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請勿轉載桀澤/著
“嗯。”
“剛纔打電話來是爲了說這件事?”
陳淮:“沒別的意思,就是通知你一下。”
電話那邊好像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了,剛纔有點事情,所以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陳淮皺眉,有些不悅:“你不用和我解釋。”
傅修卻仿若未聞:“以後我一定爭取第一時間接你的電話。”
陳淮:“...”
c你媽啊,又講什麼騷話。
陳淮:“沒別的事我掛了。”
傅修:“有事,下午有時間嗎?”
陳淮:“嗯。”
傅修:“教我學游泳。”
*
山路崎嶇,車子緩緩行駛着。
陳淮以爲傅修說的教他游泳會選在游泳館裡,沒想到傅修這個鳥人竟然讓司機載他去個鳥不拉屎的半山腰的別墅裡去。
陳淮在車上睡着了,剛到別墅車,陳淮一看外面,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
陳淮坐的是副駕,司機已經不見了,駕駛座上的是傅修。
“醒了?”
陳淮直起腰,發現身上滑下一件外套,傅修的。
他捏了捏鼻樑,“這什麼鬼地方?”
“我在城郊的家。”
“...儘快吧,晚上我還要回去。”
傅修盯着陳淮的眼睛,眼底泛着笑意,“你在害怕?”
陳淮登時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炸毛貓:“我害怕?眼睛不好建議你到眼科。”
傅修:“我又不會吃了你。”
陳淮:“...”
傅修家的泳池非常大,華燈初上,別墅如同國外的莊園,到處透露着奢華。
傅修和陳淮拎着衣服進到更衣室。
沖洗之後,兩個人朝泳池走去。
沉默許久的陳淮終於忍不住開口:“那天爲什麼不和我說清楚林睿的事情?”
“哪天?”傅修做了兩組拉昇動作。
陳淮瞪着他,幾秒之後,他帶着惱意收回視線:“裝什麼傻?”
“如果你是爲你懷疑我兒要道歉的話,不用了,我已經忘記那天的事了。”
“誰說我要道歉?你捫心自問我那幾拳有沒有打錯?”
“說到這個,嘶,你那幾拳,到現在還很疼。”
“得了吧你。”
“真的,不信你摸。”
“滾—”
“腿伸直,在出水面的時候,吸氣,”
傅修的悟性很強,很快就能自己下水。
但是在實驗過程中,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比如,溺水。
他們遊的是深水區,水深兩米,站在水裡會沒頂。
陳淮第一眼沒有看到傅修的時候,心裡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傅修?”
他趕緊游到泳池中心,發現傅修漂浮在下層,他奮力一勾,將人抱上水面,一邊勾着他,一邊向岸邊游去。
“草,你...”
陳淮大驚失色,拍拍他臉頰沒有得到迴應,馬上拉開傅修的領口,準備做人工呼吸。
剛準備彎腰,就發現傅修雖然閉着眼,但是嘴角帶着笑。
發現不對的陳淮猛地一拳砸在傅修胸口:“給我起來!”
被陳淮砸中的傅修“嘶”了一聲,咳嗽了幾聲,轉手捏住陳淮的手腕,睜開眼,“謀殺我?”
“草你媽,騙我?”陳淮咬牙切齒地甩開他的手。
“確實喝了幾口水。”傅修正色道,“剛纔,你很擔心我?”
“狗才擔心你。”
“謝謝。”
“用不着。”陳淮黑着臉站起來,“下次別指望我會救你。”
傅修跟在他身後,兩人光腳走着,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到瓷磚地面上。
“生氣了?”
陳淮沒理他,又走快了一些,傅修就這樣跟在他身後,極有耐心地等着陳淮回答。
“別跟着我。”
傅修點頭,“嗯。”但是腳步依舊沒有停止。
陳淮氣結,直接從泳池邊沿翻了下去,一口氣直接游到了泳池另外一邊的盡頭,因爲常年泡在水裡,他的蝴蝶骨非常漂亮,在水裡的動作十足流暢,再加上腰部完美的肌肉和白皙的膚色,很少人能從這樣一個人身上移開視線。
陳淮遊了幾個來回,不知道是不是被傅修氣的還是感冒剛好的原因,剛遊了幾個來回就有些喘。
他停下來,眼神不自覺地移到傅修的方向,而兩個人就像約定好的那樣,視線碰撞到一起。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陳淮心裡蔓延開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焦灼裡帶着一點興奮,興奮之外是驚慌。
陳淮迅速收回視線,發泄似的掬了一把水潑到臉上。
他簡直瘋了。
陳淮氣急敗壞地從泳池裡爬上去,“不教了,我累了。”
“餓嗎?留下來吃飯?”
陳淮嘲笑地嗤了一聲:“留個屁,我和林睿有約了。”
身後沒有說話。
陳淮回頭,“還有,周澤的事情不需要你出手,我自己對付,林睿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他不想欠着傅修,更不想林睿欠着傅修。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陳淮:“你別自作多情了。”
傅修:“你之前就是這麼說的,難道那時候你說謊了?”
不說還好,說到這個陳淮就來氣:“你有臉跟我說這句話,當時我把你當兄弟,你呢,你捫心自問一下...”
說話之間,傅修走到陳淮跟前,他的身形和陳淮相當,但是身高比陳淮更高,兩個人的較量之下,陳淮輸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引起陳淮的強烈不適,立刻凶神惡煞,“別靠近老子!”
傅修逼近他,“又緊張了?我一靠近你就緊張?”
“放你媽個屁,給我讓開。”
陳淮一推,手卻被傅修捉住,陳淮心裡一驚。
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遠遠不止這麼簡單,學生時代,陳淮在腕力這件事上從未輸給過其他人,但是傅修,他確實比不過。
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的力氣簡直像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傅修持續靠近,他穿的是黑色的泳衣,結實有力的腿部比陳淮更壯碩,頭髮半溼,陳淮被逼到了泳池邊緣,因爲兩人身高的原因,陳淮不得不微微仰起臉,他甚至能感覺到傅修頭髮上的水珠滴到自己身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如此之近,傅修微微低頭。
陳淮非常敏感地偏頭,聲音透着警告:“傅修。”
傅修的眼底浮起一點戲謔,聲音卻變得溫柔,“待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周澤的事情聽我的,我之前就和他有過過節,還有,晚上外面冷,待會穿我的外套回去。”
說完之後,傅修便擡腳先他一步走開,徒留陳淮一個人在原地。
剛纔還渾身戒備的陳淮下一秒便紅了臉,“...草...”他剛纔在想些什麼。
*
其實陳淮今晚和林睿並沒有約,相反,他和林睿在好幾天吵了一架,兩人不歡而散。
而且是因爲傅修。
回家的路上,司機非常沉默,陳淮插上耳機聽歌。
歌聲突然停止,鈴聲響起。
界面上跳着“媳婦兒”三個字。
陳淮頓了一下,幾秒之後,把通話掐斷。
這麼多年來,陳淮不是個傻子,林睿的本性他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愛慘了林睿,所以無論林睿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他都可以原諒,都可以理解。
但是現在,好像突然變了。
他返回聯繫人界面,猶豫了一會兒,將剛來電的備註改成了“林睿”。
電話又一次響起,陳淮煩躁地揉了揉頭髮,然後下了狠心將手機關了機。
*
檯球廳。
“電話都敢打到我這裡來了,呵,”徐磊看上去氣得不輕,“我看他就是忘記以前把陳淮禍害得有多慘,還有臉,還有臉...”
徐磊一點接通,翻了個白眼然後問道:“喂,什麼事兒?”
電話對面一陣微弱的啜泣聲,林睿的聲音極其柔弱,“磊哥,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我、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陳淮,但是他一直沒接,我真的很擔心他,他沒事兒吧,磊哥,他、他在你身邊嗎?方便...”
“沒事,不在,不方便。”
電話那頭似乎愣住了,過了幾秒又是一聲啜泣,“那、他沒事就好,打擾你了,磊哥。”
此時陳淮正好從門外進來,肩膀上搭着件外套,眼尖的徐磊立刻認出了那是傅修的外套,趁着電話沒掛,立刻說了句:“陳淮!你身上那件不是傅修的外套嗎?”
徐磊看了眼手機,果然,電話對面沒掛。
陳淮精神不佳,沒注意到徐磊在打電話,順着趴上沙發,“嗯。”
“他昨晚給你送溫暖了?還是你倆做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了?”
徐磊被陳淮眼風一掃,馬上繳械投降,“行了行了,我不說,也省得有些人呀,羨慕忌妒恨。”徐磊說完這句,立馬按了掛斷鍵。
他爽得要死,幾乎能想到電話對面那白蓮花氣急敗壞嚶嚶嚶的樣子。
陳淮沒深思徐磊這句話的意思,單刀直入,“今天找我來什麼事兒?”
徐磊:“沒事兒就不能找你玩?”
陳淮:“忙。”
其實他不忙,只是心裡沒勁,做什麼都覺得煩。
“打打檯球,愉悅下身心,傅修待會兒也要來。”
陳淮:“...”
陳淮準備起身:“那我走了。”
徐磊趕緊按住他:“什麼毛病啊你,人一來你就要走,人我約的,多尷尬啊。”
“誰約誰尷尬。”
“你穿他外套你不尷尬?”
陳淮突然想爆粗口:“還不是被你催的,我出門就隨便拿了一件...”
現在穿也不是,拎着也不是。
說着,傅修進來了,後面還跟着霍禮安。
霍禮安是個大嗓門兒,一進門就非常熱情地和陳淮打招呼,“小淮淮,眼熟,你竟然穿着傅修的衣服?”
陳淮:“...”
早知道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該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