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暄怎麼啦?”弘恩一驚!
雖然他平日跟弘暄並不親近,但畢竟是堂兄弟,而且還是年紀相仿,要說一點也不關係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現在十阿哥那緊張嚴肅的表情,讓弘恩忍不住將事情往最壞的地步猜測。
皇家的孩子夭折的多,可是活到十五六歲暴斃的也不少!
“這孩子在外面不知道遇到什麼了,回到家裡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十阿哥愁眉苦臉的敘述,“除了酒菜之外,其他的什麼東西也不要,而且到房間裡勸他一句就被罵出來,連他額娘都吃了閉門羹,我真的想不出他在外面遇到什麼了,仔細拷問了跟他出門的幾個小子,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正好你過來了,又是經常跟他在一起的,幫伯父問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弘恩聽了心中想到,自己可不是經常跟他在一起的,經常跟他在一起的是弘時好不好?但是看到十阿哥滿臉期待的表情,也不忍將拒絕的話說出口,“我過去看看,不過,我可不敢擔保能夠說服弘暄!”
“你肯過去就好!”十阿哥一個勁的點頭,自然不會要求弘恩太多,還請自領弘恩到自己兒子的院子。
走到路上,弘恩看到一旁轉過來的阿霸垓博爾濟吉特氏,她是十阿哥的嫡福晉,又是弘暄的生母,弘恩也趕緊跟她見禮。阿霸垓博爾濟吉特氏聽丈夫說弘恩是前去勸說自己兒子,也很是高興,看得出她在自己兒子院子前站得時間不短了,她悄悄將弘恩拉到一旁,叮囑他,“要是弘暄是看上那家姑娘了,大不了我跟他阿瑪豁出去這張老臉到宮中求太后,也會想辦法遂他的意的,讓他千萬別在鬧脾氣了!這般不吃不喝的糟蹋自己的身體,這不是想把我往死裡逼嗎?”說着便拿着帕子拭眼淚。
“你莫要胡說。他都是指了婚的人了,哪能這般隨意!”十阿哥聽了怒斥阿霸垓博爾濟吉特氏。
弘恩聽了,想安慰阿霸垓博爾濟吉特氏幾句,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弘時那般的,但是轉而又想到依照弘暄的性子,能讓他不吃不喝的也真的只有女人?難道他也真地陷進去了?可是他可是一個花名遠播的人。身邊圍繞着不同的美女,聽說他那個未婚妻因此而不想嫁給他,在家裡大鬧!這樣的一個人也會有鍾情的一天?
弘恩非常懷疑!
推開了房門,弘恩就聞到了濃濃的酒氣。
“把酒放在門口。你就可以出去了!”弘暄倒是也能感覺有人進來。不過這段日子進他房間地人都是給他送酒菜地。因此也不在意。接着摟着大酒罈子灌自己酒喝。
弘恩沒有理會他。走到他跟前。一把將他手中地酒罈奪了過來。
失去酒罈地弘暄像是被觸怒了。張口就罵:“滾——”隨即看到來地人是弘恩。愣了一下。伸出去地手也沒有收回來。“怎麼會是你?我還以爲——”
弘恩將酒罈子隨手一扔。原本想向他問弘時地事情。這下好了。自己還要先管他地事情。
“你哪裡想不開啦。居然借酒澆愁?不過。看你現在地樣子。還能夠認出我來。可見喝地也還是不多嗎?”說完拿起旁邊一罈還未開封地酒看看。果然是那種濃度很低地甜酒。想來十阿哥夫婦不敢不給兒子送酒來。但也是擔心他出事情。才找來這種酒送過來地。
弘暄也聽出弘恩是一番好意。而且今天他也喝地差不多了。反而話多起來。想着找人傾訴:“借酒澆愁?我這樣算麼?而且。我哪裡有愁?我是有恨。我是恨我當初——”
弘暄雖然欲言又止。但是一個喝了酒的人哪裡經得起別人套話,不一會兒,就將事情說了:“我一直以爲她是嫁人了,要是這樣也好,反正我是一個定不下心來的人,當然不肯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不可能爲了她放棄那麼多的美女,就這樣以後各走各的道也是好的——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是給她父親給賣了,賣給簡王叔了——要是早知道這樣——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跟她父親談。她那個貪慕權貴的爹也未必會拒絕。可是如今,晚了——早知道——早就該——”
弘恩聽弘暄斷斷續續的話。也慢慢理出來一個頭緒,看來這個弘暄還真地是看上了一個女孩,不過似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個女孩另嫁他人,弘暄原本以爲她過得幸福,卻在前幾天在簡親王府見到她成爲簡親王的妾室,這才悔不當初的。
弘恩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不然萬一傳到簡親王的耳朵裡,依他那多疑狠毒的性子,弘暄中意的那個女孩恐怕凶多吉少了!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弘恩直接拿起旁邊的酒罈子,拍開上面的封泥,將一罈子酒潑到了弘暄的頭頂上。
畢竟是大冬天地,弘暄一受涼,立刻跳了起來,整個人也都清醒過來了:“弘恩,你怎麼在這裡?還有,你潑我幹什麼?”
弘恩苦笑,原來剛纔弘暄跟他說的都是醉話啊,不過,現在看到弘暄的眼睛明亮多了,弘恩也可以跟他好好談談道理了。
等到弘恩從敦郡王府出來的時候,心中滿不是滋味的,弘暄跟明月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見過,從來不認爲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這樣的感覺恐怕其他人也是這般看的,但是真的沒有想到-
恐怕連弘暄自己都沒有想到吧!
想到弘暄跟自己說地,想不錯過,多番尋找,還是給錯過了!
弘恩一邊往前走,一邊回想着在十阿哥家裡遇見地事情,弘暄也有他的遺憾,如果能夠再來一次地話,想必——
想到這裡,弘恩不由得佩服弘時的勇氣了,不管將來如何。起碼他付出了努力,而且也因爲他的努力,眼看這收穫也是他應該得到的。
自己呢?
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少爺,你這是要往哪兒去?”小昭看到弘恩突兀的將馬頭調轉,趕緊拉住繮繩問道,十二貝子府可是在另一個方向。
“今天不着急回去!”弘恩心不在焉的說。在轉過一條衚衕就是李家了,可是自己到底是要去呢還是不要去?
抽身回去,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這份衝動,如果過去地話,又哪什麼理由呢?那個李伊水可是一直將自己當成兄弟一般的,自己又該怎麼開口對她說呢?
弘恩突然發現自己的煩惱一下子都全冒出來了,平時精明的腦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少爺,你是不是還要去雍王府找弘時阿哥?”小昭剛纔就跟着他,知道自己家少爺找弘時有事情。卻尋人不果,現在便想當然認爲弘恩想再去找弘時。
小昭的這一句話卻是提醒了弘恩,今天他想找弘時就是打算告訴他關於棟鄂敏華的一些事情地。既然找不到弘時,那麼直接去李府裡找李家三姐妹也不算冒昧吧!
弘恩茅塞頓開,一把摟住小昭,“還是你提醒的好,太好了!”說完轉身就走。
“哎——少爺,雍王府是往那邊走的!”小昭連忙在弘恩身後喊,見弘恩並沒有回頭,便急急忙忙的跟了過去,待看到弘恩是直着往李府走去的。才恍然。
李伊水聽到丫鬟稟報弘恩阿哥來了,感到奇怪,雖然兩人在農莊的時候關係很好,差不多天天見面,但那畢竟遠離京城,規矩也不多,莊子裡沒有其他的長輩,李伊水跟弘恩是最大的,下人們根本就不敢管他們;而弘時雖然來李家參加李沉水的壽宴。但畢竟在名義上是跟着凌波等人來地,還將弘暄弘恩弘曆等人一起拉來掩人耳目才行的!
如今,弘恩巴巴的來自己家裡究竟是什麼事情呢?李伊水猜測着,但還是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
與宴客那天不同,伊水不能將弘恩請到自己地院子裡,只好讓他在客廳裡等待。
如此一來自然會有人知會張氏了,張氏聽了婆子的稟報,臉色如常,只是吩咐在客廳伺候的丫鬟們不要對這十二貝子府的阿哥失禮了。
“你說那個棟鄂敏華真的這般——厲害?”李伊水原本想說惡毒來着。話到了嘴邊硬是變成了厲害!
是啊。確實是厲害,能夠在不動聲色之間害死自己的嫡母。讓自己的生母成爲父親的正妻,自己變身成爲一個嫡小姐,這番心機,這種手段絕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最最關鍵地是那個時候她才八歲!
八歲啊,就已經有這個心計了!
李伊水回憶自己八歲的時候都在幹什麼,除了應付了事的學一些規矩女紅外就是想着偷偷出去逛街,而且自己還是一個穿越人士,李伊水聽了弘恩所說棟鄂敏華的事情,都有一點羞愧的感覺。
“這種事情應該是棟鄂家的**,又是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李伊水感到疑惑,要是棟鄂敏華真的這般陰險的話,宮中地娘娘們爲什麼要將她指給弘時。
“其實最先知道這件事情的是凌波,那個時候她跟棟鄂敏華關係還是很好的,經常去棟鄂家,每每到棟鄂府,府裡的下人都對棟鄂敏華很是畏懼,凌波原本以爲棟鄂敏華是要掌管家事,自然要嚴厲一些的,但是去的次數多了,才感到有些不對勁,棟鄂敏華在家裡跟她在外面表現出來的不一樣。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情,讓凌波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從此之後就跟那個棟鄂敏華疏遠起來。”弘恩輕描淡寫的說着事情的經過,李伊水知道事情應該沒有他說地這般簡單,但是李伊水也沒有興趣追究別人地事情,對她來說只要知道棟鄂敏華難惹,讓沉水多加小心就行了,別到時候稀裡糊塗的送掉了性命。
對於弘恩特意來提醒李伊水充滿了感激,畢竟知道棟鄂敏華地底細對於沉水的幫助還是很大的,又跟弘恩閒聊了一會兒,李伊水起身親自送弘恩出門……(快捷鍵:←)(快捷鍵: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