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遜,不要怪我不念及和韓然的交情,我肯定也會讓你躺在這裡的。”樊擎宇此刻的眼眸裡流出憤怒的光芒,狹長的眼眸猩紅一片,攥緊拳頭,那樣子好像他再敢說出一句話拳頭就會毫無預警的揮舞過去一般。
“擎宇哥,求你了不要這樣,他再怎麼樣也是我的父親,而且他也是爲了我哥哥着急,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做的。大家平心靜氣好好說話不可以嗎?”韓林抱着孩子走到他身邊,面露難色的說道。
韓先生冷哼一聲沒再言語。這時走廊裡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夾雜着高跟鞋刺耳的聲音。緩緩的門被推開,何採萱那張讓人討厭的臉第一時間映入大家的眼簾。
“怎麼會是你?”樊擎宇看到她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擎宇,我以爲你見到我會很高興呢,真是枉費了我想念你的心意。”何採萱淡淡的說道,一臉驚訝的看着韓林懷中的嬰孩。
梅曉月和何天霸緊隨其後跟了進來,此刻的病房中就像是旅店一般,什麼樣的閒雜人等都可以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家醫院什麼人都可以放進來嗎?”樊擎宇不悅的大聲質問道。
“擎宇,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憑什麼你們能來?而我們就不能來看看我們的親人!”何採萱特意將親人二字說的很大聲,而視線卻始終未從韓林手中的嬰孩身上移開。
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擎宇,這個孩子是?他長得好像——”
“像我是嗎?他就是我的兒子。”樊擎宇冷哼一聲,從韓林手中接過孩子,一臉溫柔的逗弄着,小龍的臉上還殘留着剛剛哭過的印痕。
何採萱聞言,臉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神色,失控的大聲喊道:“你騙人,我嫁給你三年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多出來個孩子?快說這個小野種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她的話讓古諺夕驚訝不已,怔怔的看着樊擎宇問道:“你已經結婚了?”
樊擎宇此刻頭疼不已。“結婚了又怎麼樣?”
“結婚了你就該離安卉遠一點,你就不該再打擾她的幸福,你這分明是將感情視作兒戲。”古諺夕一臉憤恨的說道。
“你是誰?這是我們的家事,沒有你插嘴的地方。”何採萱回過頭看着他,冷言呵斥道,當她的目光觸及到他那張陽光般又成熟的臉時,嘴角露出媚人的笑容,讓所有人都驚歎,她的面部表情還真是豐富不已。
“哼。”古諺夕冷哼一聲,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許安卉那張安靜的容顏,輕輕握起她的手,不理會其餘的人。
梅曉月走過去,看着病牀上的許安卉,有那麼一瞬間是心疼的,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心裡卻默唸:安卉對不起,媽咪這輩子欠你的看來只有下輩子還了,如果可以選擇,下輩子千萬不要讓我們再做母女。
韓先生看着現在亂套的場面,哈哈大笑:“不耽誤你們聊家事了,樊總,看來你的私生活還是很亂套的嘛。”說着帶着韓林走了出去。
何採萱望着一臉陽剛的樊擎宇,儼然正配夫人那般大聲質問:“你倒是說話啊,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樊擎宇冷哼一聲。“何採萱如果你想消停的做你的樊總夫人,你就不要太多事,沒準我一高興,你還可以掛着這個名諱時間久一點,不然的話——哼哼。”
“不然你要怎麼樣?你要怎麼樣?難道你還要和我離婚不成?”何採萱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仰起頭囂張的氣焰不斷的增長。
“這三年來,你不僅不讓我和你在一起,而你現在又多出了一個私生子,你還有沒有將我當成你的妻子?”
樊擎宇俯下身子一字一頓的說道:“說實話,真——沒有。”
“你——”何採萱有些氣結,指着他的手不停的哆嗦着,還是何天霸懂得看人眼色,慌忙將自己的女兒拉到一旁。
“採萱,不要胡鬧。哪個男人在外面有個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更何況是像擎宇這樣優秀的男人了,纏着他的女孩有的是,也保不齊哪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就生下了孩子。你應該識大體。”
樊擎宇聽到何天霸的話更加覺得可笑。“哈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還真是像你啊,不僅不守婦道,在外面勾引男人,而且連這種齷齪下流的話說的出口。”
“擎宇,咱們大家都是男人嘛——男人之間又有什麼不能體諒的呢。”何天霸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卻不敢表現在臉上,一味的訕笑着。
“何採萱忽然看到牀上的許安卉,心中猛然想起些什麼,驚慌失措的問道。“這個孩子不會是你和許安卉的吧?”
“是又怎麼樣?”樊擎宇的回答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那個女人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人世上,更加不該讓她認識樊擎宇。想到這裡,眼裡流出怨恨而兇狠的目光。像是一頭飢餓的豺狼,正虎視眈眈的望着自己的獵物。
何天霸見狀慌忙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角,餘光瞥向她,轉動了一下眼珠,示意她不可太過於暴露鋒芒。 何採萱一臉假笑的走到許安卉的病牀前,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讓人難以琢磨的笑意,眼眸深邃,陰狠。“我的好姐姐——我來看你了。”
樊擎
宇瞪大眼睛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他纔不會相信她又如此之好,帶着一家人來看許安卉,這其中一定有不爲人知的陰謀,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卻要小心爲上。
“啊哈,這個擎宇呀,我聽說你最近想要整垮柳氏集團,據說是在三年前,你就已經按照這個想法去做的?哎——擎宇呀,也不怪你有這樣的想法和舉動,柳老先生二十幾年前的確做的太過分了——”何天霸摟着他的肩膀,將他掉轉過身往陽臺的方向走去。
樊擎宇冷哼一聲,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小龍。“哼,這要您配合才行啊,別忘記了,曾經的你也算是一個幫兇,說的嚴重一些,你也算是殺人兇手。”
“這——”何天霸乾笑一聲,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尷尬笑容。偏過頭給自己的女兒一記眼色,何採萱點點頭,背過身去迅速的從包中拿出一支針,慢慢的靠近許安卉。
古諺夕一心只是握着她的手,獨自悲傷着,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何採萱一點一點的在靠近許安卉,忽然整個人彎下身子,嘴角上揚,言語輕柔的說道:“姐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做妹妹的真希望你,很快的醒過來,不然會睡一輩子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的針管慢慢靠向她。
“採萱——我們還是回去吧——”站在一旁呆滯的梅曉月,忽然拉住她正要行兇的手,一臉驚慌的說道。
所有的視線都紛紛轉到她們母女的身上,何採萱慌忙將針管背在自己的身後,慢慢的蹲下身子,扔到垃圾桶裡。許久之後才恢復平靜。佯裝看着牀上的許安卉,說道:“媽咪——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們纔來多久就要回去?”
“採萱,我有些累了,你安卉她有他們照顧,我也就放心了,現在回去吧——”梅曉月算是連拖再拽終於將何採萱帶出病房。
何天霸訕笑着輕輕拍了拍樊擎宇的肩膀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們先告辭了,曉月聽說安卉住院的消息,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
樊擎宇並不理會他的自言自語,冷眼相向,那意思彷彿是在說:你們早就該離開這裡一般。
等到何天霸出了醫院的大門口臉色立刻突變。肥大的臉上出現幾條棱痕,嘴角不停的抽搐着,顯示他此刻的憤怒。
“梅曉月,你剛剛在幹什麼?採萱分明馬上就要得手了,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這是不是就叫做吃裡爬外?”
梅曉月第一次沒有反駁,也沒有吭聲,只是一味的耷拉着腦袋往前走。
“媽咪——爹地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如果剛剛不是你,我現在已經得手了,許安卉早就去見閻王了。”何採萱也無比憤怒的吼道。
“夠了!”梅曉月站在大馬路上怒吼一聲,轉過頭,雙眼釋放出明亮切羞憤的光芒。“你們還有沒有一點人性?難道安卉她得罪你們了是嗎?爲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難道她被你們害的還不夠嗎?究竟還想怎麼樣?真的要弄出人命你們才善罷甘休嗎?”
何天霸聽到她的訴說冷哼一聲:
“你現在纔想到這些不覺得有些晚了嗎?這二十幾年來你不也是一樣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嗎?現在怎麼?反悔了?喚醒你潛意識裡的母愛氣息了?你少在我們面前扮演賢妻良母的模樣了。”
“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梅曉月緊緊的抱着腦袋。一臉痛苦的表情。
何採萱見狀慌忙拉過梅曉月說道:“媽咪,算了以後機會有的是,這一次就這樣過去算了,我們回家吧。爹地你也一樣,不要生氣了!”
何天霸猛的嘆息一聲,徑直的往停車場方向走去。梅曉月回過頭看着醫院的高樓,心裡不是滋味。
醫院的病房裡,樊擎宇直愣愣的看着古諺夕許久之後開口問道:“你——今後打算如何?”
古諺夕望着許安卉那張慘白的小臉說道:“我要等到她醒來才能做打算,你會給她想要的幸福嗎?”
樊擎宇呆怔半晌,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許久之後才木訥的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否會醒來,我也不知道她醒來之後會作何想法,但是唯一不變的是,我會一直等下去,即使她不原諒,依然會守護着她,還有我們的兒子。”
古諺夕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忽然一臉鄭重的看着他,開口道“那麼這段時間,要勞煩你照顧她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我曾經答應過安卉,一定要幫他找到父親,現在諾威爾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想是時候讓他見一見,他朝思暮想的女兒了。雖然現在她的情況很糟糕,但是或許,諾威爾會喚醒她的意識也說不定——”
古諺夕說道這裡,站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仔細的看着牀上的女人,那樣的依依不捨。
樊擎宇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間感到非常的自責,原本這一切都應該是他要做的,現在卻只能將這一切交給其他的人。
房間裡沒有了剛纔的喧囂,一切變得在正常不過,許安卉還是那般安靜的躺在那裡,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玩偶,讓人感到心痛。
“安卉——求你快些醒來吧。”樊擎宇輕輕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摩挲着,手指尖冰涼的溫度,讓他悲傷不已。
柳家到處洋溢着歡樂的氣息,因爲樊擎宇的歸來讓他們一家人好事連連不斷,柳一凡和沈曼妮的婚事也如期而至。
“一凡,我好緊張,離我們結婚的日期還有一個星期,想不到一切都來得這樣快,讓人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沈曼妮依偎在柳一凡的懷中,輕輕訴說着。
柳一凡寵溺的親着她的額頭。輕聲輕語道:“傻丫頭,這場婚禮我們已經等了三年,我可不許你臨場退縮。你要知道,這輩子,我真正愛上的只有你一個女人而已。我要給你的是我的整個人,整顆心,還有一個可以期待的未來——”
沈曼妮仰起頭,一臉幸福的看着他。“一凡,我選擇你從未後悔過,我堅信你能給我一個更好的明天,你也會給我一個最寬闊的肩膀是不是?”
柳一凡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鄭重的點了點頭,下巴輕輕抵靠在她的肩膀上,長噓一口氣。
“曼妮,有你真好,我想象不到,如果當初一味的堅持,今天會有什麼樣的局面——我現在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傻瓜,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而且很快就要結婚了,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任何阻礙也不可能將我們分散開的,即使她現在回來,也是一樣——”沈曼妮轉過身,緊緊的摟着柳一凡,兩顆緊緊相吸的心,就這樣連在一親。
“曼妮,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你準備好了嗎?到時候我們要攜手共進,你會不會害怕?”柳一凡一想起明天的記者招待會頭就會很疼,因爲他實在不想讓她牽扯在豪門婚宴中,但是卻又不得已。
沈曼妮嬌笑一聲輕嘆:“哎,我的傻老公,你難道忘記啦,我就是個記者,對付這樣的事情簡直是應變自如。”
柳一凡錯愕了半晌,呆怔的看着她問道:“曼妮,你剛纔叫我什麼?”
“叫你老公唄,瞧你那傻樣,當然要在前面加個傻字了。”沈曼妮說着跳開他的懷抱,“咯咯”的不停笑着。兩隻大眼睛,像是月牙一般彎在一起,臉上的笑容讓他心花怒放。追打着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嬉笑成一團。
第二日上午,同樣是在香港最豪華的“萬豪”酒店頂樓。偌大的宴會廳裡坐滿了記者,焦急的等待着今天的男女主角。
九點半,柳一凡牽着沈曼妮的手,一臉幸福的走進會議室,只見她今天一襲銀灰色的小禮服,顯襯出她玲瓏的曲線和身段。長長的髮絲被高高的挽起,高貴端莊而典雅,白希的臉蛋上,撲了一層薄薄的亮粉。一閃一閃的,脖子處帶着一串盈亮閃閃的鑽石項鍊,一點都不顯得低調。
所有的記者看到他們的出現,拿起手中的照相機不停的按着快門。“咔嚓,咔嚓”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除了這種聲音再無其他。
沈曼妮原本還算不緊張的心,看到這種場面,手心也不自覺的滲出細微的汗珠。
柳一凡一臉笑容的偏過頭,看着她有些緊張的小臉,點頭示意。輕聲在她耳旁說道:“放心,不要着急,一切都有我。”
沈曼妮點點頭,踩着細跟的鞋,緩緩的走到宴會廳的前臺,緊挨着柳一凡的身邊坐下。
“很感謝各位的到來,我柳一凡藉着今天這種場合,鄭重向大家宣佈一條消息。”柳一凡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偏過頭看了看一旁心愛的女人。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我與曼妮真心相愛,我發誓這一輩子都將和她攜手共進,我要做她這一生種最堅固的港灣,我們的婚禮將在一個星期後舉行——”
他的話音剛落臺下響起了一大片的掌聲。
柳一凡微笑着,拿起前面的話筒說道:“很感謝大家對我們的支持,下面有什麼話,請問吧,我們會一一做回答的。”
“請問柳先生當初是如何追沈小姐的——”
“聽說你們已經相戀了三年,是何原因讓你們忽然間決定要結束愛情長跑而有了結婚的念頭?”
“聽說沈小姐,也是做我們記者這一行的,你決定嫁給柳先生的時候會不會有壓力?畢竟他出身於豪門,俗語說豪門是非多,你又是怎麼看待的呢?”
記者們的問話像是泉水一般涌出,若不是柳一凡站起身制止恐怕這個時候他連前面問的是什麼都忘記了。
“很抱歉,記者朋友們,你們可不可以一個一個的提問,這樣我們纔好便於回答嘛,若是不小心漏掉了哪位記者朋友的問話,我怕哪天不小心被你們抓到話柄,肯定會轟動全港市的。”柳一凡輕鬆的話語讓所有人都爆笑出聲,大家頓時安靜下來等待着他們的回答。
“首先呢,我想回答第一個記者問的問題,要說我是如何追曼妮的——這得感謝一場車禍——”柳一凡回想起三年前在醫院裡的那個逍魂夜晚,就讓他止不住的笑出聲。
沈曼妮看着他羞紅了臉。聽他繼續回答:“要說我和曼妮的故事呢——你們給我們留點隱私好不好?”柳一凡忽然一臉懇求的看着大家,做出祈求的動作。
“畢竟那些美好的回憶,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停頓了半刻,看大家都沒有任何意見,他又重新開口說道:“至於第二個問題嘛,其實很簡單,兩情相悅,彼此也到了結婚了年齡很自然的就會往婚姻的事情上面想,而且,最近我一直髮現,我有些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女人了,已經到了那種每天睜開眼睛就想看到身旁的她,隨時都可以將她摟在懷中的地步,你們說,若不結婚人家肯讓我這樣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