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帶着銀子和人出發後,四爺和十三爺都暫且鬆了一口氣。他們至少可以將這個年應付過去了。
這一日,十三正式接受樑大夫的“手術”,手術室就在十三府上。
四爺特意沒去宮裡頭,與蘭琴一塊兒跟着樑大夫往十三府裡頭來了。十三的健康問題是四爺如今最關心的問題。因爲十三這些年來,在養蜂夾道受了不少罪,身體很差,除了腿疾外,他的肺也不是很好,時常咳嗽。蘭琴懷疑他是患上了肺癆。
待四爺帶着蘭琴和樑大夫到了十三府上,兆佳氏已經等在門口多時了,見他們的馬車一到,連忙領着人迎了上去。
“四哥,小四嫂,你們來了正好!十三他!”兆佳氏一臉愁容地站在四爺與蘭琴馬車的前面,焦慮地說道。
四爺扶着蘭琴下了馬車,樑大夫在後面的馬車上,他給十三做手術,還得動用一些特殊的設備。這些東西都是他託西洋人從歐洲買回來的。
“十三怎麼了?”四爺連忙問道。
“四哥,王爺他突然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肯出來。妾身如何叫,他都不肯開門。”兆佳氏漲紅了臉道。十三這般的舉動,跟一個孩子似的,可偏她又沒什麼辦法。
蘭琴聽到這裡,便道:“是不是十三害怕?樑大夫帶了麻藥的,不會很疼的。”
四爺也點點頭,詢問地看向了兆佳氏。
“妾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可是要說怕疼,王爺不像是怕疼的人呀。”兆佳氏也摸不透十三爲何臨陣退縮了。
“走,去瞧瞧。這個十三,如何跟個孩子似的?”四爺說出這句話後,便帶着樑大夫往怡親王府裡頭走。兆佳氏與蘭琴跟在身後。
“十三弟妹,你先讓人將樑大夫安置起來,讓他去做準備工作。我與你小四嫂一塊兒去勸勸十三。”四爺想起來,便側身對後面的兆佳氏道。
兆佳氏連忙點頭,遂親自帶着樑大夫去了前院的正房去安置。本來十三爺的“手術”,就是安排在那裡進行的。
四爺遂與蘭琴往十三的書房走了過去,這裡是他親自督建的,裡面的格局他熟悉得很。
守在門口的小廝見四爺來了,遂低着頭過來回話。
“十三爺一直在裡面?”四爺道。
“是,王爺一直在裡面的。剛纔福晉過來喊了好一陣子,王爺就是不肯開門。”小廝低頭道。
“好,我知道了。”四爺的臉色一沉,便撇下蘭琴和小廝,走到書房門口,擡手往那門上拍下去。
“十三,你給我開門!十三!”四爺邊拍邊喊道。
蘭琴與蘇培盛以及抱琴春熙站在他身後,俱都擔心那門板會被四爺拍散架了,因爲他用的力氣很大。
“十三,你到底怎麼了?諱疾忌醫的故事你沒讀過?”四爺氣惱地道,“不過一點皮肉痛苦,你就這樣躲在裡面?再不來開門,我跟你把門板都拆了。”
蘭琴卻覺得十三可能並不是因爲這個才拒絕就醫的,她走上前,拍了拍四爺的後背道:“王爺,怡親王或許是有什麼其他緣故呢?”
“他還有什麼原因?十三,沒想到你這般婆婆媽媽,真是讓四哥小瞧了你了。”四爺氣道。
突然,門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原來十三就站在門裡,他與四爺之間只隔了一層木門。
“四哥,我覺得就這般了吧。如果再去動它,若是好不起來呢,還不如現在了呢?”十三道。
蘭琴聽明白了,心裡不由得對十三的身體起了一絲懷疑:然道十三還有其他病?他自覺活不長了,所以一直拒絕接受全面的身體檢查?
“十三,等你將這條腿治好了,咱們兄弟倆還有很多大事要做。你怎麼說這種喪氣話?”四爺也聽出來了十三話裡的意思。
“四哥,十三恐怕活不長久了,又何必再拿這條傷腿開刀。只怕動了它,又得在牀上躺上一段時間了,什麼也做不了了。”十三道。
蘭琴想起四爺所說的十三患有咳嗽,類似肺癆的樣子,便道:“怡親王,你若是有什麼顧慮,只管說出來。有些疾病並不是不可以治癒的。比如咳嗽,胸悶等都是一種疾病的表現而已,十三爺不需要太多顧忌。”
門裡的十三聽到蘭琴這麼說,搖搖頭道:“我已經患了癆症了,如何還能治得好。小四嫂只怕是安慰我的。四哥,你就不要再多費心思了,我們兄弟倆好好合作上一段時間。十三不願意爲了自己這副已經破爛不堪的身體再讓四哥勞心了。”
四爺聽到此,氣得恨不得一下子拆掉了眼前的門,然後將十三拖出來,強行讓樑大夫去給他治病。
“王爺,不如你去跟樑大夫商量下,這裡讓我來與怡親王談談吧。”蘭琴一下子拉住四爺欲要揮出去的手道。
四爺見蘭琴這麼說,猶豫了一下,不過他知道小女人有時候的確比自己有辦法,這才賑災的銀子還是人家出的,所以對蘭琴比之以前越發多了一份尊重和信任。
“我去與樑大夫再看看有什麼可準備的,你與他說說。若是再不出來,我即便派人來拆了門,也要將他弄出阿里的。”四爺說道,然後才帶着蘇培盛離開了。
“十三爺,我只跟你說一句話,你若是再不自己出來,那就不要該你四哥帶人來拆門了。”蘭琴對着門裡面的十三道。
“你們兩個走遠一些,我有話要單獨與怡親王說。”蘭琴對身後的兩個丫鬟以及那個小廝道。
待他們果真走遠些,直到根本聽不到蘭琴這邊的聲音後,蘭琴才走到門口,貼着門板對裡面的十三爺道:“你可想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
“小四嫂,你要說什麼?”十三被蘭琴這些古怪的舉動弄得掉起了好奇心。
那廂,抱琴和春熙站在遠遠的,看見蘭琴貼着門板。
“主子到底說什麼,能將怡親王說出來呢?”春熙不由得道。
“主子的本事可不是我等預想得到的。”抱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