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人帶到了!”
“妾身參見陛下!”衛姬宣自從被送進皇宮之後,皇帝就沒有踏入過她的寢宮半步,不曾賞賜過一什一物, 更別提御賜什麼封號。所以此時的她身份有些尷尬, 雖是一國公主, 但在宮人眼中竟是比不過跟皇帝有一夜夫妻恩露的低下婢妾。
殷晟離沒有讓她起身, 只是用食指慢慢敲着桌案, 半天才開口:“昨夜探子回報,祈的後方失火,搶救不及, 竟是糧草馬匹盡失。祈今年已略歉收,來年怕是會更加不好過。”
跪着的衛姬宣臉色發白, 身子晃了幾晃, 幾欲摔倒。
殷晟離置若罔聞, 繼續道:“耀西皇帝昨日連夜致信於朕,爲慶賀耀西尋回失散多年的太子, 表示願與陌寮聯姻。你說這樁喜事值不值得慶賀呢?”
衛姬宣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們祈與耀西有約在先,她進宮,下毒, 以殷晟離的命根子——大皇子的性命威脅他, 令他無心朝政;再抓住冼駱之的心上人連水墨, 以此要挾他, 趁機取他性命。他一死, 祈與耀西兩軍前後夾攻,則能如入無人之境, 所向披靡。待攻陷陌寮,祈與耀西則以澮河以東爲界,天下二分。
殷晟離見時機差不多了,才慢慢開口:“朕知道,下毒的人是你,還有你那女婢。只要你說出配方,朕可饒你倆不死。”
衛姬宣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怎麼可能?毒殺皇子,死十次都不夠,更何況陌寮皇帝是出了名的疼愛大皇子,也是出了名的瑕疵必報。從走進這陌寮的國土,她就沒有想過活着離開。燕兒,燕兒也是命該如此!
殷晟離看她竟生了絕意,心裡不禁發急,但面上還是不溫不火:“朕絕不失信。而且,如果朕的皇兒平安無事,朕可出一千石糧食,五百匹良馬,贈送與祈。”
衛姬宣眼神亮了起來,如果,如果有了這些糧食和馬匹,那祈國至少能熬過這個冬天。來年,則能留存下更多的糧食做種,收穫將大大增加。其實,祈國與陌寮邊境之所以頻頻爆發矛盾,就是因爲糧食的問題。祈國的百姓吃不飽,自然會眼紅於“糧倉有碩鼠”的陌寮百姓了。
可是,作爲一國之君,殷晟離會伸出援手,幫助敵國度過困境?這實在讓人懷疑,也許只要她一承認□□的事,一說出配方,這人就有了名正言順攻打祈國的理由了呢?況且,耀西尋回太子,欲與陌寮聯姻也只是一說,並未得到證實。也許殷晟離只是在訛她呢?
想到這些,衛姬宣還是低下頭道:“妾身不知陛下所言爲何?妾身並無下毒,更不知有配方之說。倒是耀西尋回太子欲聯姻一事,不知真假,望陛下慎之。”
這個祈國公主倒真是個玲瓏心思的人物,聽到祈國窘境並不慌亂,聽到耀西親陌寮也不急躁,聽到殷晟離的利誘也沒有立刻欣喜若狂。如果她是祈的君主,那祈將會比現在難對付十倍。
殷晟離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去讚賞眼前這個讓他的寶貝飛兒受盡苦痛的混賬女人,他只恨不得現在有把刀,可以狠狠地在這人的脖子上劃上幾刀。無奈,該忍的還是要忍。
“那以你之見,該如何做呢?”有什麼條件就提吧,死女人!這絕對是殷晟離此時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
衛姬宣擡頭,輕盈婉約道:“待耀西太子與陌寮聯姻後,其他事再說也不遲!”總之得先證實耀西是否真的欲與陌寮聯姻。
“你••••••”殷晟離怒火再起,“你就不怕你那個忠心耿耿的女婢死無全屍?”
衛姬宣冷言道:“燕兒與妾身,早已做好打算,生死有命,一切都看天意。”
“你下去吧!三天後,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殷晟離揮手,轉身出了大殿。他必須做一個兩難的決定,犧牲他的飛兒,亦或是犧牲駱之。
“天意?真是個好說辭!”他恨恨地想。
“駱之,你怎麼了?”文清初看到眼前這個有些削瘦的男子眉頭緊鎖着,不由地開口問道。他們那晚一開始就對峙着,一直僵持不下。後來小浩突然鬧起了脾氣,賴着不肯走。夏衍天也開了口,讓他們留一段時間,他修書給殷晟離。一切等信件回覆了再說。於是衆人就這樣留在耀西大營之中。
文清初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小浩對他竟是有那樣的心思。他一直都把小浩當成弟弟,他實在懷疑,那孩子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也許只是因爲自己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這只是一種雛鳥情節,等小浩長大就會明白了。
所以,只要好好開導他就行了,並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冼駱之轉過頭,看他穿得有些單薄,於是脫下自己的長裳披到他身上,溫和道:“沒什麼,只是有些不安!”一遇上這個人,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文清初跟他並排靠着,伸手把長裳的一邊搭在他身上,兩個人縮在一件衣裳下的感覺,很美妙。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爲自己的小女生情懷。
“駱之,你別擔心。小浩只是一時迷糊,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等他認識了新朋友,就不會那麼執着了。至於陛下那邊,我相信陛下會明白我們的。只要陛下拒絕,那麼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冼駱之看他終於敢於直言他倆的感情了,心裡的鬱悶立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甜蜜。看着這個縮在他身邊的人兒,小臉粉粉糯糯的,眼睛圓圓亮亮的,他忍不住傾身上前,含住那香甜的小嘴,慢慢磨廝起來。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微喘。一個是呼吸給堵住喘不過氣來的,一個是獸性給激發出來的。 “我想現在就要了你,我的水墨••••••”
文清初傻傻看着他,顯然對這種直白的情話感到既羞赧又高興。經歷過這麼多事,他漸漸地也有些渴望兩個人呆在一起的幸福和溫馨了。至於說××OO,他倒是沒有很渴望或是很排斥。畢竟他這個身體也才十四五歲,太早那啥也不好。
但是此時的冼駱之已經有些失控,他抱緊文清初,喃喃道:“水墨,只要你現在推開我,我就停下來。不然,待會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會停下的•••••••”說着開始啃咬懷裡人兒的後頸和耳根。
“我••••••嗯••••••”文清初給他吻得有些發暈,身子軟綿綿地掛在他的身上。
冼駱之似是得到了默許,不由分說抱起他,得意而激動道:“我當你答應了••••••”說着抱着他飛進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