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前已經在錦亭洗過澡了,因爲沒帶着換洗衣服,所以我穿的是顧少卿的襯衫。
他比我高了一頭有餘,於是我很肯定這件襯衫絕對是照顧到了我所有的重要部位的,比起平時的裙來,頂多也就是領口開的大了一點,裙襬短了一些,除此之外絕無任何異常!
顧少卿見我一副堅決不肯承認的模樣,好心的沒有繼續下去,反倒是身體力行的走了過來,拿走了我手中的空酒杯,順便用拇指擦去了我脣邊的一點水漬。
這動作大概遠遠談不上多麼,可是顧少卿垂眸認真的模樣實在是過分犯規了。
叫我如同觸電一樣的瞬間閃出一米之外,緊張兮兮的眨了眨眼睛,聲嘟囔着:“不許再這麼對我!以後要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離,天乾物燥很容易出事的啊混蛋!”
顧少卿肩膀顫抖的笑出聲來,當着我的面動作優雅的將剛剛在我脣邊蹭過的手指轉而放在了他自己的脣邊。
我立刻嚥了咽口水,睜大眼睛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似笑非笑的擡眼看我,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略低下頭輕吻了一下那根修長的手指,卻成功讓我覺得剛剛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都燃起火來!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我怨氣難消的瞪了他一眼,剛準備對此痛訴他的魅力實在犯規,就聽到大門被人敲響。
抽空看了一眼英式掛鐘,正是下午一點半的黃金時間。
再想到一個寶貴的上午就被顧少卿用了一大半在滾牀單這種無異於人生的事情上,我就忍不住的嘆氣再嘆氣,哭喪着臉去開門。
只是剛走了一步就被顧少卿叫住。
我無辜的回頭看他,他卻幾步越過了我,冷冷的丟下一句:“你就穿這身見人?”
這身?
我狐疑的低下頭,再次確定了自己絕對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甚至比一些雜誌上的封面女郎還要穿的保守的多。
不過最終我還是選擇趕在大門打開之前快速跑回了樓上。
即便我並不認爲那身襯衫的布料有多麼稀少,重要的是我絕對不能讓人一眼看出我和顧少卿進行了某種不可描述的事情,還在這樣陽光燦爛的午後!
等到我再次換好衣服跑下樓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來的客人足以叫我非常意外。
顧少卿交疊着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不動聲色的對我投來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在我面前,顧夫人第一次帶着人拿了禮物鄭重登門,顧先生正頗感侷促的坐在一旁,顯然是還沒有忘記前一天的糾紛。
我原本以爲被我那樣嗆聲之後,依着顧夫人的自尊,她應該恨不得這一輩都不見我纔對,現在看來倒是我高估了她。
見我露面,顧夫人先是牙疼一般的皺了皺眉頭,緊跟着裝出了一副慈母的模樣,貴的自尊,除了顧老爺之外,只怕沒有第二人選。
只是這麼來,那日發起衝突的時候明明只有我們四個當事人在場,爲了照顧彼此的面,就連一個傭人都沒有留下。
而那場衝突最後是以顧夫人的慘敗告終,她自然不會傻到到處去。
換而言之,我在顧家做了什麼事情,難道顧老爺一直都是一清二楚的嗎?
這個想法實在很可怕,幾乎叫我立刻開始額頭見汗,站立不穩的晃了晃。
我一直自認爲白鳳凰的屍體在DNA檢測上已經通過,至此我理所應當的可以通過白謹言的身份高枕無憂,哪怕會有故人因爲我們的相像而疑惑,查到的也不過應該是警察通告了的真相纔對。
因爲事實就是事實,資料就那樣完整的放在檔案室裡,不應該因爲調查人的身份產生偏差纔對。
還是,其實我一直以來的掙扎只不過是自作聰明,顧老爺之所以放任我暫時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只是因爲他想要從我這裡將計就計的得到屬於白家的那三分之一賬本——
難道我自以爲逃脫了追查,實際上卻早就已經功虧一簣?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的,就算顧老爺手腕通天,他又怎麼可能對早已塵埃落定的事實產生疑惑?就算白家的三分之一賬本下落不明,可是他既然選擇了那麼一場大火,目的除了讓整個白家覆滅之外,剩下的也應該是在於燒燬那賬本纔對。
種種臆測在我腦海中嗡嗡作響,令我控制不住的,下一刻跌進了一個令人放鬆的懷抱。
“顧少卿……”
我抓着他的衣角用力的吸了口氣,屬於他的冷香令我很快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沒錯,我完全不必過分的風聲鶴唳。
顧老爺並非是個算無遺策的人物,否則絕不會容忍我活到今日。
更何況我從一開始就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可怕的對手,於是處處都心謹慎的沒露馬腳,畢竟我那商海沉浮了幾十年的父親都落敗在他手裡,除了有心算無心之外,我又如何能與之相比?
“謹言,你怎麼了?”顧少卿見我許久不言,二話不的將我打橫抱起,一步步的往二樓的臥室前進。
我此刻正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好好思考,對此很是感謝的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這樣好嗎?顧先生和顧夫人還在樓下……”
“有擔心他們的時間,你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顧少卿神情冷漠的回答了我的疑惑,細心的將我放在,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你很冷。”他擡起手來,食指和拇指輕輕交錯,察覺到了上面明顯的濡溼:“都是冷汗……爲什麼?”
我本來以爲他把我放下就會離開,卻沒想到他細心到了這個地步。
只好裝傻的嘆了口氣,有點怕似的往被裡縮了縮,心翼翼的道:“我那天不是騙了老爺嗎,可是真相馬上就要被拆穿了,一想到會惹顧老爺生氣,我就有點害怕。”
我的回答叫顧少卿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過礙於顧老爺積威深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我的回答。
這個回答令他有點哭笑不得,不輕不重的搡了一下我的額頭,無所謂的:“你不用擔心這個,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他的回答讓人安心。
或許是因爲顧少卿久居高位,起話來自然就帶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懶洋洋的躺在不願再動了。
這種勞心勞力的事情實在是叫人防不勝防,所幸我今天雖然有些失態,卻只是在顧先生和顧夫人面前罷了,沒有釀成什麼了不起的後果。
至於顧少卿……
我將自己整個埋進被,偷偷的再次看了他一眼。
坐在我牀邊的男人俊美而無可挑剔,完美到讓人向來無從得知他的內心。
這並不是安全應有的感覺,可是此時此刻,我確實是得到了一點點救贖。
顧少卿似乎很奇怪我竟然真的受到了驚嚇,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而是再次用溫熱的掌心擦了擦我的額頭,冷靜自然的道:“等着,我去把午餐端給你。”
“好。”我乖巧的點了點頭,同時豎起耳朵聽了聽樓下的聲音:“他們已經回去了嗎?”
“嗯。”顧少卿冷淡的點了點頭,無可無不可的道:“你不用太過在乎他們了,我並不是惹不起顧夫人,只是她到底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很可憐的女人,我纔給了她顧夫人應有的體面。”
我垂下眸,默默的想着顧少卿話裡的意思,末了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的很有道理。
虧我還自認幫了他一個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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