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成站在門口處,跳腳瞭望,當他看到一輛高級私家車緩緩駛入他的視線時,嘴角綻放出一絲大大的笑容,開心的走過去。
樊擎宇將車停在門口處,抱着小龍走下來,身後跟着一臉絕色的許安卉。“怎麼不在裡面等?”話語裡有些出於關心的責備。
“哈哈,這位一定是安卉了,果然是個安靜淡雅的女子。”柳江成上下仔細打量着許安卉,卻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冰冷,只是轉瞬即逝。
許安卉微笑着。“柳伯伯好。”
“好,好,我們快進去吧!這裡風大,不要吹壞了我的孫子。”柳江成不由分說的抱起小龍往公寓裡面走去。
“那個,剛纔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樊擎宇一邊走,一邊問道。
柳江成看了許安卉一眼,見她撇過頭,終於開口說道:“是呀,剛剛何天霸來過了,那個混蛋,簡直太過分了,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要威脅我——”
“不用理他便是了,我早已下定了決心,三年前亦是如此,現在沒有什麼能改變我的決定——”樊擎宇的言外之音是想提醒柳江成,不要做無謂的勸導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要勸你,我知道當年你會娶何採萱出於無奈,現在也該是做個了斷的時候了。”柳江成慌忙解釋道,希望他不要歪曲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保鏢拿着一卷錄影帶走了過來。“老爺,這個是何天霸差人送來的,說你看過之後再下決定也不遲——”
柳江成看着那捲錄影帶,心中忽然一緊,顫抖着雙手,將帶子放入影碟機裡。畫面剛剛播放出來的時候,只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意識模糊的躺在大牀上——
柳江成慌忙按了暫停的鍵子,大聲吼道:“來人,先帶小龍出去玩。”
傭人接過他懷中的寶貝,走了出去。柳江成這才重新播放了畫面,樊擎宇看到畫面中的女人,喉嚨一緊,青筋緊繃,緊緊的握着拳頭,那畫面中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
畫面中一會兒便出現了當年的柳江成,可是用風流倜儻四個字來形容,與他現在的儒雅比起來,好似不是一個人。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夠了!”樊擎宇忽然站起身,大聲吼道:“不要再放了——”他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中。
許安卉看着他受傷的表情,心中有些疼痛,想要安撫他受傷的心靈,卻強忍着,裝作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擎宇,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勾起你記憶最深處的傷痛,只是何天霸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儼然是想要用這個來威脅我——”柳江成看着樊擎宇陰霾的臉色,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倒是無所謂,如果這卷帶子一旦被公開,我擔心會讓你的母親承受世人的白眼,她畢竟是個已經過世的人,這種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它發生的。”
樊擎宇緊閉着雙眼,雙手按着太陽穴,內心再做極大的掙扎,本以爲自己會看淡一切往事,可是當他看到這卷錄影帶的時候,內心還是忍不住泛起巨大的波浪。
“你要怎麼做?”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
“我——我要殺了他!”柳江成說這話的時候,眼裡的冰冷是他從未見過的。“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終於得以平息了。”
許安卉看着他們父子兩個,淡淡的開口說道:“那倒不必,只要讓他身無分文的滾出香港就行了,當然,前提條件下必須要拿回所有的錄影帶,他是個狡猾的人,帶子不可能只有一份的。”
“說起來很容易,可是該怎麼樣纔會讓他交出所有的帶子呢?”柳江成看着許安卉問道。
許安卉想了許久,腦海中終於出現一條妙計。俯下身子,在他們兩個人的耳邊小聲嘀咕着。
當她的話音落定之後,樊擎宇以一種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她變得好陌生,如果換做是以前,她不會用這樣陰狠毒辣的計策的。
“幹什麼用這樣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只是爲你好。”許安卉看到樊擎宇的目光,只是輕聲說道,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安卉,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這條計策不是你想出來的,你真的變了好多。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想知道。”樊擎宇一雙狹長的眸子,並未從她的身上移走,眼中的痛苦她不是沒有看到。
許安卉忽然站起身,冷哼一聲。“環境造就一個人,每一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想法自然會有些改變,一向被人欺凌慣了,同樣的招數也見識慣了,所以自然而然就學會了,有什麼可大驚下怪的?”
她的一襲話讓柳江成也震驚不已,剛剛看到她冰冷的眼眸看起來,應該不是幻覺了。
“安卉——你是不是還在責怪我?”樊擎宇忽然開口問道。
許安卉看着他的臉,心中怨恨,臉上卻露出會心的笑容,走過去,輕輕握着他的手心。“你在說什麼傻話?如果我在怪你,以我的性格又怎麼會回到你的身邊?”
許安卉的這句話讓他緊繃的神情輕鬆了不好,她說的不無道理,換做是以前的許安卉一定不會這樣做,她會選擇默默的離開,一如三年前。
“安卉——不要怪我,不要怨恨我,更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一想到當初她的離開,樊擎宇的呼吸就變得急促,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顧不上柳江成詫異的目光。 “這件事情我
會着手去辦的,你們兩個在這裡呆上幾天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吧,其餘的事情都不用管!”柳江成不忍心打擾他們,卻不得不說道。
樊擎宇從許安卉的懷抱中離開,揚起頭看着柳江成,淡淡的說道:“不,還是我去辦吧,你的年歲大了,到時候也只是給我平添麻煩。”
“可是——”
“柳伯伯,不要可是了,難道這話您還聽不出來嗎?擎宇他是在關心你,怕你會受到傷害,像這樣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小輩去做吧。”許安卉忽然站起身走到柳江成的身邊,親暱的挽着他的手腕輕聲說道。
柳江成看着默不作聲的樊擎宇,嘴角露出笑容,擺擺手。“也罷,只是擎宇你要小心一點。”
“柳伯伯,你放心吧,我會陪在擎宇的身邊看着他的,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出一點事情的。”許安卉緩緩的偏過頭掃過樊擎宇帥氣的臉頰,眼眸流露出深不可測的目光。
“安卉,你要跟我一起去?”樊擎宇忽然擡起頭看着她,冷冷的拒絕。“不行,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哎呀,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應該什麼問題都沒有的,我只是想去見識一下嘛,不然每天憋在家裡真的很沒意思。”許安卉望着他,撒嬌的說道。
“那也不行,畢竟這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你去了豈不是給我添亂?不許去!”樊擎宇緊張的說道。
許安卉站起身,在他面前來回踱着步子。“哼,即使你不讓我去,到時候我也會一個人去的,還不如你現在妥協,呆在你的身邊也好安全一些。”
“你——”樊擎宇簡直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否太寵愛她,以至於變得現在這樣。
“你怎麼忽然間不聽話了?”
“有嗎?難道你一直喜歡那個溫順的小綿羊?任由我那樣被別人欺負,還是你一直都喜歡將我欺壓在你的權勢之下,看我身不由己的模樣?你有施虐的傾向嗎?”許安卉嘟起嘴,將以前的事情又重新提了一遍。
樊擎宇見她生氣,慌忙解釋道:“安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的安慰——”
“不要再說了,就這麼決定了,任誰都不會改變我的初衷。”許安卉說着站起身往門外走去,看花園中的小龍玩的不亦樂乎,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舒心笑容。
客廳裡,樊擎宇板着一張臉,在柳江成的面前有些擡不起頭來。
“擎宇,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如果是的話就說給我聽啊。”柳江成走過去坐在他的身旁問道。
“我——”樊擎宇擡起頭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柳江成心中已猜出個大概。“擎宇,是不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變了?”
一語道破夢中人,樊擎宇擡起頭雙眸裡流露出傷心的目光。“是變了,變得好陌生,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如果韓然沒死——”
“韓然的死只是個意外,不能全部都怪你的,我聽一凡說過你們之間的事情,如果想要挽回就要抓緊時間啊。”柳江成忽然又想起剛纔許安卉那冰冷的眼神,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能是還需要一點時間——”樊擎宇站起身也往外走去。“明晚再好好陪你吧,現在耽誤之際是要按照安卉的辦法去做。我去做準備了。”
“恩,你要小心一些!”柳江成看着他的背影關心的說道。
樊擎宇忽然轉過身,一雙黝黑的眸子釋放出憂心的神色。“幫我看好她,千萬不要讓她跟去——”
見柳江成點頭,樊擎宇才推開門邁開大步離去。
何家的豪宅中,何天霸正一臉笑意的品着紅酒,嘴裡叼着雪茄煙,那模樣好不愜意。
“爹地,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漠不關心,難道你真的希望女兒被人家趕地出門嗎?”何採萱在他身邊不停晃動着身子,一生氣,將桌子上的酒杯全部掃到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紅酒杯在地上散成碎片,紅色的液體染紅地毯。
何天霸生氣的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你太放肆了,哼,我這個當老子的做什麼事情還需要你教嗎?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好事,讓我的顏面都沒有地方放了。”
何採萱聽到自己的父親這麼說,心中一緊,結結巴巴的問道:“我做……我做什麼了?”
“你還敢死不承認?都是你乾的好事,你竟然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偷漢子!這等荒唐的事情你也做的出來?你要知道你嫁的不是一般的窩囊廢,而是樊擎宇!懂嗎?”何天霸言外之音說給梅曉月聽的。
梅曉月一聽何天霸這樣說,“騰”的站起身問道:“窩囊廢?窩囊廢怎麼了?如果當初不是有許彭雲那個窩囊廢,你能娶到我嗎?”
“娶你?哼,怎麼?你現在反悔了?當初在我懷中濃情密語說的還少了?骨子裡就是那麼放蕩的女人,怪不得會將女兒教育成這個樣子!”何天霸猛的掐滅雪茄煙毫不示弱的反駁道。
“你說誰骨子裡放蕩了?怎麼?你現在嫌棄我了?那當初又何必用盡一切手段將我哄進門?現在你嫌棄老孃老了,不如外面那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是不是?”梅曉月一點點的逼近何天霸,毫不示弱。
“夠了!你們吵夠了沒有?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淨身出戶了,你們也就不要再做那些發財的美夢了。”何採萱終於忍受不住,捂起耳朵大聲吼道。
“你個死丫頭,你還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我和你媽咪吵還不是因爲你?瞧你自己在外面乾的好事。”何天霸氣死敗壞的吼道。
“好啊,你現在還有時間在這裡教訓我呢是不是?那我就和他離婚算了,反正這三年我也受夠了,每天過着寡婦一般的日子,讓我怎麼熬?我還那麼年輕,不出去玩還能幹什麼?”何採萱仰起頭,撅着下巴大聲吼道。
何天霸一聽說她要離婚,聲音也軟了下來。“爹地也只不過是發發牢騷,你又沒看到剛纔柳江成那麼不給面子,爹地就差點跪在地上祈求他了。”
“那結果呢?結果怎麼樣?”說不擔心都是裝的,何採萱雙眼釋放出晶亮的光芒,立刻湊過去問道。
“結果?結果當然還要看我用的秘密武器了,想當年我可不是吃素的,以爲可以用錢打發我,他想也沒想我會留下一手,在那家賓館裡安了針孔攝像頭,把他們的畫面拍的那麼清晰——嘿嘿!”何天霸說到這裡的時候,yin笑兩聲。
梅曉月看着這個BT的男人,竟然心裡有些厭惡起來。“哼,就會耍這些陰險的手段!”
“你說的好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現在覺得是陰險了,我若不陰險一些怎麼給你榮華富貴?你那些珠寶又是從何得來?”何天霸冷哼一聲。
“哎呀,說重點!”何採萱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一張人造過後的臉上浮現一絲黑線。
何天霸望着女兒那張臉,淡淡的說道:“重點?你急什麼?不要那麼浮躁不安,來陪爹地喝上一杯,相信很快樊擎宇便求你跟她回去了。要知道我手上那張可是王牌!”
何採萱聽到他這樣說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慌忙從酒櫃中重新拿出兩支酒杯,斟滿了紅酒和何天霸細細品嚐着。
“嗅嗅——”梅曉月伸長了脖子,努力聞着,“你們兩個有沒有聞到一絲怪味?”
“怪味?哪有?”何天霸半眯着雙眼,一張肥大的臉上盡是褶子。冷眼看着梅曉月。“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梅曉月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有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着了。”
她的話音剛落,傭人驚慌失措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大聲尖叫着。“老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樓上——樓上起大火了!”
“什麼?”何天霸放下手中的酒慌忙往樓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說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叫人救火!”
外面不遠處,一個部隊的投擲手得意的露出笑容。慌忙掏出電話,撥了一長串的電話號碼。“樊總已經搞定了,接下來的就交給其他兄弟了。”
“恩,謝謝你了,我會親自給你們首長打電話,向她致意的。”樊擎宇掛斷電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梅曉月和何採萱慌張的提着水桶,傭人們也亂作一團。不停的往樓上運着水。
“不行啊,曉月這裡整個房間都已經燒着了,趕緊打電話通知消防部隊,讓他們趕緊來救援!”何天霸捂着鼻子從樓上跑了下來。
“轟隆——”一聲巨響,樓上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眼見着火勢越來越大。
“哦——”梅曉月驚慌的拿起電話,報了警。
十分鐘左右門外響起了警笛聲,何天霸舒了一口氣,說道“哎呀,想不到他們的速度還真是快。”
“還快呢?我們是納稅人,我都嫌他們太慢了呢。”何採萱退出門外,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她以爲那些人都是神人,打了電話就該立刻出現纔對。
“是誰打的電話?這裡是不是發生了火災?”爲首的消防隊員帶着防煙面具問道。
“是呀,阿SIR你們救火吧,不然我的損失可就大了。”何天霸焦急的說道。
“你們趕緊都出去,我們要進去搶救。”爲首的人一聲令下,帶着所有的兄弟走了進去。
“大家一定要仔細的搜,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如果沒有找到的話,就讓這場大火將這裡的東西都燒盡了知道嗎?”爲首的人在客廳裡下着命令。
“是!”大家齊動手,在屋子裡開始翻了起來。有兩個衝到樓上。又重新返回來。
“隊長,上面的火勢太大根本就進不去。”
“那就眼睜睜的看着它燒光吧。”爲首的人不耐煩的說道。
“那樓下怎麼辦?我們名爲救火,下面還沒到那種救不了的程度啊——”一個人面露難色的說道。
爲首的人想了片刻,忽然眼裡撇到了一旁的酒櫃,露出狡黠的笑容。“這還不好辦?將酒櫃裡的酒都砸在地上,點起一把火就行了。只是這麼好的名酒可惜了——”
“哎,那有什麼,等我們做完這趟,樊總肯定會派發獎金給局裡的,到時候想買什麼沒有?”一個小兄弟樂呵呵的說道。
“這倒也是,趕緊做事吧,如果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隊長說完率先將手中的一瓶法國洋酒摔在地上。
客廳裡頓時響起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何天霸在外面焦急的看着房子滾滾四起的濃煙,聽到有東西破碎的聲音心裡一驚!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我的家當啊——”說着就要往裡面衝,卻被門外的隊員攔住了。
“裡面很危險的,你不能進去——”
“可是,他們進去那麼半天,火勢非但沒有下降而是更加嚴重了,我要進去,不要攔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