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路虎攬勝。
霍頓就開始不停的抱怨。
說我們來得太晚,車廂裡太小,車裡的空調又不夠涼快,龍城的空氣也不如澳洲清新。
趙雪沒辦法,只好陪着笑臉,耐心的解釋。
我專心的開着車,懶得理會他。
霍頓眼珠子轉了轉,又朝我開炮,“雪雪,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從小營養不良,長得那麼矮?”
趙雪看了看我,見我不動聲色,頓時說道,“林棟還算好了,他纔不到十七歲,還在長個子的。目測,一米八幾沒問題。”
霍頓哈哈了兩聲,又說,“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抱歉了。我來的路上,看到你們華夏人個子都不高,還以爲到了矮人國。”
靠!我心裡頓時竄起了火苗,狗東西居然開地圖炮。
如果趙雪沒在車上,我肯定把這貨拎出去,暴打一頓,再扔到荒郊野地裡。
我強忍着怒氣,淡淡的說,“霍先生,你長得確實挺高大,壯得跟大水牛差不多。”
霍頓在國外長大,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但是對於華夏文化不可能太精通。
“過獎了。”霍頓以爲我誇強健如牛,還挺高興。他哪裡知道,我們這裡的大水牛,在鄉下是犁田的主力。
既然我表達了“善意”,霍頓就沒再對我窮追猛打。
路面開始暢通,半個小時左右,我倆回到趙雪家。
家裡已經擺好了豐盛的酒菜,熱氣騰騰的,兩老都在等着,就爲了迎接這位遠來的客人。
“歡迎,熱烈歡迎!”趙父和趙母都是滿臉堆笑。
霍頓還挺會討人歡心,居然拉開行李箱,說從澳洲帶了禮物過來,要送給大家。
每人都分到了一份禮物。
趙父得到的是一條圍巾。
趙母則是一枝澳洲本土品牌的口紅。
趙雪的禮物,格外的不同,有兩樣之多,一個是小巧的音樂盒,另一個則是鱷魚皮做的女士小錢夾。
“謝謝!”衆人都是喜笑顏開。
我有些不以爲然,不過,禮輕情義重嘛,在場的誰還缺那幾個小錢。
“山河表哥呢?”霍頓又問。
趙母尷尬道,“他有點身體不適,還在醫院裡呢。”
其實,趙山河上回在儲蓄所受了刺激,目前還被關在精神病院沒出來。他被打得出了幾個月的醫院,剛出來沒多久,又進了更加上檔次的地方,說起來也是挺可憐的。
“那太可惜了,”霍頓把原先給趙山河的禮物收了回去,又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密斯特林,我也爲你備了一份禮物,請笑納。”
“什麼?”我特別意外。
打開來一看,擦,竟是寫滿了洋文的一小罐保健品,我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看到我滿臉疑惑,霍頓笑眯眯的解釋道,“這個東西呢,是澳洲那邊深海提取的,吃了之後,美容養顏,還催進生長髮育。”
靠!!又來了!
這狗雜碎,又變着戲法的說我長得矮。
只是,準岳父和準岳母都在,我哪能當着他們的面動手。
所以,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那太好了,回去我就嚐嚐,希望有你說的效果。”
“來來來,別站在門口了,趕緊吃飯吧,表哥一定都餓壞了。”趙雪見狀,立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說實話,我也沒吃晚飯,這都快九點了,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
大家立即坐下來。
“講真的,”霍頓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讚口不絕,“我在澳洲那邊,經常去華夏餐館吃,以爲那就夠美味了。沒想到,來到龍城,這滋味才叫正宗,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我淡定的說,“不夠的話,晚上我帶你去吃宵夜,螺螄鴨腳煲,加上二斤酸筍,包你爽。”
“那太感謝了,”霍頓眉開眼笑,“密斯特林,雖然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感覺你長得象原始人,個子也矮,沒想到你還挺熱情的。”
尼瑪!這話說的,我差點想掀桌子。
趙父和趙母也只得苦笑。
趙母悄悄對我說,“霍頓在國外長大,脾氣直來直去的,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我沒吭聲,只是微微點頭。
趙雪本來就坐在我身邊,怕我生氣,悄悄的把手伸過來,在桌底下握住了我的手。
可能見我們都不吭聲,霍頓繼續侃侃而談,吹噓他的農場有多大,開着車子要跑幾個小時才能繞一圈,遍地的牛羊。還有,每到灑農藥的時節,都是他自己開着小飛機來完成,十分的現代化。
趙父和趙母見識少一點,都聽得滋滋有味。
我都懶得理他,只是埋頭吃飯。
沒想到,霍頓喝了點小酒,越發的得意,“如果雪雪跟我走,嫁到澳洲的話,肯定過着富足的生活,我會寵得她象個小公舉一樣。”
“霍頓表哥,不好意思,”趙雪立即鄭重的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霍頓輕蔑的瞟了我一眼,“我知道,密斯特林嘛。他這個樣子,哪裡比得過我,有我這樣高麼,有我這樣帥麼,有我這樣有錢嗎,有我這樣愛你嗎?再說了,你們都還沒訂婚,難道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也沒說話,看着他繼續表演。
“澳洲多好啊,”霍頓繼續給趙家人洗腦,“一個天堂似的地方,去了之後,壓根你就不願走了。讓雪雪呆在華夏,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呼吸着嚴重污染的空氣,喝着富含重金屬的水,吃的也是地溝油,這是人過的日子?”
好一個於心不忍,這狗雜碎居然還會成語。
我也打算找個機會,教會他更多的華夏文化精髓,豐富他的成語詞彙量。
告訴他,什麼叫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屁滾尿流,抱頭鼠竄。
趙雪尷尬極了,無奈的看着我。
趙父趙母也挺難堪,只是人家遠道而來,不可能因爲說錯了幾句話,就攆人家走吧。
酒飽飯足之後,這位澳洲表哥還來勁了,從行李箱裡,又拿出一個心型的小盒子,取出了一枚晶瑩璀璨的鑽戒。
那上頭的鑽石個頭不小,貌似挺昂貴的。
“雪雪,如果你願意跟我走,就戴上這個鑽戒。”霍頓屁顛屁顛的,跑到趙雪面前單膝跪下,一臉誠懇的說道。
趙雪捂着嘴,驚呆了。
我也挺納悶,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一言不合就表白送鑽戒。
難道,這年頭的鑽戒跟市場裡的大白菜一樣,一毛錢一斤?
趙父和趙母一臉緊張的看着我,趙母還拼命給我使眼色,示意此事不是她指使的。
我騰的站了起來,伸手就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你想幹什麼?”霍頓急了。
可是,他這點小力氣,哪夠我玩。
我一使勁,他的胳膊痛得直髮抖,五指忍不住都張開來,鑽戒立即掉到了地上,滾到了飯桌底下。
我拍了拍他的臉蛋,一字一頓的說,“是不是我太給你臉了?你這樣的得寸近尺?趙雪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染指。”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霍頓有些慌,“你是不是嗑了藥,力氣那麼大!”
我呵呵道,“你才嗑了藥,你全家都嗑了藥。講真的,一隻手我就能收拾你。只不過,華夏是禮儀之邦,我們不會主動搞事,但也不怕事。”
“好,算你狠!”霍頓可能感覺胳膊漸漸麻木,忍不住揮出另一隻拳頭來打我。
我用肘尖迎了上去,霍頓的感覺,肯定是一拳打在尖利的鐵錐上,痛得嗷嗷亂叫。
“算了,林棟你放過他吧。”趙雪嘆了口氣,跑過來從背後抱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