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笑了笑,“看你不開心,就想着要不要陪你說說話。”
我笑了笑,隨即又想起巫國滅亡,是他帶的軍隊,嘴角的笑立即就僵住了。
巫月晰啊巫月晰,你可真是令人噁心啊,不但和殺害父母之人交頸合歡,還與滅國仇人做朋友。
“不必了,”我低下頭有些僵硬的道,“將軍,你回去吧,本宮只是喜歡清靜而已。”
穆斯有些詫異的看着我,“公主,你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你回去吧。”
穆斯點了點頭,真的離開了,看到他離開我鬆了一口氣,對他,我心裡是有些愧疚的。
畢竟我是真的曾經拿他當做朋友,只是國仇家恨,我就是沒了記憶,也不能忘記做人的根本。
無論是兒女情長還是知己友人,在這些仇恨面前,我無法做到坦然面對,只能疏離,然後陌路。
我起身回到宮殿,最近心裡亂糟糟,宮女被換,她們總是會留下人看着我,這讓我越發的壓抑。
難得今天那些宮女沒有寸步不離的跟着我,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只是我想靜,有人不想我靜。
剛回到宮殿坐下沒多久,陸媛和琉璃月就一同過來了。
我有些詫異,她們怎麼走在一起,今天不去找蘇宴,反而跑來我這裡,是想做什麼?
狐疑的打量了兩人一番,她們都是美女,只是琉璃月眉目更加清淡,陸媛眉眼更加美麗一些。
陸媛盈盈一拜,“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我沒有搭理她,而是看向琉璃月,“怎麼不去陪陛下?”
琉璃月笑了笑,“姐姐,陛下讓我們來喊你去一處地方。”
我有些奇怪,“什麼地方?”
琉璃月有些羞澀,“陛下說是讓你去許下誓言的地方,除此之外,並沒有說其他的。”
我越發覺得奇怪,蘇宴讓我去那個宮殿做什麼?那顆海棠已經被我扒了出來,要是蘇宴看到,不可能這麼淡定。
可是她們兩個也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傳假消息,難道真的是蘇宴喊我過去?因爲他發現海棠樹死了?還是說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想約我過去說什麼話?
我皺眉,打量了眼前兩人,她們神色淡然,不似撒謊。
“嗯,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琉璃月點了點頭,然後道:“那我先回去了,姐姐,你可要爲我美言幾句呀。”
我有些懷疑的看向琉璃月,她一向對讓我幫她爭寵是很理所當然的,怎麼會忽然變得……
“怎麼了姐姐,是不是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琉璃月有些不自在道。
我搖了搖頭,半是試探半是提醒道:“沒什麼,只是你今日打扮有些過於莊重,不太適合你。”
頓時,琉璃月表情一僵,這也更讓我有些懷疑她居心不良。
尤其是另一邊的陸媛,她今天也有些反常,雖然我們沒見過幾次,但是每一次,她在我面前都是高人一等的架勢,今天也變得如此“懂規矩”,這很不對勁。
我敲了敲桌子,“你們真的是奉了命令過來的?陛下怎麼不派宮女或者太監過來?”
陸媛緩緩道:“妾身不知,陛下這麼吩咐了,妾身也只得照做。”
這句話聽起來倒是有些正常了。
只不過我果然很討厭陸媛這副對蘇宴完全掌握的語氣,好像蘇宴就該按照她放意思來一樣。
我白了陸媛一眼:“是嗎,那你們退下吧,本宮收拾一下就過去。”
看着陸媛和琉璃月離開,我並沒有照她們說的話去做,一是陸媛成功噁心到了我,二是我並不相信她們。
“來人,上茶。”
外面侯着的宮女應了是,很快的就端來了一壺淡茶,我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似乎有些苦,就讓宮女拿走去換更淡的一壺來。
宮女走後,我翻出了許久不曾碰的刺繡,紮好了繡繃子,然後開始準備繡一枝梅花。
針線都是現成的,顏色齊全,不需要我再喊人來弄。
而這一繡,就是大半個時辰,宮女還沒有回來,我伸懶腰的功夫有些詫異的又喊了一聲,可是這裡一片寂靜。
我心裡不安,走出去準備找一找,可是剛出門沒幾步,就覺得眼前有些花,揉了揉眼睛,我覺得有些困,我並沒有察覺不對,這幾天我都沒有睡好,加上還每天吃藥,連帶的飯也沒什麼胃口吃,所以精神不好發睏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走了一會兒,幾個宮女過來,低着頭請安。
我睏意上涌,揉了揉眼睛,道:“你們剛剛去哪兒了?給本宮端來茶水的那個宮女呢?”
“回娘娘,她剛剛不小心跌了一跤,手傷了,所以沒能過來,奴婢等也是剛剛纔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嗯,既然她傷着了,去拿些藥過去,要是嚴重,就去太醫院找人看看吧。”
說完,我更覺得困,便打發了他們,然後回屋睡覺了。
剛躺下沒多久,似乎有人喊我,我勉強睜開眼睛,是一個不認識的太監。
“你是新來的?”我打量了眼前這個太監一番。
太監向我一揖,“娘娘,陛下派奴才來請您過去。”
太困了,我反應也開始變得緩慢,“……蘇宴?”
太監點頭,“是呀。”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帶路吧。”
太監欲言又止道看着我的頭髮,“娘娘,您……”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打起精神,“讓人進來給本宮梳洗一番吧。”
“是。”
我將自己收拾好以後,跟着太監到了地方,卻並沒有看見蘇宴,只是看到了那株重新被栽好的海棠,頓時後背一涼嚇醒了。
我左右看了看,沒看到蘇宴,心裡又驚又疑。
“陛下呢?”我看向領路的太監。
太監笑了笑,“娘娘稍等,陛下似乎有事先去處理了。”
我不由得皺眉,“既然有事,那爲何不告訴我?”
“這……奴才也不知啊。”
看到他緊張的直冒冷汗,我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打發了太監,我看向那株海棠,被我折斷的地方已經重新被接好,不知道蘇宴到底何時發現的,要是我折斷沒多久就知道,那麼他肯定早就懷疑我了。
我有些忐忑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蘇宴叫我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想到要是蘇宴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肯定會恨死我的。
越想我越是害怕,不由得開始心生退意。
我漸漸後退,卻被人給擋住了。
我渾身一僵,轉頭看到是一個不認識的守衛,心裡一鬆。
不等他開口,我搶先質問:“你是何人?怎麼進來的?”
守衛愣了一下,“屬下是陛下派給娘娘您的暗衛……”
我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你是暗衛?”
“是。”
我更奇怪了,“你是暗衛怎麼出來了?”
暗衛道:“陸美人派屬下給你送點東西。”
我剛想問是什麼,就覺得眼前一暈,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而等我醒來,腦子裡一片喧囂,只覺得天旋地轉,等我勉強恢復正常的時候,才覺得眼前情況太過詭異。
我居然渾身**的睡在牀上,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我心生不安,偏偏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怎麼回事,而無論我怎麼想,都只能想起我跟着一個太監到栽種着海棠的地方,之後的事情,就是一片空白。
我心裡有些慌,這明擺着有人想要害我,我抱緊被子,剛想下牀,門就被人推開了。
我條件反射的躲回牀上,看到進來的人是蘇宴,我心口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
蘇宴眼神冰冷:“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我懵了一下,“什麼?”
蘇宴立即甩了我一耳光,我被打的摔在了牀上,我只覺得腦子一懵,然而就是瞬間的寂靜,接着就是尖銳的嘶鳴聲。
我捂着臉,不解的看向蘇宴,他憤怒的看着我,指着我似乎在說什麼,我沒有聽見,只能感覺到他幾乎瘋狂的憤怒。
我不明白眼前是怎麼回事,而等蘇宴暴跳完畢,我耳朵裡還是沒有聽見,只是有宮女進來給我穿好衣服,把我帶回了中宮。
等我聽覺恢復,我也從新來的宮女嘴裡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蘇宴抓到我和穆斯通姦。
宮女一臉惶恐,哆哆嗦嗦的和我說了半天,我才大概推出當天發生的事情,那天蘇宴來這裡沒有找到我,就找出了暗衛來詢問我的下落,卻親眼看到我和穆斯躺在一張牀上。
我覺得宮女在騙我,我明明就是被太監叫過去的,而且穆斯怎麼可能和我通姦,他和我之間,最多的就是友情。
可是宮女賭咒發誓說的是真的,而我,只能相信。
蘇宴再也沒有來我宮裡,我被關在了中宮,不許踏出半步,就連外人,也不許進來。
我坐在院子裡,不知道應該感謝那個暗算我的人,還是恨她。
宮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我都有些同情她們,跟着我,其實真的很難有好下場,這宮裡,除了又回來的春花秋葉,其實已經換了好幾波伺候的人了。
正當我神遊九天之際,宮女小聲道:“娘娘,貴妃娘娘說想見您,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