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琉璃月太緊張,所以誤會了傾荽的意思,更沒有明白我的苦心,聽到他這話,我和傾荽都恨不得把時間倒一倒,倒是蘇宴立馬嘴角勾起,滿臉都是“算你還識相”的看着琉璃月。
我忽然覺得蘇宴在給我拉仇恨方面特別拿手,看看人妹子的眼神,真的是委屈巴巴又死命壓制這怨恨。
“……”又不是我讓你走,何況你不走蘇宴也不會對你如何,他還沒正式收你呢。
蘇宴瞥了琉璃月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陛下,妾身妹妹這纔來了沒多久呢,你……”
“咱們夫妻二人說些私房話,她還不適合聽。”
我幾乎要吐血,你知道不適合聽還給我下套讓你說,真的是……
想起以前被蘇宴坑的時候,我看向真正的琉璃月,然後嘆氣,“你先回去吧。”
琉璃月嗯了一聲,然後走了。
蘇宴看着她離開,隨即皺眉,我正想着該如何把蘇宴打發回去,也就沒有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還沒等我想出辦法,蘇宴已經坐到了我旁邊,我看到他忽然坐下,嚇了一跳。
“……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蘇宴眼睛眯起,一臉的懷疑。
“啊,啊哈哈哈,沒什麼,我剛剛在想事情,所以突然看到你所以才被嚇到了。”
蘇宴還是盯着我,盯了我一會兒,我都有些不自在了,我不由的就退後了一點。
“你身上,好像從來沒有薰香。”
“啊?”
我懵了一下,蘇宴這話的意思,是啥?不薰香有什麼奇怪的嗎?
蘇宴伸手摘下我頭上束髮的髮簪,“而且你從來沒有爲我妝容過自己。”
“……這個,有什麼不對勁的嗎?”難道不在臉上塗塗抹抹有什麼問題?
蘇宴搖頭,拎起一縷我的頭髮,“沒什麼問題,我就是好奇,今日我聽過一句話,女爲悅己者容,所以忽然想起來了,你從未爲我妝容自己。”
我看着蘇宴危險的眼神,嚥了咽口水,“我只是不喜歡在臉上弄那些,很不舒服。”
“是嗎?”
“……你,在懷疑我嗎?”我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
蘇宴定定的看着我,“我沒有懷疑你,只是,忽然想看你盛裝打扮的樣子。”
我有些頭疼,蘇宴這一抽風,受罪的總是我,不過眼下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是,蘇宴到底怎麼回事,明顯的有些反常。
我道:“你等我一會吧,我去準備一下。”
蘇宴嗯了一聲,就一臉面無表情的坐着。
我起身坐到鏡子面前,宮女爲我點燃燭火,就想過來替我裝扮,被我給拒絕了。
蘇宴是讓我爲他裝扮,我不是沒有裝扮過,只是並沒有在臉上太過折騰而已,現在他忽然說想看,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不喜歡我不是。
我看着鏡子裡的女人,她無疑是很漂亮的,可是我總覺得陌生,就算每天我都會看到,可是我越看越覺得陌生,我伸手摸了一下臉,鏡子裡那個女人也伸手摸了一下臉。
這是我,光從容貌來說,我要勝上陸媛幾分,可是蘇宴不喜歡,對我虛情假意,估計是,因爲他要讓我給他喜歡的人做個護盾吧,有我在,那些人,怎麼也不會想起或者怪罪陸媛。
我心裡有怨氣,妝容就顯得越發妖異起來,最終畫好,我自己都覺得鏡子裡的女人是個妖精。
看了一會兒,我閉上眼睛,道:“替本宮挽發。”
宮女應是,然後過來小心翼翼的替我挽發,全程我都沒有太多感覺。
而她說好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鏡子裡女人紅脣如火,眉眼微挑,看起來真的夠妖的,喜歡蘇宴看完倒胃口,然後趕緊滾。
辣了自己眼睛一會兒,我滿意起身,出去的時候,蘇宴正在看書,聽到動靜轉身,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回神。
我被看的不自在,但是硬着頭皮過去,他終於回神的時候,眼裡帶着笑意,看的我暗道不妙。
“你這樣真漂亮。”
“……”就這樣妖里妖氣的,你從哪兒看出漂亮的?
我嘴角抽了抽,擡袖掩住,這麼簡單就破功的話,今晚別想把蘇宴攆走了。
我將嗓音放柔:“陛下,你既然喜歡這身,那麼以後妾身必然時常如此打扮。”
蘇宴嗯了一聲,我差點就沒忍住掐他,不過好在最終忍住。
只是接下來就尷尬了,我以爲蘇宴應該不會喜歡這種裝扮,很有可能轉身就走,可是眼下他喜歡,而且大有一副想留下來的架勢。
如果不是傾荽告訴我的真相,我可能會真的想盡辦法將他留下,只是現在,我心裡的關卡太多,我一個都過不了,只能將他推向我不喜歡的人那裡。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看向蘇宴,“你今天不去陸美人那裡嗎?這些剛剛收了她,若是冷落,想必,她會不高興的。”
蘇宴表情僵了一下,眼裡原本的高興漸漸變成了失望。
“你爲什麼,總想將我推向別人?”
我低下頭,不想讓蘇宴看到我的表情,這問題我真的沒辦法回答他真話。
說我心裡恨他明明喜歡別人卻來我這裡,還是說我是巫月晰,和他有着深仇大恨?兩個答案,無論怎麼說,我的下場能好到哪兒去呢?
如果,當初我能乾脆的逃掉就好了,琉璃自然會讓琉璃月來嫁,我也不會遇到蘇宴,我可以不用面對如今這種尷尬局面。
蘇宴語氣越來越冷:“你爲什麼不說?”
“陛下,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找不到別的話,我只能硬着頭皮將蘇宴往外推。
蘇宴盯着我,旁邊宮女這會兒一個都不敢吭聲。
好半晌,蘇宴怒吼一聲,“全部滾出去!”
我僵了一下,把頭又低了低,然後也想出去,結果被蘇宴一把拉住,然後往內室裡面拖。
我被拖的差點摔倒,想甩開蘇宴,結果被他拉的更緊了,就在我懷疑自己的手要被蘇宴捏碎了的時候,蘇宴將我往牀上一丟。
我捂着腰,疼死了啊!
不止腰疼,心口子也疼,這傢伙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該怎麼寫,我被他折磨了大半個晚上,第二天琉璃月來見我的時候,我都起不來,只能讓宮女推了她。
宮女帶了口信回來。
“娘娘,您的妹妹說讓您好好休息,改日她再來看您。”
“知道了,你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藥膏來。”我吃呀咧嘴的捂住腰,總覺得自己的腰馬上就會折斷一樣。
宮女頓了一下,“娘娘,還是奴婢給您揉揉吧?”
我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跡……
“不,你去拿藥膏。”我纔不會讓人看到我被蘇宴那條狗變得人咬出的傷口呢。
宮女拿來了藥膏,我剛想把她打發走,又想起來陸媛,就又喊住了她。
“那位陸美人,是不是還是每天在御花園晃盪?”
“並無,聽聞陛下已經禁了她的足,不許出那個小院半步。”
“怎麼會這樣?”我詫異的看着宮女。
這走向……怎麼那麼奇怪?蘇宴不是喜歡她嗎?那天我看到那麼多宮女陪着她,比我排場都大,怎麼收入宮裡以後反而禁足?
“奴婢不知,娘娘,您要不要吃點什麼?今天早晨您一直沒吃什麼,這樣……對您的身子不好。”
我擺了擺手,“你去準備一些點心放在屋裡就行,再備一壺水,別的就不用了。”
宮女應是,我看着她走了出去,腦子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想陸媛的事情。
之前蘇宴都沒想着避着我,眼下收了人,反而來我這裡的時間還是這麼多,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說陸媛的身份被捅了出去?可是不想啊,我這幾天沒聽到什麼風聲啊。
我想了又想,只能歸於蘇宴想要保護陸媛,所以暫時將她冷一段時間,然後藉着我製造假象,好讓別人以爲那是流言。
我嘆了一口氣,忽然纔想起,我居然忘記喝避子湯!
想到這裡,我有些驚慌,不過隨即想到,我和蘇宴在一起也不算短了,之前那麼瘋狂都沒有孩子,總不可能一夜就有,心裡多少開始放鬆起來。
吃飽喝足以後,我又睡了許久,這才起身,然後繼續去找那份絕育藥的方子。
可惜無論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反倒是找到許多養胎的方子。
我心裡失望,只能放棄,偷偷摸摸去了太醫院準備了避子湯的藥材,然後替換了原本給我準備的養身的藥。
而我這麼做了沒幾天,蘇宴又來了,他最近幾天忙的很,別說我,就是陸媛他都沒去看,我也落了一個清淨。
在宮裡,其實每天很無聊,陸媛被禁足,所以沒法來噁心我,琉璃月又還沒有正式被冊封,雖然能來,但是估計是那天蘇宴的表情刺傷了她,哦,也可能是那天早上我拒絕她來見我所以她心裡有了隔閡,反正每次來,總會很快離開。
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丈夫別的女人,除非這女人和她感情深,並且她極度厭惡自己的丈夫,不然就是佔有慾這一點,也很難讓這個女人接受對方,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