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
“除非，”艾葉託着下巴，有些出神的說，“是用了一些藥物，先讓被催眠的人精神放鬆，然後用暗示的方法侵入這個人的意識，下達某種命令，但前提必須是這個人的意識很薄弱，或者說，甘願接受被下達的命令，否則很難實現吧？”
秋景澈垂下眼睫，輕聲引誘着她繼續說，“只有這一個辦法能實現催眠嗎？”
“應該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艾葉絲毫沒發覺秋景澈的目的，自顧自的說，“催眠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暗示，它不算是腦神經範疇，因爲催眠這種東西主要在於催眠者和被催眠者的意識對抗，你想想看，一個人想無條件的催眠另一個人，這是根本辦不到的，可如果被催眠的人是心甘情願接受催眠改造，那就不一樣了，換句話說，被催眠的人一開始就放棄了意識抵抗，接受了入侵者的暗示……除了這個外，沒有其他辦法。”
“那解開催眠呢？”秋景澈問。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是解開催眠唯一的辦法。”
“也就是說，要找到那個催眠的人？”
“不不不，”艾葉搖搖頭，隨口說：“要解開催眠，除了被催眠人自己的意識恢復原本力度外，沒有別的辦法。打個比喻，假如人的意識有薄厚之分，一個人原本的意識很強，有三公分厚，催眠只有兩公分的力道，當然沒辦法攻破這個人的意識，可當這個人受到了什麼衝擊，自己放棄自己，那意識也就從三公分減少爲一公分，這個時候催眠就很容易攻陷這個人。”
這比喻已經相當簡單了。
意識本有三公分厚。
催眠有兩公分力道。
那意識比催眠強，催眠無法戰勝意識。
可如果這個人意識鬆動，原本的意識又三公分變成一公分，自然就會比催眠控制。
秋景澈這樣的聰明，已經得到了答案。
“所以，想解開催眠，只能是被催眠的人自救，誰也幫不了她，對嗎？”
“就是這樣。”艾葉點點頭。
秋景澈清楚了一口氣，點點頭，“明白了。”
艾葉低頭喝了口花草茶，立刻眼睛亮晶晶的，“這個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嚐嚐？”
“不用了，我喝白水就好了。”
秋景澈笑着說完，眼角餘光掃了幸福喝茶的艾葉一眼。
本能的東西是永遠沒辦法忘記的。
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回答了些什麼吧。
艾葉美滋滋的喝着花草茶，冷不丁就看見一羣西裝革履的人走進了咖啡廳。
爲首的人一身黑色西裝，五官英俊，舉止沉穩。
“名人耶！”艾葉小聲的說。
“嗯？”秋景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果然就看被一羣人簇擁進來的英挺男人。
“竟然在這裡都能看見霸道總裁，嘖嘖，真應該讓蔓蔓來，她漫畫的素材就有着落了！”
程菲蔓是畫少女漫畫，霸道總裁愛上我類型的。
“你知道他？”秋景澈問。
“當然知道了，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嘛……”
艾葉嘖嘖道：“他就是現在山塘集團的總裁啊，我記得是叫段……段什麼波來着。”
“段熙波。”秋景澈補充。
“對對對，算起來，也是你的老大的老大的……”
“好了，”秋景澈笑了，“他又不是我的直屬上司，沒什麼多關係。”
“那不一樣，你是富二代，就算沒了工作也無所謂，但是段熙波就不同了，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青年才俊，霸道總裁。”
“是執行總裁，”秋景澈不得不糾正她，“段熙波是山塘集團的執行總裁，不是董事會主席。”
“有什麼分別嗎？”艾葉眨巴眼睛問。
“分別很大，如果是董事會主席，就是一個集團裡握有股份最多的人，也就是集團的實際擁有者，總裁是一個職位，有些人即是董事會主席，也是執行總裁，但有些人只是執行總裁，也就是被董事會任命的……你可以認爲是高級職員。”
比如他大哥，如今的帝華財閥副總裁，說白了就是被親爹抓去打工的。
而身爲帝華財閥總裁的秋亦寒，實際上也是帝華財閥董事會主席。
“哦，”艾葉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表示，“他果然很厲害！”
“……”
所以，你果然是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吧。
秋景澈無奈的笑了笑。
艾葉忽然驚道，“他是不是在看我們啊？”
“大概是認識你吧。”秋景澈隨口說。
“怎麼可能認識我！”
雖然在漫畫界她有那麼點小名氣，但再山塘集團總裁面前，根本什麼都不算好嗎？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艾葉本來覺得自己多心或者看錯了，誰知道段熙波竟然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了。
“……他走過來了！”艾葉小聲的說。
秋景澈看她那副驚訝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走過來就走過來，你怕他嗎？”
“我是不怕，但我有壓力啊！”
畢竟段熙波可是老大的老大的……反正，就是金光閃閃，能壓死她。
“有壓力，不如喝茶。”
秋景澈端起水杯，輕描淡寫的喝了一口。
段熙波走到他們身邊，看了看艾葉，又看了看秋景澈。
目光沉寂，只是在眼底有些許的意外，也被淡然壓制了。
秋景澈轉頭看着段熙波，微微一笑，“有事嗎？”
“沒事，”段熙波聲音很沉穩的說，“我認錯人了，抱歉。”
“沒關係，”秋景澈淡淡的說，“我們大衆臉，很容易認錯，不要緊。”
“……”
艾葉簡直無語。
要說大衆臉，也是她大衆臉，就秋景澈這長相，說大衆臉，誰信啊！
要是長成秋景澈都會被認錯，那什麼樣的人不會被認錯啊！
偏偏段熙波還是那副沉穩自如的樣子，對秋景澈微微頷首，略帶恭敬的說，“抱歉，打擾了。”
說完，走了回去。
沒多久，帶着那一票精英消失在了咖啡廳裡。
“哇……”
艾葉拍拍小胸脯，“這也能認錯，這位段總裁該去看看眼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