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認乾孃這事進行得十分順利。
石夫人愛新覺羅氏對這個天仙一樣的小姑娘甚是喜愛。她自已生了六個兒子,想女兒想瘋了也沒來一個。好不容易有這麼個乖巧女孩兒讓她發揮母愛,當真是意外之喜。附帶的利益反而不在意了。那些都是男人的事,他們自己琢磨去吧,她現在打扮女兒要緊。於是林黛玉的衣服、首飾以驚人的速度增加。
黛玉對自己這乾孃也很有親近之意。石夫人和她母親差不多年紀。
慈愛大氣,讓她重溫了久違的母愛。
新出爐的母女倆忙着交流感情,有心人緊着思考此事背後的含義。
京城貴族圈因此起了不小的波瀾。
唐果得了報告,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黛玉前些日子來信,雖未明說,字裡行間流露出歉意、自責、苦惱的意思來。大體是說她自己不能體會二叔和小姑姑的一片苦心。每每讓二人爲她操的費力。與賈家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讓她迷茫得很。
唐果只有嘆息而巳。
唐果和林嶽都很明白,論起在黛玉的中的分量。他倆哪個都比不上史太君。他倆也沒取代史太君的想法。
唐果是因爲看過《紅樓夢》。知曉林黛玉的悲劇結局。對賈家深惡痛絕;林嶽是從皇帝那裡得知賈家陰私過多,對賈家事先存了防備之心。但林黛玉不同,她不可能想得到自已在賈家將來的命運。
林黛玉在賈家住的那五、六年,正是史太君最寵愛她的時段。
在史太君的關愛中,六歲的黛玉捱過了幼年夫母的痛苦。對於黛玉來說,史太君在那段時間,代替了母親的角色。
這幾年賈林兩家的暗鬥,史太君聰明的將王氏和賈瑤推到前面.自己仍舊是那個將黛玉當的肝寶貝兒疼愛的外祖母。
就像沒幾個人會爲了別人的言行疏遠自己母親一樣林黛玉很難在心理上遠離史太君。
但這次笈禮的事兒,史太君做得比較明顯。終於將黛玉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懷疑全部勾起,她自然要鬱悶煩惱了。
知道自己最親近、最愛的外祖母其實並非那麼愛自已。黛玉大概要痛苦一陣子吧。這事得靠她自己慢慢看清、理順,別人幫不上忙。
故而,唐果對石夫人的及時出現甚感慶幸。
感情空白是可以填補的吧?
石夫人加油!
與唐果的開心截然不同.石昭母子的心情糟透了。
黛玉認乾親,石家大擺宴席,辦得正式隆重。石昭母子也在被邀請之列。
眼睜睜看着自己打算求娶之人,在堂嬸母的指點下對自知行了兄妹之禮,石昭只覺得的裡嘴裡都發苦。面上還得勉力應酬。
他娘看兒子如此傷心。立刻遷怒於黛玉和石莊夫婦。欲待說兩句酸話,好在腦子尚未完全被“兒子”兩字填滿,審時度勢,硬生生忍了。
黛玉不知這些,唐果聽着暗衛轉述。偷笑了一下。
她對石昭特不看好。
除了家庭複雜、寡母獨子之外,主要是這小子房中侍妾,通房丫頭N個!其中兩人持別得他孃的喜歡。
將來無論誰做他家媳婦,最大的竟爭對手,只怕都會是他那個娘。
這種高難度的崗位,何苦讓黛玉去受罪?
至於石昭?
他的反應不在唐果考慮範圍。他那些侍妾一直處於工作狀態。雖說說個時代就是說風俗,但在唐果看來。說明石昭並沒到非黛玉不可的地步,裝啥情聖?
一舉解決掉兩個難題,唐果輕鬆愉悅,哼着歌兒做了好些菜。跟夫君一起吃了頓美美的晚飯。皇帝感染來她的好心情,龍顏喜悅,底下人當差鬆快了許多,也算是良性連鎖反應。
皇帝正月二十一便出發去視案河工。他這次輕舟簡從.力求速去速回,所以並未帶唐果,只讓胤禛和胤褀跟着。
唐果頭一回一個人留在弘德殿。有些不適應。
想找十三皇女玩耍,找不着人。靈芝提醒了,唐果纔想起來。除了十四皇女太小不能動,其他幾個皇女都出去玩了。
正月裡,響應皇帝老爹的號召,開府的皇子們將宮裡未嫁的妹妹都接出宮去了。各個府上輪流住,期間她們的福晉嫂子帶她們京城內外的逛,讓她們大大自在瀟灑了一把。
唉!沒玩件....沒精打采的過了一日,不願成爲閏怨圖女主角唐果決定自己找樂子。每天領着虎豹到處晃,帶着宮女們跳繩丟沙包,又弄來牛筋當皮筋兒跳,弘德殿裡天天笑聲不斷。
這天閒逛到景陽宮,便找薛寶琴來閒聊。
拖唐果的福,薛寶琴與薛蝌、湘雲、黛玉常有通信。這幾個月,她在景陽宮過得安寧平靜,每日擦擦書架,看看書,心神漸漸寧定。怨恨厭憎慢慢消散,薛寶琴仍舊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只多了幾分成熟精明。
見了唐果,也頗能放得開,倒讓唐果多了幾分喜歡賈元春派人去找過薛寶琴,連哄帶騙、連蒙帶嚇的,無非是讓她想法子接近皇帝。薛寶琴也不瞞着,聊天時與唐果說見了。
唐果早知道這事兒。
據間諜提供的資料,賈元春懷疑好些日子了。宮裡她極制不了薛寶琴,宮外賈家也挾制不住薛蝌。這麼明顯的跡象,讓賈元春又氣又恨又怕,立意要收拾薛寶琴。不過她沒機會下手。景陽宮不是她的手能伸得到的地方。宮裡宮外串聯密謀。賈家眼下正想轍呢。
拿了薛寶琴給黛玉的禮物。唐果一行人回到乾清宮。
算着皇帝走了有四天,唐果打算給夫君寫封信。
想半天,要說的話太多,可提起筆來好像又寫不出來。
鬱悶!
最後,寫了封簡言意駭的,讓人送走了。
皇帝坐在船艙裡,對着燈火。打開老婆的信一看,先是笑出聲,接着發了半天呆。
信上一共就那麼幾個字:親愛的。保重!速歸!
皇帝對着信心念老婆之時,唐果很心有錄犀的夢到了他。
夢境非常美麗,在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倆人盡情嬉戲。正要跟夫君去玩蹦極,突然一腳踩空,於是唐果從美夢中驚醒。懊惱之極。
討厭!
人家從沒玩過蹦極,幹嘛夢這個?跟玄燁去玩點兒別的好不好?
自已在被窩裡鬧心一會兒,翻身繼續睡。盼着接着剛纔的夢往下做,哪知一覺到天明。
早上起來,唐果先找來紙筆給夫君寫來第二封信。在信裡描繪了一下夢境的美好,檢討了一番自已的好眠,對沒能接續那個美夢表示來遺憾,最後用“親愛的夢到我沒?”做了結尾。
信發出去,唐果還沒決定今天玩什麼,暗衛給送來一份報告。
打開一瞧,妙玉和惜春巳經相認。那付春山確定來是妙玉的弟弟,小她一歲多。當年她姑姑沈沄,也就是付老栓的妻子出嫁之時,放在嫁妝箱子裡帶走的。說也是爲何沈沄這樣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小姐,要嫁給農民付老栓的原因。付老栓無父無母,娶了沈沄之後便遠走他鄉,付春山的身份很好的隱瞞了下來。外人根本不知沈沄生過一個兒子,沈溪夫婦死時,妙玉不在身邊。這個秘密她也不知。
唐果替人家歡喜起來。
看紅樓的時候,唐果並不喜歡惜春和妙玉。覺得惜春過於冷漠。妙玉的清高讓人難以理解。
可是隨着閱歷增長,再加上說輩子所見己賈家和大觀園中的種種。唐果的看法早巳改變了。
惜春從小無人伶愛,妙玉因極力爭鬥而親亡家破。這樣的性格算是很好了。且都保留着善良和正直。還要求人傢什麼呢?
他們不參與謀逆之事,將來一家團聚,也好互相有個依靠。
妙玉有弟弟,惜春有哥哥,這確實是件好事!
唐果的好心情像初春的陽光一樣明媚。
二月初二,皇帝回宮。
十來日沒見,兩口子自有許多話說。
唐果想起自己那第二封信皇帝沒回。遂問皇帝答案是啥。
皇帝笑而不語。
“那就是沒夢到了?”唐果撅嘴。“算了下次我也不夢你,咱倆就扯平了。”
“沒良心!”皇帝瞪她一眼。
“那就是有了?”唐果笑彎眼睛。
“小妖精!”
皇帝和老婆小別勝新婚。河蟹大業激情甜蜜。
同樣的夜晚,史太君看到了一張謀求許久又意料之外的契約。
七十來歲的老太太興衣得差點兒心臟病發。有了這個她在賈家的地位、她那寶貝孫子的前程都有了保障。
只是,這麼大個事,咋沒聽賈璉提起呢?
賈家人折騰了大半夜。
二月初九。
“和林家有關?”唐果皺眉,“能是什麼事啊?”
“林平殷是林家原來的族長,他來到京城,又住進賈家。事情十有八九是關係到林嶽叔侄。賈家人這次倒是嚴守秘密。一時還查不出。
我估計不是好事。”皇帝道。
“我寫信給義兄,讓他提防着吧。”唐果道。
二月十二,黛玉及笄。
林嶽仔細觀案了來觀禮的史太君和王氏等人。心中憂思更深。
那家人..彷彿是與有榮焉,似乎黛玉笈禮排場大、參禮人身份高。他們也跟着臉上有光一樣。
這....唐果收到了類似的分析報告。
究竟怎麼回事?按賈家人的行事作風,史太君沒當上主人和主賓,不應該是說個反應啊。
“別擔心。果兒怠記了?上次咱們給慈淨大師寫信,慈淨大師回了四個字‘順其自然’。咱們且看着吧。也許。賈家的秘密咱們就快要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