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愈接近餐館畢業,凌依依變得越漫不經心,她害怕夜晚在簾子上搖晃的影子,她害怕聽見沉重的腳步。
當馮成傑準備關掉燈離開時,凌依依叫住他,臉上帶着討好的笑:“成傑,能不能聊會再走。”
“不知道是誰早上很不耐煩的。”他是個瑕疵必報的小人,戲謔。
“你怎麼這樣小氣呢?”她搖着頭,一副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別,我不吃這一套。”他眨巴着眼,重新坐回了收銀臺上。
凌依依使出殺手鐗,她可不是個會撒嬌的‘女’生,楚楚可憐地說:“傑弟弟,我知道你最好了,再陪我一會吧。”
他忽然衝到她面前,扮了恐怖的表情,大喊了一聲,凌依依嚇得尖叫起來,他卻在原地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凌依依氣氛的怒視着他,喊道:“你個死小子,快點滾吧,我不要你陪我了。”
他繼續留在這,指不定會嚇出心臟病,然後猝死。
“依依姐,原來你膽子這麼小。難不成你怕這樓裡有鬼魂,晚上去找你。”他壞壞的笑着。
她感覺到背上涼颼颼的,涌起一股寒意,偷偷的朝四周望了望。
“小心窗外。”馮成傑離開前,揮了揮手,做恐怖狀。
凌依依回到樓上,將房間裡開得燈火通明,打開書本,潛意識的環視了房間一圈,發覺沒什麼異常,坐到書桌旁,寫起習題來。
靜靜的,只有筆劃在紙上的聲音,及她均勻的呼吸。
玻璃咯吱,像是指甲划動的聲音,她的心顫抖了一下,便感覺到空氣凝重起來,呼吸也變得粗重。
咯吱的聲音,間或的響起,她躡手躡腳的熄了燈,跳到‘牀’上,將腦袋捂得密不透風。
這樣的日子,是膽戰心驚的,而她掉進了深淵,在恐懼裡死死的掙扎。
第二天醒來,她的眼腫得比上次更嚴重,何輝也注意到,關心地問:“依依,你沒睡好麼?”
她尷尬的笑笑,揮手道別,沒吃一點東西,已經食不知味。
……………….
寫了個故事,在翻開本子的扉頁。
這樣的煩惱,或許如噩夢樣纏在她的世界,只想儘快從夢靨裡醒來。風吹着教室外的綠葉,晃動的枝條,空氣裡涌來夏天的氣息。
揮別了‘春’,才知道,隔着歲月的只有四個季候。昨天盛在記憶裡,血液流淌在骨子裡。
只想讓你知道,長在階梯上的青苔,是一個‘春’天的傑作,藉着土壤和溼潤的空氣,用力向上攀爬,想給‘春’天一份誠摯的禮物。
只想讓你知道,不單單是你一個人在用功。凌依依神遊着,從課堂裡,到世界裡,過去只需一秒鐘,回來也僅僅一秒鐘。
凌依依看着窗玻裡模糊的倒影,她的眼很腫,面容很憔悴。這樣的她,在城市裡有多少個。
命運想你知道,生活需要一分一分的累積。
厄難告訴你,愈是經過磨礪的人,骨子裡透‘露’出一種堅毅,不必言語,就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