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坐上了回去的馬車後,一直就在回想剛剛趙四姐的那些話。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的。今日趙四姐兒將自己約過去,然道就是隆科多想跟四爺透個底兒?那他爲啥自己不去說,卻通過趙四姐兒來與自己說!
然道這就是所爲的非正是會談?如果四爺無意,那隆科多就當全然不知;通過女人傳出去的話,誰又會當真?如果四爺有意,比如會順着這條線來見隆科多。
蘭琴的心莫名地跳動了起來,她真地開始擔心正大光明扁後門的那封遺照裡,如果不是四爺的名字,而是十四爺的名字,四爺到底會如何?其實不用隆科多來說,蘭琴也知道,康熙的遺照就放在那裡。後世經過鑑定,那封遺照至少存放在那塊扁後門有好幾年的事情了,也就是說康熙其實很早就已經定好了繼承人。
可是爲何,他不光明正大地立儲,非要寫一封遺照,後世的史學家認爲是康熙厭倦了兄弟相殘的事情,所以廢了太子後,便一直沒有再立儲,就是不想他自己所立的那個皇子再次如廢太子一般,成爲衆矢之的,而採取了這種隱秘的法子。
蘭琴回到了南小院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書裡。到底要不要跟四爺提,蘭琴開始有些猶豫。她有點害怕那遺照上的名字不是四爺的,將會引起什麼結果。如果那遺照上的名字是四爺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蘭琴在自己的書房裡一直坐到了入夜,四爺已經回來了,不過並沒有過來南小院。蘭琴靜靜地在書房簡單地用了一頓晚膳後,便已經有了主意。
後世史料上記載,康熙帝位的到來存在着諸多謎團。而謎團的焦點就是集中在康熙所留的那封遺照上面。如果自己不去告訴四爺,如果那遺照上的名字果真是十四爺,那麼四爺真地便去做比干?十四到底容不容許他做比干還兩說,歷史的軌跡就此被改變,那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好說了。
“抱琴,你去前院,將王爺請過來,就說我有終於的事情要說。無論他現在此刻在哪裡,一定將王爺請過來。”蘭琴在抱琴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吩咐道。
“是。”抱琴少有地見蘭琴說話這麼眼神,連忙應了退了下去。
蘭琴決定告訴四爺隆科多的那番話,要不要去看那封遺照,還是讓四爺來決定吧。
且說四爺正預備去看看年氏,卻聽見蘇陪盛來稟報,說是蘭琴那邊的抱琴來請他過去,說是側福晉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待四爺來的時候,蘭琴已經在書房裡寫了半張紙的字了。四爺的腳步聲,她已經能很準確地辨認出來了。
“王爺!”蘭琴停下手裡的筆,迴轉身道。
“在寫什麼?”四爺身着墨青色直裰,腰間隨意掛了一枚玉佩。他幾日都在年氏那邊,因爲年羹堯這幾日在京城。年氏也剛剛被診斷出懷上了身孕,故而四爺這段時間去她那裡的次數比往日多了一些。
從很早開始,蘭琴便也接受四爺不是屬於自己一人的,如今到了現在的這種時刻,四爺讓年氏再次有孕,也是爲了證明對年氏一族的重視。
“爺過來看看,就知道了。”蘭琴勾起一抹笑意道,四爺每次來的時候,蘭琴從不覺得他與她之間還有其他人,所以這便足夠了。
四爺走到蘭琴身邊,看了看鋪在桌子上的紙,見蘭琴寫的是一首詩,正是四爺平日閒暇在這裡常寫的一首詩。
“如何?”蘭琴道。她故意學着四爺的字跡,來寫四爺的詩。
“倒是有五分像了。”四爺品評道。
“如何只有五分像,我怎麼瞧着有了七八分的樣子。”蘭琴嬌嗔道。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四爺點了點蘭琴的鼻子道。
“嗯,妾身才不是王婆。”蘭琴道,“妾身今日去見了一個人,就是隆科多的妾侍趙四姐兒。”
“你倒與他的那個妾侍混熟了?這個女人的名聲可不好。”四爺道,“你可讓人瞧見?”
“每次去都是去趙四姐兒的別院,那衚衕根本就沒有別的住戶,沒人看見,再說誰也不認識我。”蘭琴道。
“你今日說有事情說,然道與她有關?”四爺道。
“不錯。她今日下了帖子,讓我去,跟我說了一句話。我琢磨着,這句話應該是隆科多故意讓她與我說的。”蘭琴道。她與四爺之間很早就開始你我想稱了。
“老狐狸,他說了什麼?”四爺眯縫着眼睛道。
“爺。隆科多說,皇阿瑪留了一封遺照在乾清宮的正大光明扁之後。上面可能寫着重要的事情。”蘭琴慢慢地一字一句道。
四爺眉心一跳,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難受得幾乎快踹不上氣來了。
“王爺,他這是故意傳話。明顯是想看看你的態度!”蘭琴道。
四爺點點頭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肯漏出一絲痕跡。先不要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