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精神狀態不好,怎麼可能挨那麼一悶棍,但事實是我捱了,打我的人出手相當之快。
我醒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太差了,應該是成都郊區的郊區,非常偏僻,能聞到一陣陣惡臭。
我除了內褲之外,身無片物,被捆在一根柱子上,脖子、腰、腳踝處捆得很緊,雙手背後,手銬鎖着腕子。兩腳雖然能動,但活動的範圍並不大。後腦一陣陣悶痛,有些難受。
更難受的是,蒼蠅飛得嗡嗡直響,在身上爬來爬去,而蚊子更瘋狂,附着在體表,不斷的叮咬着,我的全身已經腫起來了,疙瘩一團團,到處都是,痛癢得難受。
那是一處空房間,破舊,破窗外有月光,看月亮呢,應該是夜裡十點多的樣子。周圍有別的一些老磚房、瓦房,除了夜蟲的鳴叫,沒有什麼別的聲音。遙遠處,才能聽到幾聲狗叫,叫過了又沒有了。
這是成都平原的鄉村,而且是廢棄的,說不定就是要拆遷待建的那種。
身上蚊子蒼蠅太多了,讓人痛苦不堪,我只能聲聲狂吼,用音波來衝擊這些可惡的東西,讓自己不那麼痛苦。
誰打的我悶棍,誰把我綁到這裡來?我腦子裡還在思索着。在成都,我他媽得罪過的人並不是很多。我只能想起鄭文英、英雄會、鄭文娟,或者說還有龍立奇。
而我就在離開可心姐家裡不遠的時候被幹,讓我直覺判斷出很可能是鄭家姐弟和龍立奇派了高手來乾的我。至少,鄭文娟可以有機會通風報信。
媽的,想到這個嘴甜、心毒的賤人,下賤又無恥,老子真是恨死她了。除了他們一夥人,也大約沒人會這麼報復我了。
這個賤人,居然把許凌鋒的話當耳邊風,還他媽來報復我,想幫弟弟拿回產業和錢吧?媽的,那一切都是賠償好不好?
我在吼着,也在想着可心姐家裡的情況,心頭涌起陣陣悲涼和無助。這不是命運,是人爲的現實。我無法掙扎、抵抗,但我不會放棄的。常暴龍給我的恥辱,我哪怕再艱難,也得找回來。不幸福的可心姐和劉叔,我不要他們活在常暴龍的陰影下!
想到可心姐和常暴龍,媽的,老子心是撕裂的痛,驅趕蚊蠅的吼叫都大聲得多。可心姐,她當我是孃家小弟弟,但她卻已是我心裡最痛的疼痛。
沒過多久,外面竟然響起了腳步聲。我心裡只覺得那不過是想收拾我的人來了而已,突然就不叫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但又停了,一個雷吼之聲響起:“他媽個r嘞,是哪個在哪處房子裡叫?”
老子聽得差點掉淚了,狂吼道:“唐七,是老子,你冬哥,在這邊!”
“冬哥!我靠!”唐七暴吼,飛快的尋聲衝過來,猛的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我狂喜道:“唐七,怎麼是你?”
唐七眼珠子爆鼓,雷吼道:“冬哥,咋球個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在可心姐家裡吃晚飯嗎?咋球個到這裡喂蚊子了?他媽個r嘞,是哪個雜種把你綁在這的?”
他一邊吼着,一邊衝過來,迅速的幫我解綁。
老子心中那個感嘆啊,他媽比的,敲老子悶棍,綁老子,這下子又來呀,你們選錯地方了。成都那麼多區,爲何只選溫江呢?哈哈哈!
內心是狂喜的,甚至是得瑟無比,但表面上我還是很冷靜。唐七將我解下來之後,說手銬沒辦法了,這他媽是有人用派出所的關係把你給綁了麼?
我說不一定,手銬這東西,很多混子都可以弄得到的。我問他怎麼在這裡?
他說晚上他自己要加練長跑的,就在這附近搞越野跑,翻那邊三百多米遠的小崗子時,聽到這邊陳家壩子有人吼聲,就跑過來看看,沒想到是我。他問是誰下的手?
我說不知道是誰,從可心姐家裡吃飯出來,就他媽被敲悶棍子了。我爸說過,心中有疑惑,不必下定論,拿到真憑實據之後再說。
唐七狂罵了一通,說要是找出來,非得把狗日的整安逸,要給我報仇。
我說別罵了,老子身上這腫包疙瘩的難受死了,趕緊帶我去附近的醫院看一看,蚊子蒼蠅也太髒了。
唐七連忙帶我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這一片要修工業園,很快就要動工了。而小女人那邊的拆遷,恐怕還得明年,那裡離這裡還有他媽三公里的路程呢!
我也真慶幸,有這樣艱苦訓練的兄弟,還真是蠻好的。
結果,我忍着渾身的痛癢難受,跟他跑出了差不多一公里,纔出了陳家壩子,來到他的車邊。他開着車,將我往旁邊小鎮的衛生院拉,說沒多遠,就一里路。
路上他說這手銬怎麼搞?我淡淡一笑,問他車上有什麼針形物之類的沒?
他想了想,呵呵一笑,說晚上小女人和他車震了,兇罩還在後座上,裡面有鋼圈,問行不行?
我說你個混球現在日子過得越來滋潤啊,車震都是常事了。
說着扭頭一看,後座上真的有一隻紅色的兇罩,於是叫他給我伸手拿過來。
他呢,一邊拿兇罩還一邊說車震不球舒服,自己個子大,活動空間不大,只能坐在那裡抱着小女人,發不上力。小女人呢,打得買輛房車,他說到那時候震起來就安逸了。
這個傢伙,從窮小子到富鴨子,生洗質量越來越上檔次了。
我沒再說什麼,叫他停車,撕了兇罩,把鋼圈取一根出來。他照做,說冬哥你是要用這玩意兒開手銬嗎,你啥時候學會這門技術的,教我一下子撒?
我淡淡一笑,說沒點技術能在江湖漂麼?說着,我把軟鋼圈對摺合疊,兩手拿着,閉上眼睛,在手銬裡仔細的弄了幾回,便將之打開了。
唐七鼓着蒲扇大的巴掌,說冬哥就是牛比哇,這麼神奇呀,教我教我嘛!
我想了想,教起了他來。他聽得頭有點大,很快就搖頭,說冬哥,我讀書不行,腦子不好使,不學了不學了,太複雜了,什麼感知、輕重、深淺把握不了,還是銃小女人簡單,安逸!
這個憨貨,沒心沒肺的樂天派一樣。我也沒法了,只能表示那就算了,也馬上問他,跟蹤豬頭和猴子到底出了什麼結果?
這傢伙先前我在可心姐家吃飯的時候,他打電話來,也只是我得瑟了一下,並沒有明說。當然,他的電話讓我有了馬上離開的藉口。
而他這下子沒給我賣關子,說他跟着那兩個貨,發現他們跟兩個開車的成都人去了都江堰那邊,還沿着老公路往岷江上游走了好久,信號都快沒有了。
途中,猴子一夥人還在路上休息,悄悄聊着什麼菸葉子之類的。唐七當時聽得腦子裡轉了又轉,猜測恐怕是鴉片。
沒多久,猴子一夥人就下車步行了。唐七當時還在山這邊,看到猴子他們步行,也就停車了,游水過了岷江,然後纔在山裡繼續跟。
終於,他在非常偏僻的地方,前後沒有人家戶,地方還險要,林子又密實,發現了大片的鴉片,有的都開花了。猴子和豬頭就是去和種植戶淡價錢的,都他媽談到三百萬了。
他本來想等我在可心姐家裡吃完飯,第二天上午再親自告訴我的,但這晚上救了我,也就說了。
我聽得心頭大喜,說這下子爽了,老子非得讓楊老二一夥人捱得慘。狗日的一些王八蛋,居然開始沾毒品了,這不是自掘墳墓嗎,哼哼!
說完,唐七驅車往鎮上醫院開去。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便給他說了一下。他聽得興奮,說要得要得,這下子要整安逸,要整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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