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一個人無聊,又不願獨自待在屋子裡,這樣怕自己忍不住會給顧琪打電話,乾脆一個人到街上無聊的溜達。心想,如果顧琪回到家見到他不在,會不會驚慌,然後後悔將他一個人扔在房間裡了。
真是幼稚!可他就想這麼幹了。
出去的時候還是吃飯的時間,街上很多地方已經掛出了情人節特惠的字樣,中午的時候路上的情侶多了一些,肖策忽然想到自己還沒給顧琪買禮物,這是鄭重其事第一次給她挑選禮物,他犯了難。各個商店穿梭,都覺得不合適,又隱隱期待,顧琪有沒有給他禮物?
有時又覺得是不是先愛上的人總是吃虧些,總覺得自己很用心,顧琪談不上淡漠,但是總覺得這份感情裡自己愛得多一些,千里迢迢傻乎乎追過來……如果當初沒追上?肖策心驚了一下,終於發現自己也做不到付出不求回報的聖人境界。
肖策轉了一下午,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吃飯的點,禮物終於買好,他很滿意。一下午手機響過兩次,一個是公司打來的電話,廣告公司的宣傳樣品要他確認,肖策直接用休假打發了。然後是爸爸打了個電話,知道他今天人在顧琪這,關心一下。父親剛帶着母親從四千多米海拔的雪山上下來,無盡的浪漫。
肖策故作開心地說,挺好的,爸爸你不用擔心。
每次聽到手機響,他都會心緊一下,接完電話後心情有點寥落。
六點半的時候,顧琪終於打來了電話,聲音不大,周遭又有些嘈雜,肖策將手機緊緊貼在耳朵邊才勉強聽清。
“豬,晚上有個晚宴,總部領導點名讓參加,我推脫不了。”
肖策的心一下落到低點,後面的話沒怎麼聽清,等反應過來,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肖策只好打道回府,重回顧琪那空蕩蕩的家,將禮物小心擺放在顧琪的牀頭,等了等,想了想,將中午剩下的一點飯菜吃光,
然後洗好碗,收拾好行李。其實行李不用收拾,幾乎沒打開過。
時間指到七點的時候,肖策終於忍不住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顧琪,你幾點鐘回來?
還好短信回得很快:快了,豬,你再等我一會,你吃飯了沒?
肖策的心情瞬間好上許多,又發過去一條:沒,你少吃點,回來陪我一起再吃一頓。
這次回覆的時間長了一點:好,其實我也沒吃飽,光敬酒了。
肖策心咯噔一下,是啊,自己光沉浸在那點小糾葛當中了,都忘了顧琪是在應酬,應酬肯定要喝酒,市場部的人喝酒都是有兩把刷子,顧琪又是新人,敬酒更是要向前衝,小兵倒了領導才上。
肖策再也坐不下了,將行李帶上就衝出了門。
顧琪的公司肖策之前沒來過,好再高能的名氣大,打個的直接到了樓下。高能一貫的高調奢華的裝修作風,挑高的大門顯得格外氣派。
肖策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被保安攔了下來,這一攔將他的急亂也攔下來了。他現在進去能做什麼,還能將顧琪從酒桌上拉下來不成?
肖策決定守株待兔,買了一杯咖啡,坐在大樓旁邊的一家咖啡店靜靜地等。等了一會還是忍不住給顧琪發了條短信:親愛的,我在你們樓下的咖啡廳等你。壓着性子又補了幾個字:你慢慢來,少喝點酒,別逞能。
顧琪敬完了領導一圈,坐下來的時候頭已然有些發暈,聽到手機響,正要看短信,卻聽到總部市場部的老大拿她打趣:“聽說顧琪也是X大畢業的,瞿銘和你是校友啊,你們兩個是不是要喝一杯?”
這樣發話顧琪壓根推脫不了,一杯酒又下了肚。這位領導是“酒精”(久經)考驗過來的,能找出各種理由勸酒,顧琪和瞿銘都未能倖免於難,觥籌交錯間又多喝了幾杯,顧琪只覺得自己頭都快要炸開了,回短信的事早忘一邊了。
瞿銘早
擔心顧琪的酒量,幾次想擋過去,無奈他也沒什麼立場。忽然就想起在學校的時候,偶有幾次聚會,顧琪堅決不喝酒,無論別人怎樣勸都不喝,纔多久,顧琪已學會了妥協……又或者說顧琪是在拼了命的要表現?
爲了要快速調回S市麼?
瞿銘更不敢輕易勸酒,萬一破壞了顧琪的大計呢?
與她酒杯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音,彷彿自己的心也被碰撞了一下,撞出一個洞,微疼。
肖策的一杯咖啡見底的時候,終於看到顧琪出來了,整個人倚在瞿銘身上,步履凌亂,東倒西歪。肖策一個箭步衝上去,從瞿銘身上搶下顧琪:“顧琪怎麼了?”
顧琪完全醉了,手上做舉杯狀,嘴裡喃喃:“張總,我敬你,瞿銘,我敬你。”
“瞿銘!你怎麼讓她喝這麼多酒?”肖策喝了一聲,高能幾個高層剛要上車,紛紛駐足朝這邊看,有人還微微皺了眉。
顧琪掙扎出肖策的懷抱:“不關他的事,是我要喝的!瞿銘,我們再幹!”
她這個時候還記得維護瞿銘,想想他左求右求來的這一天假期,又坐那麼遠的火車過來,這一天顧琪卻一直和瞿銘在一起,晚上還喝酒,恐怕還笑着侃侃而談,連他短信都不回,肖策壓抑了一天不愉快瞬間爆發出來:“好,好,你們繼續喝,我走。”
肖策將顧琪一把推開,大踏步就要離開。顧琪眼看就要摔倒,瞿銘託了一把,顧琪就重重摔在他懷裡,動作太劇烈,只覺得肚裡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顧琪趔趄向垃圾桶走了幾步,呼啦一聲,吐了個乾淨。
這一吐,靈臺倒清明一些,顧琪也清醒了一些,才見到肖策離開的背影,急急叫住:“肖策,你去哪?”轉頭又看到高層領導都還在,暗叫不好,這加班加點趕出來的會議材料和一晚上拼了命的敬酒和諂笑堆積出來的一點點好感,恐怕瞬間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