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物?顧琪就要脫口問出,但是終究沒有。問出來會讓對方誤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要門當戶對的,而她問的原因明顯不是這個。
“沒什麼。”顧琪故意打了個哈欠表示她剛剛走神只是因爲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我好像這幾天也沒有什麼面試了。”
“哈,真的啊,我打算明天去爬山,要不要一起?”
顧琪不爲所動。
“就當給自己放鬆放鬆。”肖策繼續誘惑。
顧琪再次打了個哈欠,這次是真的:“不去了。”大少爺你才面試了兩場就要放鬆放鬆,果然是大少爺,顧琪在內心默默補充道。
“那你這幾天要幹啥?”
“我要看公務員的書。”顧琪隨便找了個藉口。也不完全算是藉口,她確實沒有完全放下公務員,報名費都已經交了,只是它像古代離君王最遠的臣子,只是在顧琪偶爾想起的時候,召喚過來纔會出現。
“原來你也報了公務員。”
顧琪聽到也字的時候,直覺不好,他該不會要提出一起復習吧。
“恩,我也報了,考着玩,所以不打算再看書了。”
果然是大少爺麼?只是想多嘗試一種經驗?顧琪上下再仔細打量了一眼肖策,她素來不認得名牌,所以也不確定肖策那看起來比較普通西裝是否其實是某高端品牌,畢竟她曾經也將趙青青某款高端帆布包認作地攤貨。不過肖策的個子修長,穿西裝很精神,而且他今天戴了一幅眼鏡,襯托出一種斯文大氣的氣質來。
“你今天這身打扮很不錯。”顧琪真誠讚歎。
顧琪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也因此讓人覺得她的性格很隨和。雖然初看她樸實無華,可就是她這樣的樸實似乎如一汪大海,可以包容各種各樣的人,高傲的、富有的、安靜的、喧鬧的。
肖策故意提高三分聲調:“喂喂喂,顧琪,你不會這麼晚才發現我今天很帥吧。”他誇張的表情,捂着眼:“我可是預備準備這一身可以讓面
試老師眼前一亮,然後徇私舞弊讓我留下來呢。”
顧琪被逗得撲哧笑起來:“你戴眼鏡很帥!”
“這個我知道。”肖策很自戀地撐了下架在鼻樑上眼鏡:“所以時不時戴出來看能不能吸引到女生,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
“你還需要通過戴眼鏡來吸引女生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是男人都希望可以吸引更多異性的眼光啊,就像我,也希望有一場愛情可以讓我大學圓滿一點呀。”肖策說:“逃過課、談過戀愛才不枉費上過大學啊,我的大學是殘缺的。”
“你,你居然還沒有談過戀愛啊?”顧琪不可思議:“看來我的大學還是比較圓滿。”忽然,顧琪微微愣了愣,原來她還是要感謝瞿銘的,縱使分手弄得傷痕累累,但——至少讓她擁有了一個圓滿的大學,若干年回憶起大學生活來,也不會是一片空白,註定在人生中揮灑出一片濃墨重彩。
肖策實際上一直都是在倒着走,他微笑着說:“我在等待一個談得來,可以戀愛結婚相伴到老的人出現。”
因爲他眼裡帶着笑意,語氣卻又一本正經,顧琪分不出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但是她想到和瞿銘在一起時也以爲自己找到了會愛一輩子的人。她決定以自己的經驗來勸諫肖策:“我覺得你可以先嚐試開始,不開始永遠無法完成你的願望。”她微微一笑:“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我纔不呢,人家名人說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肖策擡起手來指着她賊兮兮地說:“哎呀呀,你別裝得你好像談過好多……”
啪,就這麼撞到一個人的身上,還好顧琪很快剎住腳步,才免於三個人撞在一起。
肖策連忙往旁邊退了一步,就這麼的——
瞿銘再次出現在顧琪面前,繼高能面試之後的第二次,比上次距離更近,更無法可逃,而站在瞿銘旁邊的是笑容還未隱去的嚴瑾文。
肖策在一旁道歉,卻彷彿沒有人聽見。
顧琪只覺
得世界這樣安靜,彷彿將其他人都隔絕在外,只有三人在其間。
其實顧琪反應過來的時間很短,她保持着剛纔和肖策聊天的笑容,輕輕點了下頭,說:“好久不見。”
“其實十天前才見。”瞿銘也點了點頭。
瞿銘還是這樣的毒舌啊,一句話就能戳破她所有的僞裝,所以在瞿銘面前,她從來不戴什麼面具,饒是這樣,也常常被一句話說得沒有反駁之力。也就是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話、行爲,才讓她誤以爲了這就是愛情。
顧琪乾脆只是點點頭,不發一言,然後就欲與肖策繼續前進。多好,這纔是她演練過千遍萬遍再次相逢的戲碼,互相點頭,說聲“好久不見”,然後各自錯開,成爲兩條再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顧琪——”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和我的朋友去海邊散步。”看到肖策滿臉的驚異,顧琪儘量保持着開玩笑的腔調:“自我簡介啊。”
“哦,哦,對啊,你終於準備好了麼?”肖策帶着一臉促狹。
顧琪心裡默默地嘆口氣,她還是要靠利用人,利用另一個男生來僞裝自己離開瞿銘照樣過得很好,言情劇上狗血戲碼一再被她運用。
瞿銘卻邁步過來,立在肖策的對面,長影覆蓋在她的身上。顧琪微微擡頭,肖策比瞿銘微微要高些,所以剛纔肖策撞到人的時候,她纔沒看到被撞的人。但是瞿銘的氣勢要凌厲些,倒感覺是肖策在仰望他。
“這位同學,我可以借用顧琪一會嗎?我有些事要和她談。”瞿銘說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更像是陳述句。
“喂,這位師兄,如果你要借用我,我想應該問我的意見比較好。”顧琪說。
瞿銘忽然笑了,他一笑,瞬間如一束光芒透下來:“你居然學會了反擊。”
“近墨者黑!”顧琪說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個墨不就是眼前這位,她自己將自己搭進去了。
顧琪果然從來都說不贏瞿銘,分手前是,分手後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