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與湯斌注視着空蕩蕩的牢房,各自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次次都快要抓到他們了,可是次次都還是讓他們逃脫了。
“你們進去好好查看查看!”湯斌對幾個府兵吩咐道,他們慣有的職業素質就是查看留下來的痕跡。
“湯大人,對方看來知道得很快呀!”四爺道。
“嗯,對方在我們的身邊也佈置了眼線呀!”湯大人道。
四爺瞅了瞅四周,道:“看來想要抓住他們,不花費一定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大人!這裡有情況!”正在查看牢房的一個府兵蹲在地上查看,突然發現了什麼,立刻站起來,對湯斌喊道。
四爺與湯斌對視一眼,俱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意,然後立刻快速步入了那牢房。
“王爺,大人,快看!這裡有幾個字!”府兵見四爺和湯斌走進,連忙說道。
四爺與湯斌一起走到府兵所指的方向,蹲下去看他所指的地方。
果然,只見在一堆乾草的下面的地面上,有人用尖銳的東西刻了四個字:我在石家!
四爺雙眼一收,只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一切都是石家所爲,太子妃的孃家策劃了這一場震驚朝野的連環局。
“王爺,咱們去搜查石炳德的家。他們肯定是得了消息,這纔將人轉移走了。但是下官有個疑問,爲何他們不直接殺了這個石俊彥,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呀。爲什麼要這麼大費周折地去將他藏來藏去呢!”湯斌道。
“一定是這個石俊彥有什麼地方能讓他們顧忌,不敢輕易殺了他,否則恐怕早就滅口了。”四爺道。
“看來關鍵還是在石家。”湯斌道。
四爺點點頭。待他們一行人全部撤出了這間院子回到外面的時候,四爺與權信維最後才走出來。
四爺沒有找到石俊彥,心裡不怎麼高興,悶悶地騎着馬飛馳在小道上。待各自分手離去後,四爺讓那個權信維跟着蘇培盛,一道回了雍王府。
可是,當四爺步入雍王爺府大門的時候,只見前來迎接的奴才都是低頭垂眉,臉上的神色甚爲哀傷。四爺還沒有走到前院,就看見一衆奴才腰間都纏上了白紗布。
自己府上有什麼人死了?自己怎麼不知道!四爺心裡突然撞進這個念頭,立刻叫住一個奴才道:“怎麼回事,你們都戴白孝做什麼,誰死了?”
小奴才不敢看四爺的臉,支吾着道:“是,是!”
“爺!”蘭琴扶着崔孃的手從前院走出來,正好看見四爺正在質問小奴才。緊跟在她身後的便是宋氏、武氏、耿氏。
另外一邊又走出來一個人,便是年氏,再就是烏雅氏。
四爺看着她們臉色俱都流露出一股悲傷之色,且所穿的衣服都換成了白素的顏色,頭上更是沒有了什麼五顏六色的珠花。
四爺在腦中努力將自己以及宮裡頭那些年紀大的,或者常年生病的人全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居然沒有發現什麼。然道是宮裡頭的那些老的宮妃?
“是誰薨了?”四爺看着蘭琴問道。
“爺,是,是三阿哥弘鈞沒了!”蘭琴說着,眼裡流出一行清淚。
四爺不敢置信地盯着蘭琴,又看看其他人,俱都捏着帕子在擦眼睛。
“怎麼可能!弘鈞不是在宮裡頭?”四爺的喉嚨似乎被人塞入了一團棉花般,陡然間就沙啞了。或許是前面已經死了幾個孩子了,他以爲自己的心已經堅硬如鐵了,沒有那麼難過了,可是當聽見蘭琴說弘鈞沒了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冷不住驟然疼了起來。
“爺,弘鈞就在裡面。宮裡頭人說是與弘晰爭論什麼,結果弘鈞從樹上掉了下來,摔了脖子,當場就沒氣了。”蘭琴道。原來,就在四爺與湯斌領着人出去的時候,而在宮裡的上書房裡。弘鈞與弘晰因爲口角而鬧騰了出來。他們倆在不知道怎麼就去了結魚淵那邊,而且兩個人都落了水。可是被救上來的時候,弘晰還有氣,而弘鈞則沒氣了。
“怎麼會?同時落水?”四爺腦子裡一片空白。可是任憑着他怎樣的不敢置信,可是弘鈞的屍體是不會說謊的。
四爺踉蹌着跑進前院,只見院子的正中間已經鋪設着一個小小的棺材,裡面躺着的盡然就是幾天前還見過的弘鈞。自己也不是天天見這些孩子們了,常常好幾天也見不到他們。
四爺奔道弘鈞的棺槨前,看着他俊朗的已經略略長開得眉目。他的模樣是四爺與李氏的綜合,可以說這個孩子很會長,爹媽都像。
蘭琴瞧着十二歲的弘鈞,已經是小小少年的模樣了,雖然不是自己生的,但是也在自己膝下養了兩年了,現在卻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木裡,再也沒有了生氣。
“宮裡頭誰傳的消息,結論是摔死?”四爺強忍着悲哀,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
“是額娘派人來的。已經請了宮裡頭的太醫去驗屍的,就是從高處摔了下來,正好摔倒了脖子。”蘭琴道。
四爺的拳頭突然就握了起來,他的肩膀動了動,然後說道:“先不要發喪,將弘鈞的屍身放起來,用冰塊鋪在他的棺木裡。本王立刻進宮,怎麼着也要給他討個說法。”
蘭琴見四爺這是要去宮裡頭,連忙道:“是,妾身陪着爺去?”
“不必,你還有帶弘曆的。你們都好好守着他。爺不能讓弘鈞去得不明不白。”四爺道。
當四爺一臉肅殺的表情,騎着一匹駿馬往紫禁城飛馳而去的時候,太子宮裡頭的也是愁雲密佈。
弘晰已經被太子罰跪在敏慶宮的院子裡了。太子妃石氏就站在太子身邊,李氏則捏着帕子,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逆子,你就跪死在這裡!你讓我如何與你四叔叔去解釋!弘鈞是不是你推的?”太子一臉暴怒。
“不是,不是兒子。兒子沒有推他。”弘晰堅定地說道。他此刻心裡也是嚇壞了的,因爲是他眼睜睜地看着有人講弘鈞推入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