又沒再親生額娘身邊,奴婢從來沒有想同您掙什麼,弘時也不會掙的...”
“住口,你怎麼敢同皇后相比。”胤禛直接開口打斷李氏的話,心中剛剛涌起對弘時的那分情意,也讓李氏此話弄得消散不少,陰森森的開口“李嬪,朕同你說過的話,難道你都忘了不成?朕的兒子是如何夭折的?若不是你心如蛇蠍,他又怎麼會早亡?弘時落到如今這地步,不念任何的兄弟手足之情,還不是你貪戀權位暗中唆使所致?”
奴婢沒有...”李氏臉上佈滿淚水,手捂住輕顫的嘴脣,擔憂的四下看去,對於親生兒子誤食帶毒的糕點而亡,她又如何不在意,在最初幾年的囚禁中,若不是心中掛念弘時,指望着他能出人頭地,恐怕那時她就真的瘋魔了。
“沒有,難道還用讓朕再說一遍氏尖叫出聲,是額孃的錯,不是...”紅着眼睛,面目猙獰,仿若索命的冤魂,陰冷至極的目光落在齊珞身上,伸出乾瘦枯黃的手抓向齊珞,“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妖精,我要你償命,償命...給我的兒子償命...”
齊珞後退一步,驚恐的睜大眼睛,胤禛將她帶進懷中,輕撫她的後背,沉穩的安撫“別怕,別怕,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李德全連忙喚內侍上前,抓住李氏,“你天生狐媚,迷惑君心,不善待弘時,你會有報應的,弘時...額孃的弘時...額娘...”
李德全見她越說越難聽,忙用絹帕堵住她的嘴,胤禛覺察到懷中人兒的輕顫,臉色更爲陰沉,想到那日面見弘時,他不服氣的說,‘做這些不是爲了權勢,都是爲了我那可憐的額娘。’盯着李氏,嘴角露出猙獰的笑意“傳朕旨意,李嬪瘋魔已久,三阿哥弘時請旨恃疾,朕念三阿哥一片孝心,特恩准李嬪出宮去弘時府中頤養天年,然李氏爲朕的妃嬪,不得同外人相見,遂緊閉三阿哥府門,任何人不得登門探望,違令者斬立決。”
李氏此時面如死灰,不停的掙扎着,可是胤禛身邊的內侍不是無用之人,胤禛聖旨一出,這就是將三阿哥變相的圈禁,哪還會客氣,自然壓得緊緊的,李氏不停的搖晃着腦袋,紅紅的眼睛透着哀求憤恨,胤禛開口說道“李嬪,朕準你享受弘時的孝心,你就同你的好兒子好生的相處吧。“
向李德全使了一個顏色,李嬪被拉了出去,養心殿裡只剩下帝后二人,齊珞將臉埋入胤禛的胸膛,這也是個好結局,他不會再擔着殺子的罪名,自己的願望算是實現了吧,眼前閃過李氏的猙獰和哀怨,倦怠的合上眼睛,昏了過去。
“齊珞...齊珞...”胤禛焦急的喊了兩聲,抱着她向寢殿走去,“傳太醫。”
ps呵呵,齊珞的暈呀,是累了,沒啥大毛病,大家不用擔心,不知道弘時這麼處理大家滿意不,我覺得還可以的,李氏和弘時讓他們一起悲劇去吧,今天只能有兩更,實在抱歉,我保證明天三更,呵呵,今天先偷會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