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
我已經打通了兩個穴道,非常的順利。
不過,後山持續傳來的虎嘯,卻讓我心頭不安。
那裡不是師尊的清修之地嗎?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滕青山出去了一趟,打聽清楚了。
“老大,我都弄明白了,”滕青山解釋道,“爲了練習十二形,門派高層在後山豢養了好些猛獸,供弟子們平時觀摩。”
“原來如此。”我頓時恍然。
我隱約記得,方舟跟我說過,他從前練虎形的時候,他的師父抓來一隻半大的小虎伴他玩耍。
想必,那隻小虎並未放走,至今仍留在後山。
想了一想,我感覺來對了地方。
倘若有機會到後山,近距離觀摩那些猛獸,我的虎形什麼的,肯定會突飛猛進。
閉了一會兒眼睛,我起來洗漱。
沒想到,居然有客人拜訪。
一個俏生生的女音,在門外響起,“棟少!你在家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渾身一震。
居然是小紫!
她不是在釜山呆着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滕青山反應不慢,立即跑去開門。
“金姑娘,真的是你!”滕青山驚訝。
門外站着的,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小紫。
她穿着紫色的抓絨衣,同樣顏色的破洞牛仔褲,十分的青春靚麗。
“小紫,你帶這麼多東西來?搬家啊?”我撓了撓頭。
小紫嘻嘻笑道,“當然啦,我來投靠你啊!求收留嘍。”
“……”我無話可說。
滕青山臉色欣喜,“太好了,金姑娘過來之後,咱們總算有了伴,沒事聊聊天什麼的,也不會寂寞了。”
“對啊,”小紫故意往我身邊靠攏,“誰想攆我走,那都不可能。”
我回頭看了看房間,感覺沒辦法。
繼續呆在這裡,顯然是不成了。我可以吃點苦,卻沒理由讓小紫跟我一塊遭罪。
“青山,收拾東西,咱們搬去‘碧落院’。”我說。
滕青山聽了,先是不敢相信,旋即大喜。
“老大,你總算想通了,我還以爲你要在這裡紮根幾十年呢。”滕青山樂了。
“不會聊天的滾蛋!”我踢了他一腳。
滕青山嘻嘻哈哈的,精神百倍的收拾東西。
我拿起小紫的行李,跟她一起往山巔爬去,那裡是門派的核心區域,一般弟子沒辦法涉足。
“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懂得你的行蹤?”小紫很開心。
我說,“八成是洛施大嘴巴告訴你的。”
“喲,原來你不傻,”小紫說,“洛施姐說,你要回‘形意門’,我立即趕來了。怎麼樣,有誠意嗎?”
“你是想鬧哪樣?”我明知故問。
小紫哼了一聲,說,“裝唄,使勁的裝,我想什麼你會不懂?”
我徹底沒了語言。
“小紫啊,我不能禍害你,”我說,“我那麼多紅顏知已,只要是個女人就受不了,你居然能忍?”
“爲什麼不能?”小紫嘻嘻的笑了,“我已經曉得,你準備移民到孟加拉國了,到時還不是美滋滋,想娶幾個就娶幾個……”
噗!我差點吐血。
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她居然都知道了。
我看着她,她也使勁的盯着我。
接着,我倆同時把頭轉開。
都這麼熟了,談戀愛什麼的確實挺尷尬。
我不再吭聲,繼續向上攀登。
山巔風景極佳,矗立着一座座大型院落。
“碧落院”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只不過,我們剛剛抵達,就看到裡面有不少人在搬動着傢俱什麼的。
“什麼情況?喂!你們是幹什麼的?!”滕青山比我還急,一馬當先的衝過去。
那些人基本都穿着綠色練功服,目測是十一代弟子。
他們在乾的事情,非常的奇葩。
把舊的傢俱,拿到“碧落院”裡來更換,把原先給我使用的新傢俱統統搬走。
瞭解到了真相,小紫也怒了,“欺人太甚啊!誰指使的!”
“不關我們的事,”那些十一代弟子顫慄了,“是雷震師祖讓我們這樣乾的,我們也沒辦法。”
我捏了捏拳頭,心底涌起一團火苗。
又是這小子,三番四次的跟我過不去。
滕青山也火了,說,“老大,要不要殺過去,狠狠的揍一下那孫子。”
我想了想,說道,“算了,我一個新來的,被欺負很正常。雷震的背景不簡單,我不想鬧得門派不和睦,舊傢俱怎麼了,很多人還特地高價買古董傢俱來使用。”
“哇,這不象你的風格啊,”小紫蹙眉道,“真的不去找回場子?”
“沒那個必要,”我淡然道,“器量狹小者難成大器,雷震這種人,註定沒前途,誰樂意去理他。”
“也對。”滕青山聽到這話,頓時氣順了。
“可以喲,棟少最近心態不錯。”小紫笑了。
等那些人忙完,我們才進去看。
除了傢俱舊一點,其實裡面裝修得非常好,有着舊式的蘇州園林風格,令人賞心悅目。每個院子裡,都有正房、廂房、下房、甚至雨廊。
這麼寬大的地方,我全家都可以搬來住。
“爽啊,住在這裡,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滕青山樂壞了,“看到沒有,這邊甚至有百兆的光纖寬帶,下個片子什麼的,不要太簡單。”
“你就這點出息。”我無語。
此時,已經過了早餐時間。
不過,小紫帶了不少零食上山,我們隨便吃了點,也勉強填飽了肚子。
不多時,我們接到通知,在“真武殿”前,師尊會親自講課,想旁聽的弟子儘快到那邊集中。
聽到這個通知,滕青山興奮得手舞手蹈。
“至尊人物親自傳道授業,這待遇太驚人了!三皇五帝什麼的,幾乎沒這麼幹過。”滕青山說。
“我需要回避嗎?”小紫擔憂道。
“不需要,你是我的人,沒人敢動你,特別是在我師尊面前。”我沉聲說。
聽到這話,小紫羞澀的低下了頭。
把東西放好,貴重物品設法藏起來,我們三個一起朝“真武殿”趕去。
那個地方位於半山腰,地勢十分的空曠,上千人聚集着聽課,也不會嫌太擠。
我們趕到的時候,師尊已經抵達了,他端坐在中軸線正中,眼觀鼻,鼻觀心,臉色十分平靜。
放眼看去,聽課的人羣陣營分明,紅衣、藍衣和綠衣,各自佔據了一塊地盤。
紅衣的是九代第子,門派的頂樑柱,當然在最前面。
紫塵和雷震,已經坐在第一排了。
現場的洋弟子,比在食堂見到的更多,什麼膚色的都有,甚至還有幾位非洲來的大兄弟。
我帶着滕青山和小紫過去,也尋了個座位。
雷震瞟了我一眼,冷笑道,“喲,林師弟可以啊,才上山第二天,就把女眷給帶來了。”
我呵呵的笑着,衝他比了箇中指。
“你!”雷震氣壞了,“你算什麼玩意?在形意門,沒人敢這樣對我。”
我仍舊笑着,衝他比了第二個中指。
紫塵看見情況不妙,趕緊勸說道,“都消停點,別惹師尊動怒。”
雷震深深的吸了口氣,皺着眉看我,“小樣,哥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我搖了搖頭,“一巴掌我做不到,不過,我可以用一根手指。”
噗!雷震被刺激得乾咳起來。
這個時候,師尊發話了,“都安靜一點,不喜歡聽的可以走開,別要影響他人。”
好幾個人朝我們看過來,雷震自覺的閉了嘴。
我也懶得跟他計較,開啓認真聽課模式。
“今天,我講一些基礎的東西,”師尊緩緩開口,“越是基礎的東西,越容易被忽視。比如說,大家都覺得,站樁我懂啊,天天都站幾個鍾,心得一大堆。你真的懂了嗎?未必……”
他的話深入淺出,很快把所有人都吸引了。
人羣裡,唯獨雷震無心聽講,朝我投來怨恨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