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來愈深,他們吃過一些壓縮食物,閒談了一會兒。風吹得峰頂嗚嗚作響,像是誰的哭泣,又如野獸的哀嚎,聽得人心顫抖不已。
兩個撐起的帳篷,靠得很近,但是凌依依怕,嗚呼的風使得她心驚‘肉’跳,她不敢單獨睡下,一個帳篷卻容不下兩個人。
“陸老師,我怕一個人睡下。”她小心翼翼地說,眼裡盡是期待。
陸遠舟無可奈何,便將自己的位置騰出,坐在一旁,凌依依看了老師一眼,徑直躺下。他替她蓋了被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她的眼轉了一圈,然後問道:“陸老師,你說未來會好麼?”
“當然。”他肯定的回答,只要活着,再大的風‘浪’都會平靜的。
帳篷裡點了一支蠟燭,燭光映照着他們的臉龐,被褥是便攜的,所以不會那麼暖和。外面的風依舊不停息的吹,估計明天一醒會下起一場大雪。她盼望着,期待着。
夜越深,空氣的溫度愈低,凌依依發覺陸遠舟冷得瑟瑟發抖。她抿着嘴問:“陸老師,你冷嗎?”
“能堅持。”他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說。
“陸老師不是最怕冷的麼?其實,我也有點冷,要不我們擠一塊,今晚都不睡了,說不定明天天就下起雪了。”凌依依說罷坐了起來,騰出一點位置,就這樣他們背靠着背,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整晚。
接近凌晨的時候,凌依依特想睡,但一直說着話,半醒半睡的狀態很快轉爲清醒。
凌依依感覺外面的光線一下亮了許多,她拉開帳篷,對着空氣伸了個懶腰,她看見黑白的的線條,從山頂一直蔓延開去,彷彿只是一剎那,天光大亮。脖子有一絲冰涼,她擡頭髮覺天空飄起了雪‘花’,稀稀疏疏的。
“陸老師,下雪了。”她高興得手舞足蹈,陸遠舟聞聲迎了出來,他關心的不是雪,而是眼前這個堅強的‘女’孩,她能開心,他就知足。
陸遠舟取出相機,對準她,咔嚓一聲,她的形象被定格在了一瞬間,她穿着白‘色’的羽絨服,美得似天上上的雪蓮。他連拍了幾張,翻看着獨自傻笑起來。
凌依依回過頭問道:“你在幹什麼呢?”
“沒什麼。既然來了,我們合照一張留作紀念吧。”陸遠舟設置好了時間,快速跑到她的身邊,她比劃了一個可愛的動作,兩張笑臉,刻錄成永恆。
陸遠舟說他洗印出來,會給她一張,給小米留一張,因爲她再三囑咐給她帶些相片回去。
他們在峰頂呆了很久,直到雪停了下來,未免有些遺憾,但也不枉此行。
…………..
別墅裡安靜得像死了一樣,廖可獨坐在‘牀’榻上。最近他總是想起凌依依來,她似乎對自己存有成見。
聽說期末前最後一次測驗,成績一躍年紀第一,遠遠超出第二名胡銳,四十個大分。她是個吃得苦,能屈能伸的‘女’孩。而他呢,永遠是躲在庇護下的孩子,所以天空是晴朗的。
他在反思,如果凌依依的命運轉嫁給他,會不會餓死街頭,或誤入歧途,成爲惹是生非的街頭‘混’‘混’。
院子裡的樹葉掉光了,明年還會青綠起來,逝去的青‘春’,永遠離去,停止在歷史的某一刻。爸媽最近出差去了,他一個人的生活完全失去節奏,生物鐘失調。這醉生夢死的生活,像在哪裡流‘浪’,未找到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