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回來後,便連夜去找了蘭琴。四爺正巧也在,蘭琴見宋氏一臉不好意思,預要轉身走的樣子,蘭琴連忙喚道:“姐姐,茉雅琦如何了?”
四爺一聽這話,驚愕地看了蘭琴一眼,立刻明白了肯定是這個小女人准許的宋氏出門的,便也問道:“茉雅琦如今差不多快生了吧,徐家待她如何?”
宋氏一聽這話,頓時眼裡就逼出了一絲眼淚,看得四爺當下就沉聲喝道:“還不快進來,與爺好好說說,她過得怎麼樣了?”
宋氏遂不敢再走,立刻進了門,接過惜茶捧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滿口溫暖芬香後,纔對蘭琴赫四爺道:“徐大人還不錯,徐紹文對大格格也還算上心。只是大格格她婆婆和大嫂子卻不怎麼對付。爺不知道,茉雅琦的大嫂是婆婆孟氏的親外甥女,自然事事都偏袒大房媳婦。茉雅琦性子又是很溫順的,只怕是受了委屈,也不會說什麼的。”
說罷,宋氏撤下胸前的帕子,抹起了眼淚。
蘭琴瞧着宋氏這番說辭,心道:徐家也是,居然敢給四爺的閨女委屈受,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四爺聽後果然皺了皺眉頭,說道:“茉雅琦可是跟你抱怨了?你且說清楚,不許有一絲遺漏隱瞞。”
宋氏見四爺追着問,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在徐家的遭遇說得是無比的詳細。她雖然勸茉雅琦要好好處婆媳關係,可是該告的狀自然也要告的。茉雅琦可不是一般的大家千金,她可是皇帝的親孫女,四貝勒爺的長女,如何能受那樣的閒氣。
蘭琴聽完,連忙道:“徐孟氏盡然如此無禮,簡直不將姐姐放在眼睛裡。茉雅琦乃當今皇孫女,嫁入徐府已然是低嫁,她如何還嫌棄大格格並非嫡出?”
四爺更是突然拍了下炕桌,臉上早已經陰沉一片,雖然宋氏早已沒有恩寵了,可是長女到底不同些。自己當初也是花了心思才爲茉雅琦選擇了徐家。只因爲徐大人雖然是三品,但是還是個實臣,論光祿卿使,在康熙面前還說得上話,其子也是進士,在翰林雅任庶吉士,以前也還是很有前途的。
“你且先回去吧,茉雅琦的事情爺不會不管,等她好好生下孩子後再做計較。”四爺冷聲道。
宋氏不敢多言,立刻起身對着四爺赫蘭琴福了福,便告辭了。
蘭琴將宋氏送到門外頭的院子裡,對她說道:“你放心吧,爺不會不管大格格的。徐家真是煳塗了,盡然委屈我們大格格。”
宋氏感動拉着蘭琴的手道:“多謝你剛剛在四爺面前仗義執言,要不然我還真不敢在他面前替茉雅琦訴苦呢。”
蘭琴拍了拍宋氏的手,說道:“茉雅琦受了這種氣,不消你說,連我這個姨娘都覺得生氣。孟氏和韓氏簡直是太過分了。”
宋氏又與蘭琴說了幾句後才離開了。
蘭琴這才轉身回到堂屋,只見四爺已經叫了水讓人伺候着洗簌呢。蘭琴也不多說,跟着也一起洗漱了
待丫鬟們用薰籠薰了被子後,又將臥室裡的銀碳盆子撤下去了兩個,四爺和蘭琴這才一塊進了屋子。
兩人一塊上了牀,只覺得滿牀的芳香。四爺一把撈過蘭琴摟在懷裡,蘭琴又想起四爺前日的倫敦,頓時小身板就是一緊,心道:四爺這方面的確很強呀。
“爺打算如何敲打徐家人?”蘭琴想分散四爺的注意力。
“徐家老大不是在工部麼,他媳婦對我的茉雅琦不客氣,那爺就對他不客氣唄。”四爺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得爲難的意思,腹黑得非常理所當然。
蘭琴爲那位即將遭受厄運的徐家大公子惋惜了一聲,問道:“徐大人還算可以,爺對他們家大公子要是處置狠了,他可不答應呀。”
四爺冷冷哼了一聲道:“爺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麼?只不過最近黃河長江流域雖然到了枯水季節,但是防河治水還是工部公務的重中之重。徐家老大在治水方面造詣不錯,本貝勒爺醬他調去那邊,那麼韓氏跟不跟過去,不都是對咱們的茉雅琦有利麼!”
蘭琴在心裡嘖嘖了幾聲,對四爺的腹黑程度表示無比的膜拜。將徐大人的大公子調去治理黃河,可是無可厚非的差事吧,而且還是重用你,讓徐家人說不出什麼話來。如果韓氏跟着去,那麼茉雅琦在徐府不就有機會親近婆婆來,如果再生個男孩,那麼她掌家就順理成章了。如果還是不跟着去,那韓氏想生兒子就比較難了,到時候茉雅琦如果生個男孩,那孟氏再怎麼偏袒,只怕徐大人也不會答應了。
果然是一箭數雕呀!!四爺,你夠黑!
蘭琴抿嘴倒在四爺的懷裡笑了笑,道:“徐家能與四爺結親,是他們的福分,但也許也是他們的禍事。”
四爺見蘭琴這般說,伸手在她的額頭上颳了一下道:“”爺的格格,她們敢如此輕怠,就是不像過好日子了;爺的女兒,她們敢如此苛待,爺可不會再忍了。”
蘭琴看着四爺似笑非笑的樣子,說道:“幸虧妾身是爺的女人,以後烏西哈和別楚克也不怕被夫家拿捏了。”
四爺笑道:“小滑頭,她們倆有了你這樣的額娘,你還會擔心她們如茉雅琦那麼受人搓揉?”
蘭琴吐了吐舌頭道:“爺答應妾身,以後不要將她們嫁得太遠就行了,讓妾身有機會常常看見她們就行了。”
四爺深深地看着蘭琴,思忖了片刻道:“你放心,爺最心疼她們兩個,不會將她們遠嫁了。”
蘭琴看着四爺,心裡卻腹議道:到時候你做了皇帝,是不是還能這般對我信誓旦旦會一世護着她們麼?
這一晚,蘭琴窩在四爺的懷抱裡睡着了,而別處院子裡的女人們都只能一個人空守屋子,想着四爺何時能來。葉赫氏更是擔心四爺會不會意見知曉了她對他所做的事情,終日惶惶不可終日地過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