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察暗訪
第二天,廖可便回了課堂,但他不敢再正視她的眼,除了自慚形穢,更多的是,她像一朵蓮,可遠觀而不可近玩。再看她時,是懷着一股崇敬之情。
依然是安靜的她,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做習題,她彷彿忘了別人的眼光和嘲笑,那麼努力向上的一個人,怎麼會承受如此多的磨難,難道上蒼也嫉妒起她了。
陸遠舟的課彷彿爲她一個人而上,目光總停留在她身上,若看見她眉頭緊鎖,會將習題再詳細的講解一遍。那麼陸老師和凌依依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吧,師生戀只會出現在虛構的小說及電影裡,廖可笑嘆。
他是很想找出照片的拍攝者,問個究竟,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廖可的判斷十拿九穩,照片應該出自戴玲之手,但她矢口否認,他亦是沒辦法的。
…………
他明白了,從一開始就是她身上的孤獨氣息吸引了他,誘惑他的不是她的優秀,因爲比她出色的人不可勝數。
他就在他工作的飯館,相聚五十米外的街旁,他從車窗望過去,她在擁擠的人羣裡穿梭,忙得不可開交。
凌依依,累麼?累的話就歇下來吧。可她是不能停下的,稍一馬虎會被生活擊得支離破碎。他想上前幫忙,可週末好端端的,她翻了臉不和他往來,一切讓他迷糊。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畫面,戴玲得意地說:“別關心那個凌依依了,她不會領情的,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這也在戴玲的預謀之中,她究竟給凌依依設了多少個圈套,十八歲的年齡,竟懂得如此的心機,若一朝掌了權,豈不鬧得雞犬不寧。廖可知道了戴玲的可怕,暗暗告誡日後要當心這個戴玲。
廖可向調查者打聽,凌依依的檔案袋,信息準確麼?
那人的回答是肯定的,資料千真萬確,他覈對過。
廖可之後就不言了,一直沉默着,那人問:“有什麼問題嗎?”
“那麼凌依依的殺母仇人能調查出來麼?”廖可問。
“這…….”那人面露難色,時隔十多年,別說調查出兇手,甚至當年的證人也難找出。
“錢不是問題。”廖可打消了他的顧慮。
那人一握拳,率直地說:“那麼我盡力而爲吧。”
他總是想象,那麼小一個女孩,從風塵一路走來,小布丁長成了大姑娘,看透了人生,看穿了世態,看盡了面孔。
窗外的樹搖晃着枝葉,他看見了凌依依堅強的面龐。路過的風景不計其數,她卻是最美的,亦是最好的。
他坐在繁華里,看一場巨大2的盛宴,從開宴至今,一直沒謝幕。他也是這場盛宴裡的一員,彷彿高高在上,實則厭惡了卑鄙的獵取。
凌依依,你是缺一個快樂的童年吧?如果我願意給你,你會接受嗎?
你斷然是不會接受的,因爲你是堅強的,你是獨行者。
他們各自在差之千里的人生軌跡裡演繹,一個卑微卻堅強,一個高貴卻可憐。然後他們都會奔赴終結,而這個終結是每個人必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