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肚子壓着她的頭,上身撲着她軀幹,提起拳頭狠狠的打下去。賤人,叫你一個人也敢欺負我。單挑老子怕過誰啊?
啪啪幾拳下去,打在她腿上和小肚子上,真是解恨。
她慘叫了幾聲,抱着我的腿,用力掀我。可我兩腿夾着她頭,膝蓋頂死草地,讓她弄不動我。
沒想到,她馬上狠狠地抓住我蛋,用力一捏,吼道:“再不停手我就捏爆你!”
那種鑽心的疼痛,像把心臟都擰了一把,痛得我大叫一聲,全身顫抖,只得停下來。這賤人根本不放過我,狠狠地捏着,叫我翻過去,死開!
我痛得咬牙,感覺小便都要流出來了,只能翻身,從她上面移開。她順勢爬起來,狠狠地給我肚子兩腳,踢得我腸子都要斷了,弓着腰,像一隻熟蝦子。
“醜八怪,你竟然敢打我,真是不自量力。殺人不犯法的話,我他媽早殺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活罪難逃……”
她尖叫着一陣暴踢,狠到極點,踢得我實在沒辦法,只有滿地滾,站都站不起來。她真的練過,大長腿,小馬靴,力量又大。好幾次站起來,都被她踹翻了,躲都躲不過。
她打夠了,衝到旁邊不遠的水溝邊,扯了一棵野生紅芋頭過來,掰下一片大葉子,連着長長的葉柄。她拿着葉子,將葉柄斷頭處的汁液抽在我臉上,啪啪兩聲。
然後又扯了一片葉子,將汁液塞進我胸口裡抹了抹,狠道;“醜八怪,過一會兒叫你癢得痛不欲生!”
說完,用葉子抽了我的臉,然後丟掉,用手機給我拍了幾張照片,才揚長而去。
我一身骨頭都像斷了似的,在草地上緩了好久才爬起來。紅芋頭汁液起作用了,我臉癢得難受,胸口也難受極了,忍不住撓兩把,一撓就腫泡起來,更癢得難受,還火辣辣的痛。
在鎮上我沒見過這種植物,真是讓人痛苦不堪。我只能忍着一身的痛離開那裡,去找醫生。一路走,一路上臉上、胸上難受得想死啊,不敢撓臉,會破相,只能搓,可以撓胸口,胸口都快爛了。
邱素波這個狠毒賤人,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回來!
我走了好久,才找到診所,臉都紅腫得嚇人了,給醫生說了情況。他倒是笑了笑,說沒什麼,紅芋頭有毒性生物鹼,能透過柔嫩的皮膚讓人迅速過敏,越撓,起效越快,用酸中和一下就好了。他給我用醋洗了臉和胸,也不作其他處理,只收了我兩塊錢。
從診所出來時,臉上就感覺好多了,但還有些紅腫。
我還是從學校後門回學校去,我想問一問保安大爺,剛纔門口怎麼回事。
結果大爺說他上廁所去了,回來不知道怎麼那一夥社會上的混子就不在了。他還問我怎麼了,好像被女生打了。
我很恥辱,沒跟他說話,回班上去了。
回到班上時,都第四節課了,教室裡一個人也沒有。我往座位上一坐,才發現書和本子都沒有了。書桌裡有張紙條,是邱素波寫的,她說叫人把我書和本子丟垃圾桶裡了,反正我學習也垃圾,還學什麼學呢?她還問我能把她怎麼樣,以後每天打我一次,打得我不敢上學爲止。
我氣得撕掉了紙條,捏緊了拳頭,牙齒咬得格格直響。賤人也欺人太甚了!
我去教室的垃圾桶裡,裡面還真有書本,但上面吐了不少的口痰,不知是哪些人吐的,還有尿味兒,溼透了,真噁心,也沒法用了。
這更氣得我真想殺人啊,這些混蛋一個比一個可惡,都是邱素波那賤人指使的吧?媽的,我跟她不共戴天啊!
我回到座位上坐下來,思索着怎麼對付這一夥混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以牙還牙比較爽一點。
隨後坐到後門邊,聽着隔壁5班老師講化學,還真能聽得進去。
放了學,我去商店買了一小瓶礦泉水,一雙膠手套,一路走一路喝水。從學校後門出去,走到被邱素波打的地方,一瓶水也喝光了。那裡草地邊的臭水溝裡,還有不少的野生紅芋頭,密密麻麻都是。
我戴上膠皮手套,將紅芋頭葉子折了下來,將長長的葉柄裡的汁液都擠到了空瓶子裡。醫生說過,只有皮膚不與這種汁液接觸,就不會過敏的。
忙活了好一陣子,擠了那麼一小瓶出來,裝在褲包裡,我便回了學校。
食堂裡沒什麼人吃飯了,我買了一碗毛乾飯,一份豆腐,端着食堂提供的土碗,坐門後的角落裡吃。食堂的碗,吃了也不用洗,省事。
快吃完的時候,面前站了個人,說:夏冬,生活就這麼簡單?
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兒,擡頭一看,是楊恆。
我一激動,馬上朝他身後看了看,很失望,沒看到可心姐。
我問他可心姐呢?
“她有急事去省城了。你跟我出來一趟。”
他說完就轉身往食堂門外走了,高大的背影,高檔的衣着,步伐顯得很穩。
我只得飛快地刨了剩下的飯,掉桌上的米都撿了吃了,這是習慣了。
丟了碗,迅速跟着楊恆往學校外面走。他一路走,也不說話。我在後面,習慣性的垂頭勾腰,跟着。
我問他可心姐的情況,他讓我少問。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這還是能忍的。
不多時,我們到了正門外。他的白色寶馬停在不遠處,帶着我走到車前,他才轉頭上下看了看我,淡聲說:“夏冬,心妹希望你像個男人,別總是勾着頭,塌着腰,擡起頭,挺起胸膛來!”
“哦!”我趕緊應了聲,挺了挺胸。沒辦法,從小被打怕了,工地上扛水泥袋子,生活艱難,家庭不好,我沒法擡頭做人。但是,可心姐說的話,我打心底裡要聽。
楊恆纔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走過去,拉開駕駛室門坐進去。
我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帶我去哪裡,便伸手拉開副駕駛的門。可他扭頭對我道:“行了,別坐進來,我懶得打掃衛生。過來吧,我有話給你說。”
他也嫌我髒,讓我很想轉頭就走開。本來,他姓楊,我對姓楊的沒什麼好感的。可我還是忍了忍,走了過去。
他取了一個藍色的精緻大書包給我,說:“拿着吧,心妹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這裡面,她在火車站那邊商場給你買了兩套衣服褲子;一部手機,有卡,可以和她通話、發信息,不過長途很貴的,雙邊收費,還是少聯繫吧。還有洗髮水、沐浴露,別把自己弄得總髒兮兮的。還有一些牛奶、麪包和你愛吃的零食,外加一千塊錢,你拿着,省着點花,不夠了給她信息吧!”
我提着發沉的書包,心裡暖暖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可心姐真好,她還是從前的她,一點都沒變。
楊恆看着我,眼神裡有些輕蔑的意思,說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嗎,看你這樣子,上午又被人給幹了吧,怎麼回事?
他聲音很冷,我只得將事情說出來。
他聽得鬱悶搖搖頭,說你也真是慫逼得夠可以了,一個女生也能把你欺負成球了,連書本都搞成了那樣,對了,心妹問你學習怎麼樣?
他一口一個“心妹”,叫得我心裡不是滋味。人家又有錢,開的好車,我算什麼呢,14歲,又臭又髒,窮得搬磚,現在連女生也能欺負我。
我還是說學習不太好,沒時間學,在最差的一個班裡,沒老師願意來上課,但我還是想好好學。
他倒是多看我一眼,說最差的班裡估計也學不到個什麼,他回頭打個招呼,把我調個好班。
我聽得心裡高興,連忙說了聲謝謝。
他說:“你謝我的地方還多着呢,下午我兩個夥計過來找你,你把那個什麼波的女生叫到後門子去,我也想看看她到底多能打。”
我感覺這就是要幫我出氣的樣子,想了想,說:“恆哥,邱素波在社會上有人。有個叫黑豹的,是這一片的老大,跟她關係很好。你們可不要把那賤人弄出什麼大傷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