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英卻冷着臉對黑豹說:“你別這麼幹,反正他缺席了校隊和市隊的集訓,而且涉嫌持槍傷人,已經被宣佈永久除名了,敲斷他腿有什麼用。再說了,要是碎了他腿,曉蓉心痛了怎麼辦,我可是很疼她的。”
黑豹呵呵笑了笑,點了點頭,恨恨的看着我,說給文英老大一個面子,怒發天尊,你丫運氣也太好了。
而我聽得卻是深深失落,被人這麼欺負了不說,連打籃球的希望也沒有了,前途就這麼失去了嗎?
鄭文英走到我面前,低聲在我耳邊得意的說:“怒吼天尊,這地方沒人能找得到。當曉蓉看到你受虐的視頻和圖片時,她一定會心痛,但我要是說她若不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不止是廢了你雙臂,而是加上兩條腿,你覺得她會不會答應我呢?”
我要崩潰了,絕望怒嚎,聲音已沙啞無比:“鄭雜種,你最好殺了我,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要是傷害周曉蓉一根毫毛,我一定會宰了你!”
聲帶又一次破了,嗓子在流血。
鄭文英卻哈哈狂笑,叫我放心,說咱周叔重病又入院了,醫生說恐怕只有一個月了。他鄭家負責所有的後期費用,會送走長者,按果城規矩守孝49天,然後再採了周曉蓉那朵花的。
周叔不行了,我難過;我和周曉蓉如此遭遇,我悲憤,卻無能爲力,急火攻心,身體之虛弱,讓我氣暈了過去。
可他們用礦泉水把我給澆醒,陳春柳還餵我喝了袋牛奶,連包裝袋也塞進我嘴裡,我吐都沒力氣吐出去。鄭文英說不會讓我死的,要讓我活着,見證他和周曉蓉的初次,到時候還會給我看血帕子。
這個無恥的混蛋,居然還說第一次呢,想想都激動呢!黑豹卻邪笑說文英老弟,算了嘛,昨天晚上我手下兩個太妹還不把你教會嗎,不爽嗎?
一夥人都不禁笑了起來。而鄭文英倒一本正經道:“那可不一樣。她們只是咬了我,擼了我,我可是要實打實的第一次呢,嘿嘿……”
說完,他朝我得意的邪笑了幾聲。
我受不了他的嘴臉,拼盡全力才吐出牛奶袋子,噴到他臉上。想罵他,卻發不了聲。
鄭文英卻並不生氣,朝我笑了笑,拍拍我肩膀,說明天再來看望我,給我帶好吃的,帶個驚喜給我,要是我聽話,他還是可以收我做小弟的,畢竟我還是挺能打。
我無力的咬了咬牙,閉眼,不想看他那醜惡的嘴臉。
他又是冷笑幾聲,才帶着一夥人揚長而去。
我依舊吊在那裡,四周安靜得可怕,又冷又餓,傷口滴血,幾乎是無人能救我。我想想周曉蓉,不禁心痛落淚。她愛我,心痛我,她一定會答應鄭文英的,就像在萬卷樓那裡一樣。可如今,我無法逆襲了。
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和她啊?老天爲什麼要讓鄭文英那樣的惡棍活在這世上?
我心悲憤,差點又暈了過去,腦袋脹疼無比。
沒過多久,兩道手電光在外面晃動了起來。我心裡燃起了希望,瘋狂呼救,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嗓子啞透了,喉嚨腫了。
我只能奢求外面打手電的人,能到我這邊房子來,能發現我。
沒一會兒,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心妹,你看,我的老家風景還是不錯。那裡,那處平房,就是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只是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了。這次再回來,這片地方又要升值了呢!”
是楊恆的聲音,他和可心姐竟到這裡來了,讓我瞬間喜淚交加,脫困有希望了。
只聽可心姐道:“風景確實不錯啦,從環境和交通來看,國家在這裡蓋療養院也挺合適的。只可惜,還有一個更好的地方,但不能用了。”
楊恆呵呵笑說,心妹你又回到建築學專業上了,說說看,還有哪一個更好的地方呢?
可心姐說:“長慶鎮,小冬家門口左邊,牛角灘那邊,前臨嘉陵江,後有向陽幽谷,名叫杜鵑谷,遠離塵世紛擾,杜鵑谷裡面有很多野果,一年四季都有。每年五月杜鵑花開,滿山滿林的花海,非常漂亮。小的時候,揹着小冬,跟林香阿姨去谷裡玩,可好玩了。小冬很能爬樹,總能爬到高高的枝頭摘些野果下來,給我和林香阿姨吃,那裡的野果很甘甜。”
楊恆笑了,似乎有點勉強,但說:“聽起來很不錯,有時間也想去一趟了。”
“是的,很不錯。”可心姐迴應着,話鋒一轉,接着說:“有一次,最高的野梨樹上有一顆金黃的大野梨,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我說小冬,姐姐好想吃那一顆。這小不點兒直接就上樹了,我攔都沒攔住。結果他摘到了梨子,但野梨樹太高,上面枝頭細,晃動厲害,他下不來,也不敢下來,急得直哭。結果……”
楊恆似乎聽入了迷一樣,居然問道:“結果怎麼樣?”
可心姐呵呵一笑,沒說,只是說:“誰知道那年夏天,他家裡就出事了,我們都出事了。這些年,沒照顧到他,我真是愧疚。聽他入選果城u16籃球市隊,真替他高興,誰知他命不好,又被開除了。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連個電話也打不通,人都消失了,好擔心他。”
我已然聽得淚流滿面,可心姐沒有忘記小的時候,她還記得杜鵑谷,還記得那一次我摘梨子下不來。那一次,她把裙子撕了,結成布繩,上爬了三米多,也不能爬了,把布繩用長竹竿子挑給我,叫我拴在樹幹上下來的。她呢,身上只剩下一條粉色小內,上半身什麼也沒有,光溜溜,白膩膩,還有漂亮的小小峰,她當然沒好意思說。
而那天我下樹來,可心姐高興得落淚,抱着我,雙退夾緊了我的小手,死命的抱我,吻我。我們一起吃了那顆梨,真的很大,很甜,甜裡透着蜜汁般的香氣。可心姐,也是我童年記憶裡最甜蜜的時光之一。
楊恆卻說:“心妹,擔心也是白擔心的。我想幫他呢,他還骨子裡硬,不找陳可心不找羅勳,隨時玩消失。現在混成了持槍傷人,被開除出籃球隊,也真是沒救了。”
我聽着就不舒服,這丫的就是看不起我。
可心姐說:“楊恆,你不能這樣說小冬。這孩子從小跟我親,就像我親弟弟一樣,小時候活潑可愛,家庭變故後,能到現在,已經很堅強,很像個男人了。沒人欺負他,他可能拿槍傷人嗎?唉,要不是要急着回成都去,我真想和邱素波好好找一找他。”
楊恆說:“那個邱素波,一看也是個骨子傲的女生。我就想不通,怎麼她還成了夏冬的朋友了?上次不是打得夏冬鼻青臉腫嗎?”
可心姐笑笑,說可能不打不相識吧,看得出來,那丫頭還挺喜歡小冬的,呵呵,真爲小冬高興,居然有女朋友了。
楊恆倒是有些不屑,說夏冬那小子長成那樣,能有那麼漂亮性感的女朋友,還真是讓人不解。
可心姐倒是認真說:“其實冬子長得挺好的。前陣子電視劇《生存之民工》裡面那個配角薛六的演員叫什麼來着,哦,黃渤,冬子就挺像他,就是要高點,沒那顆大痣,臉上也沒那麼多小痣,還要帥點呢!”
楊恆卻是恍然的樣子,說:“呵呵,還真別說,挺像的。這麼說來,他爸像陳道明,媽像李若彤,這兒子還真是他們的。”
可心姐嗯嗯兩聲,說黃渤戲演得不錯,指不定以後會火。
那時兩人已到了我這邊房子外面,一道手電光從門口射進來,楊恆在說:“心妹,看看,這就是我以前的家……啊,這有個人!”
可心姐嚇了一跳,手電光也射進來,打在我身上。
我努力擡頭看着他們,早已淚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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