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的居酒屋,其實挺有特色。
下班族們通常喜歡到那裡喝兩杯,聊幾句,藉着酒瘋發泄一下工作壓力。
我們所在的這間,就是典型。
店面不大,裝修樸實無華,照明不暗不亮。
在這裡你可以隨便喧譁,也可以吸菸。
我和滕青山呆在角落裡,照着別人的樣子點了東西。
一碟鹽水毛豆,醃醬菜,一盤炸雞塊,還有些蔬菜沙拉。
悄悄卸下了僞裝,滕青山亮出了真面目。
居酒屋裡還有好幾個穿西裝小夥,一邊喝着清酒,一邊吃着炸雞,搖頭晃腦的叫着“哦依稀”,十分享受的樣子。
“哦依稀”就是“美味”的意思。
他們聊得火熱朝天,自然就沒注意到滕青山,更不曉得這是何許人也。
“青山,你好象瘦了點?”我皺眉道。
滕青山都快哭了,“我本來就瘦,一百二十多斤的體重,進了黃泉殿一週,愣是給我折騰到九十九斤,都減肥成功了。”
“黃泉殿”就是“龍組”關押和審訊犯人的地方。
滕青山跟我關係好,卻又是最底層的小角色,人家想整他很簡單。
“兄弟,你受苦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點感同身受的意思。
“黃泉殿”裡的手段據說十分犀利,所謂的什麼滿清十大酷刑,在那裡簡直是小兒科。
“沒辦法,可能是命吧,”滕青山嘆息,“無論如何,龍組我是呆不下去了,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勞,都會被打壓,沒辦法往上走。我還是決定,來跟老大你混。”
“沒事,放輕鬆點,”我呵呵道,“我的壓力不比你大?據說炎帝放話出來,只要我回華夏,立即弄死我。”
滕青山沒吭聲,給我敬了一杯酒。
我倆把清酒一飲而盡,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思。
接着,滕青山打開隨身的包,給我遞來了一份東洋雜誌。
雜誌封面,赫然就是北野武藏。
只不過,他被兩名東洋警員押着,附近全是嚴陣以待的特戰隊,以及警視廳高層。
“什麼情況?”我問。
這小子還真夠精明的,居然猜出了我的意圖。
滕青山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音說,“老大,你還不知道?北野武藏上個月被捕了啊,罪名是非法持有武器。”
“靠!”我無語,“這也行?北野在東洋也是排名前幾的實力派人物啊,說抓就抓了?”
“這有什麼奇怪?”滕青山笑了,“你是不曉得此人的黑歷史,北野以前因重傷害罪坐過六年的牢,這回只是二進宮。另外,杉口組也不是什麼神話組織,據說歷代有8位掌舵者,死在華裔社團手裡的就有5個。”
“厲害了!”我心中一震。
原來東洋也有華裔社團,貌似還挺兇橫的。
“老大,你有什麼想法?”滕青山又問。
“倘若消息屬實,”我想了想,說道,“那麼北野估計還要在裡面呆一陣子,想幹掉他必須進到高牆之內。”
滕青山腦子轉得挺快,說道,“每隔一陣子,都會有放風的時間,大家都聚在院子裡曬太陽,抽菸,吹牛皮”
“小子果然聰明!”我挑起了大拇指。
直接闖進牢裡幹掉北野,這個難度比較高。
趁着犯人放風時,那就容易得多了。
阻隔着我們的,也只有一堵圍牆而已。
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圍牆厚達一米,都沒辦法阻擋我。
“一切交給你,”我點頭,“缺資金嗎?”
“手頭有點緊,”滕青山苦笑,“老大你懂的,我出來這一趟,也跟跑路差不多,身上也只有幾天的生活費了”
我微笑道,“我來這裡,也沒帶什麼錢。不過別擔心,待會我就拿給你。”
“,”滕青山說,“我就知道,老大不但功夫了得,賺錢能力更是一流。”
“少拍馬屁,我不吃這套。”我笑着付了賬。
滕青山抓起雞塊,一邊走一邊吃。
我倆離開了居酒屋,還沒走出幾十步,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剛纔在居酒屋裡喝酒的一個東洋青年,臉色酡紅的朝我們衝來。
“站住!”東洋青年罵罵咧咧,“你們是華夏人吧?”
他說着簡單而蹩腳的英文,我們還聽得懂。
“是又如何?”我用同樣蹩腳的英文回答。
“華夏人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們!滾回你們的豬圈去!”東洋青年又罵道,“支那人豬狗不如!別來污染大和的空氣和土地!”
我愣了愣。
這尼瑪是東洋的憤青啊。
我因爲暫時都要在國外,所以有心練了點英文的聽力,連蒙帶猜的還能聽懂。
“混賬!”滕青山額上青筋繃起,操起拳頭想揍人。
我呵呵的笑着,阻止了滕青山。
伸出手,我一把摁住了東洋青年。
我的手是如此有力,以至於他壓根無法反抗,連掙扎都沒辦法。
“我聽說,你們東洋九成的人都敵視華夏,”我淡然道,“不過呢,我們和你們不一樣。華夏泱泱大國,氣度非凡,暫時不想跟你們計較。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罵我們的話,我只當做狗叫好了。”
放開了此人,我和滕青山轉身離開。
那個東洋青年,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臉上盡是怨毒。
“八嘎!”東洋青年咬着牙,硬是衝過來想飛踹我。
可他只是普通人,而且喝了點酒,自己的重心都不穩。
我都沒理會他,只是輕輕一閃,這人就踢空了。
滕青山有意用肩一擠,東洋青年立即滾倒在地,一頭撞在了路旁的垃圾桶上,額上立馬鼓起一個大包。
“唉,”我嘆了口氣,“這位仁兄,垃圾桶是無辜的呀,你沒事拿頭去撞它幹嘛。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很不好喲。”
滕青山樂了,也懶得欺負這種小角色。
要是照我以前的脾氣,這個東洋青年至少要被暴打一頓,扔進下水道里。
可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搞事。
我從來沒忘了自己來東洋的目的。
回到酒店,我就聽到房間裡電話響個不停。
打開房門,我瞧了一眼來電顯示,貌似是馨語找我。
“怎麼了?”我拿起話筒來,淡定的問道。
“想你了嘛,”馨語嬌滴滴的說,“我剛纔跟小桂去掃貨,買了不少東西。還給你帶了一個r錢包,來我房間唄。”
“你一個人住?”我反問道。
“當然,”馨語說,“姐又不差錢,也想有些**。小桂逛街累了,我勸她早點休息,估計這會兒已經夢周公了。”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我笑了。
不到五分鐘,我進了8832號房間。
至於我的那間,則留給滕青山住着。
我到的時候,房間裡暖氣開得挺大,馨語穿着華貴的真絲睡衣,正坐在梳妝檯前敷面膜。
明星就是靠臉吃飯,所以特別注意皮膚保養。我聽說志玲姐姐一年要用掉上千張面膜,馨語的情況很正常。
“棟,你來了!”馨語挺高興,“錢包在牀上的紙袋裡,你看看喜歡嗎?”
我說,“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另外跟你說個事,我出來的時候忘了帶錢,你先借我兩萬美元,回頭我還你十萬。”
“沒問題。”馨語很大方,“如果是別人,我肯定要考慮一下。可你是大土豪,還上過相親節目展示身家,我相信你有償還的能力。只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把這筆錢翻幾倍的?”
“山人自有妙計。”我保持着微笑。
“討厭,總是神秘兮兮的,跟自己人也不說實話。”馨語輕巧的摘掉面膜,揉了揉俏麗的臉蛋,邁着貓步,風情萬種的朝我走來。
真絲睡衣滑落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