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琪覺得身體好似被熱氣覆蓋了,然後被輕輕捏了一下,她全身也彷彿被什麼捏了一下,身體顫了顫,腦子迴歸清醒。肖策是細心體貼的人,哪怕是在如斯情況下,身體已經叫囂着要進一步動作的情形下,顧琪微微的一顫讓他所有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後兩人對望,漸漸紅了臉,顧琪的臉像煮紅的蝦子,推開肖策就要出門。肖策忙拉住她,欲替她將釦子扣上,手卻有些哆嗦,無論如何都扣不上。顧琪等不得了,再待下去覺得全身都像煮熟了一樣,深呼吸了兩下,迅速將釦子扣好,奪門而出了。
顧琪急急下樓,一邊下樓一邊回憶,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好像剛纔肖策親過來的時候,不知爲何,像魚兒遇上了水,她主動迴應了。顧琪忽然停下來,罵自己,你個白癡,那會自己是當機了嗎?怎麼就做出了那樣的舉動,完全是不加思考的瘋狂舉動。
真瘋狂,今天真瘋狂。
晚上洗過澡後,顧琪還在想,這下兩人要怎麼收場,此時收到了肖策發來的短信。
顧琪,做我女朋友好嗎?
顧琪大腦又浮現前面兩人親密的場景。她搖搖頭,想將這些記憶搖出去,臉卻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答應嗎?當然。顧琪幾乎不用多想,就得出這個答案。但是就一條短信就答應,豈不是太草率?
怎麼也得打個電話啊?
顧琪想。
就像那些求婚的,怎麼也應該有個求婚儀式,哪怕是當面遞束花也行。現在是求當女朋友,最低標配也得是打電話問吧,這個要求不高吧。
顧琪等得着急,爲了不讓自己多想,索性去把衣服洗了。
直到到睡覺時間,手機都安安靜靜,顧琪較上勁了,又有些生
氣肖策這麼容易就放棄了,乾脆將手機關機,做自我催眠,要淡定,什麼事都不能影響睡眠,天大的事下來都不能影響到睡眠質量,明天還要上班……一連串的自我催眠的結果是,更加睡不着了。
顧琪瞥了一眼手機,會不會他也洗頭洗澡洗衣服現在才躺下來了呢?糟,不會正好錯過了吧。慌慌張張將手機打開,差點手機都掉到牀下去,第一次覺得自家手機開機速度太慢。
手機傳來滴滴短信聲的時候,顧琪的心迅速跳到嗓子眼了。深呼吸後才點開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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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顧琪忍不住爆粗口,該死的小廣告,最可惡的小廣告。
鬆掉這口氣的結果是,顧琪抱着手機砸到牀上,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只能呆呆望着天花板。
這一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才睡着,睡得極淺,彷彿留了一隻耳朵給一宿未關機的手機,等待着隨時可能來的電話。
其實這晚肖策也睡得並不好,他曾經衝動過一次被拒絕,那次之後兩人有很長時間都很尷尬。現在他很恐慌,害怕自己的再一次衝動讓剛剛恢復的朋友關係蕩然無存,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將顧琪推得遠遠的。他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了,如果有撤回,他希望將發出去的那條短信撤回。如果有時光倒流,他希望回到兩人有肌膚相觸的前一刻。
終是一晚安安靜靜,一對男女相繼失眠。
顧琪第二天頂着熊貓眼到了公司,一到公司就參加市場部月度會議,一上午開會開得渾渾噩噩,差點睡着。
“坐那邊那個小姑娘來回答下這個問題。”
顧琪被身邊人推了一下,大腦稍微清明一點,就看到公司的大boss、各部門領導、所有的參會人員都望着她,她成了會議的中心點。
曾是她工作以來一直希望出現的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就這樣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眼前,自然又悄無聲息溜走。
她完全不知道大
boss讓她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空氣凝固了。
她的心跳得飛快,大腦卻是茫然,手心裡全是汗。
誰來救救她?
沒有人。
這就是現實,沒有人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拉她一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在職場中要時刻集中精神,進入戰鬥準備,這一次給顧琪好好上了一課,當然在未來也因此讓她付出了一些代價。
老總是人精,從她茫然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到答案,雖然沒有批評一句,只是讓顧琪旁邊的人回答一下,那眼神卻鋒利,讓顧琪不自覺就低下了頭,而身旁傳來朗朗的聲音回答,一字一句更像小刀,慢慢割着每一寸神經。
散會後,顧琪的心情低到了極點,大概是轉移了注意力,也沒有再糾結和肖策的事情,一天的忙碌開始。
拖着沉重的步子,晚上十點顧琪纔回到家,草草吃了個泡麪纔想起這段時間如果沒有按時下班,肖策都會打電話來問她是否回來吃飯,而今天一整天肖策都沒有打電話來。
顧琪走到可以看到肖策的窗口,對面屋子是黑的。
難道肖策今天也加班,希望他沒有和她一樣倒黴,因爲這個事情影響到工作。
大概是太累了,這一晚睡得倒還好。
第二天、第三天……顧琪越來越不安,已經一週肖策都沒有再和她聯繫,對面的房間也再沒有亮過燈,肖策像消失了一般。伴隨着時間越長,顧琪就越擔心,假設就越來越多,越來越離奇。
從最開始肖策只是加班到肖策是否已經離開這裡。
顧琪開始害怕,難道再一次失去他了麼?
再也顧不得是誰追的誰,顧不得所謂的女孩子的矜持,在肖策消失的第八天晚上,顧琪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關機。
顧琪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整個人彷彿又回到幾個月前火車上的那一刻,她趴在桌前,靜默流淚,極力控制身子發抖和發出聲音。
而這一次是更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