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的話一點都不錯,小蝶這個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否則的話,她絕對不會留下來自找麻煩,因此對於她的指責我也不以爲意。
三萬塊錢說多不多,但是說少也不少了,恐怕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來說都是一筆天文數字,也難怪小蝶等人會如此害怕了。
說句託大的話,我究竟有多少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只不過全都在李欣然手裡攥着,我這纔給她發了短信,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她出現,若是讓吳晨轉交的話,五分鐘的時間也應該足夠了。
可是易飛顯然沒有這麼好的耐性,甚至連五分鐘的時間都等不了。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錢湊齊,隨即便向我走了過來,順手從錢包中拿出幾張鈔票,頤指氣使的說道:“行了,也別在這裡裝模作樣了,說到底你也只不過是爲了面子罷了,這些錢足夠你去任何一家夜店找一晚上面子了,識相的就趕緊滾蛋,否則我可沒這麼好的耐性。”
一邊說着,他便將手中的錢甩在了我的臉上,雖然只是幾張紙,但也打的我臉頰生疼,這麼多年來,我何曾受過這麼大的委屈?若不是我留着他還用,就憑他這樣的表現,就足夠讓我將他碎屍萬段了。
深深舒了幾口氣,我才壓制住了想要殺人的衝動,隨即彎下了腰將掉在地上的錢撿了起來。
易飛似乎都我的表現十分滿意,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這纔對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事情,最好少管。”
正說着,人羣突然喧鬧了起來,幾輛轎車呼嘯而來,易飛看在眼裡,臉上的笑容也越濃了。
我也笑了,因爲我知道五分鐘的時間剛好到了。
小蝶斜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說都怪你,否則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
我說彆着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你所說的好戲,難不成是咱們幾個被人扔出大街的場面嗎?”小蝶白了我一眼,但臉上也分明出現了一絲慌張的神色。
一共來了十幾輛轎車,直接穿過人羣,停在了易飛的面前。
本來他還滿臉得意的樣子,可當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後,笑容瞬間就凝固了,隨即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們?“
從車上一共下來了三十多個黑衣人,也不說話,便將他圍在了中間,每個人手上都拎着一個蛇皮袋。
我穿過人羣走到易飛身邊,問道:“剛剛你說這輛車價值多少錢來着?”
易飛顯然還沒明白我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才說道:“七……七八十萬。”
我點了點頭,隨即打了個響指,那些黑衣人便將蛇皮袋打開了,只見三十個蛇皮袋中竟然裝滿了硬幣,即便是我都不禁被嚇了一跳,剛剛我給吳晨發了短信,讓他儘量把聲勢做大,沒想到他竟然玩的這麼絕,恐怕整個b市的硬幣都被他換來了。
易飛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也沒有什麼,剛剛你說讓我們賠償三萬塊,剛纔我想了想,三萬塊似乎少了點,索性就賠你一百萬,去買輛新車吧。
說着,我從蛇皮袋中抓起一把鋼鏰,就朝着他扔了過去,易飛還沒反應過來,再加上我臂力極大,一把鋼鏰全都砸在了他的臉上,額頭瞬間就高高的鼓了起來。
不用說,這三十多個人正是吳晨和他的手下了。
看了看抱頭鼠竄的易飛,又看了看我,吳晨這才問道:“傑哥,你想讓我們怎麼辦?”
我說鋼鏰你都帶來了,顯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幹嘛還要問我?
吳晨嘿嘿一笑,說道:”要我說,咱們就逼着這小子把這些錢在這裡數上一遍,等他老子知道消息之後,一定會來贖人,咱們就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訛他一筆了。“
我笑了笑,說道:“這個辦法雖然很猥瑣,但是也正和我意,只是一百多萬個硬幣,等他餓死了恐怕都數不完,我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不如咱們來點更有趣的怎麼樣?”
“難不成你還有更猥瑣的主意?”吳晨眨了眨眼睛,問道。
我從蛇皮袋中拿出一個鋼鏰放在他的手上,這才說道:“咱們這些錢是來給他買車的,可他的車卻好好的在那裡,咱們豈不是出師無名嗎?”
吳晨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哈哈一笑,隨即大手一揮,朗聲說道:“兄弟們都聽着,傑哥說了,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就要賠償,現在,咱們就賠易公子一輛新車吧。”
說罷,他也拿出一把鋼鏰,率先向那輛寶馬車扔了過去,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在吳晨的帶領下,每個人都捧了一把鋼鏰,向那輛寶馬車扔了過去。
上百萬個鋼鏰扔出去,聲勢不可謂不驚人,鋼板打在車上,叮叮作響,甚至連玻璃都被打碎了。易飛自然也勉不了被打到,瞬間就鼻青臉腫了,避無可避,只好連滾帶爬的鑽到了車底。
易氏財團出了名的財大氣粗,易飛含着金鑰匙出生,恐怕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種事情,當即就被嚇的哇哇直叫,鼻涕眼淚瞬間就流了一地。
圍觀衆人翹舌不下,直到此時他們還不敢相信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易公子瞬間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你表哥究竟是什麼人?”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易飛,又偷偷瞄了我一眼,小蝶這才小聲對小蕊說道。
她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到了,還沒等小蕊回答,我便呵呵一笑,說道:“我是小蕊的表哥,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混混,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小蝶白了我一眼,說道:“不是每個小混混都能輕而易舉的拿出一百萬的,更不會明知道易飛的背景,還敢找他麻煩,要嘛就是腦子有病,要嘛就是真有本事。”
“你覺得我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我饒有興致的問道。
小蝶正要張口,突然有人說道:“你以前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聽到這話,我心中就是一動,我之所以要大張旗鼓的讓易飛難堪,就是想將他老子引出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料想他也應該收到消息了。
當我回過頭來,卻並沒有見到易天,而是一個學生打扮的人,此時他滿臉驚恐,但手中卻拿着一個手機對着我,聲音就是從手機中傳出來的。
定了定神,我才接過手機,說道:“想殺我的人很多,但這麼多年來卻沒一個人能做到,反而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我的腳下,你憑什麼認爲你有這能力?”
電話那頭沉吟了好久,才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找我兒子的麻煩?”
此言一出,不用說,電話那頭正是易天了。
我冷笑一聲說道:“明明是易飛先惹事兒的,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了?只不過是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罷了。”
聽了我的話,電話那頭就沉默了,過了好久才說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也是出來混的,這樣吧,小孩子不懂事,你教訓也教訓過了,不如就把他放回來怎麼樣?說不定我們還能夠做朋友。”
這易天也果真沉得住氣,從他的聲音之中竟然聽不到一絲慌張。
我說放掉當然可以,只不過我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走不動了,不如你親自來接他怎麼樣?
說完之後,我便緊緊握住手機,等待着他的回覆,過了好久,易天行才答應一聲,隨即掛斷了電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爬向了車頂,隨即從懷裡掏出一顆煙點着了,青煙緩緩飄散,我的思緒也越飛越遠。
看熱鬧的人的確很多,但聲勢這麼大,易飛的身份又衆所周知,因此不少人都離開了,畢竟,熱鬧雖然好看,但也沒有幾個人想要惹禍上身。
吳晨問道:“傑哥,電話是易天打來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除了他還有誰,咱們之所以爲難易飛,不就是想見易天一面嗎?”
吳晨皺了皺眉,說道:“若是以咱們之前在b市的實力,對付易天倒也不難,可是現在……”
說到這裡,吳晨苦笑一聲,才接着說道:“說句實話,咱們現在可以用的人,恐怕連一百個都不到,說不定還沒有易天的保鏢多,現在對上他,基本上可以說是毫無勝算,你明知道這點,爲什麼還要招惹他呢?”
我說很簡單,因爲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咱們已經一無所有,再輸頂多是輸上這條命而已,但是一旦賭贏了,我們必定會聲名鵲起,到時候不但可以贏得張國輝的信任,排擠掉吳穹也是指日可待。
那時候,不用我們動手,張學文和於伯洋等人也就會被放回來,只要兄弟們都在一起,還有什麼難關是不能度過的?
吳晨顯然沒有徹底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因爲他相信一點,我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