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夜裡,宋陵快馬加鞭終於踏入了揚州地界,這一路他日夜兼程,騎得其是辛苦,連迅電這樣的神駒,在勉力奔馳到宋府門口後也忍不住倒下了,三天的行程中,只有中間那一天在江寧府休息了一下,其他時間都是在趕路,莫說是馬就是人也累得不行。
不過江寧府一行,他的收穫也是不少,分號順利開張,那張百分之二十利潤上繳的收據商會也簽了,早在離開江寧府的當天,他就讓人秘密帶着這張收據以及先前簽署的協議一定送到京城去,交由總商會定奪。
而另一件事,就是在江寧府,當真有許多官差奉上命在尋一個人人,不過是否是如詩,就不得而知了,他們對所尋之人的身份極度保密,只能探之失蹤的人乃是從京城來的,而且還是個女子,能引得這麼多人尋找的,其身份必然非同一般,在來的路上宋陵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此事告之如詩,他希望能幫她尋回失落的記憶與過去,可是又很怕,倒不是怕如詩會離開自己,而是怕她現在的快樂會隨着記憶的尋回而終結,這是他最不願見的!
幾經掙扎,他還是決定告訴如詩,畢竟她有權知道自己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宋陵拍了幾下脫力倒在地上的迅電後,拾階而上,入夜後的宋府大門掛着兩盞燈籠,將門口照的通亮無比。
在敲了幾下門後,裡面立刻有了反應,門緩緩被拉了開來,開門的是個小廝,他在看到宋陵後。先是一愣,回過神後向宋陵匆匆行了一禮後就跑了進去,一邊跑一邊還大叫:“齊管家。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宋陵被他這番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同時也有些不滿,他才走了幾天,這府裡的人就這般沒規沒矩,不知道齊伯在弄些什麼,邊想邊走了進去。還沒等走了幾步,齊伯就從屋裡衝了出來,不止他,後面呼啦啦的跟出了一大堆人,他們在看到宋陵後什麼也不說,悉數就跪了下去,齊伯當先垂着頭自責萬分地道:“老奴有罪,老奴沒看好小姐,老奴該死!”這幾日來。他日日在自責與尋人中度過,當真是五內俱焚,現在可算是盼到少爺回來了。
如詩?她出什麼事了?宋陵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顧不得其他抓起齊伯就道:“出什麼事了?如詩呢?她在哪裡?”
“小姐……”齊伯不敢直視宋陵焦急地目光:“小姐她失蹤了!”“失蹤?!”宋陵萬沒想到自己趕回來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會是這個,暈眩的感覺向他襲來。身子不由晃了幾下。幸而只是一下即過,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是失蹤地是如詩啊,他怎麼冷靜的下來!
連宋陵自己也愕然,什麼時候他對如詩變得如此在乎!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我說清楚!”宋陵勉強壓下心中地焦急,嚴厲地說着,若不是眼前這個是從小看他長大的齊伯,他的口氣會更不善.z-z-z-c-nz-z-z-c-n
齊伯低着頭沒說話,手衝阿大揮了一下,阿大立刻明白,他壯着膽子走到宋陵面前,一五一十地將當時發生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然後他又跪下來哭喪着臉道:“少爺,是小的無能,小地沒有保護好小姐,您罰小的吧宋陵瞭解了整件事後瞪了阿大一眼:“你們是該罰,不過一切等找到小姐再說,我問你,你們這幾天在找人的時候,有沒有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有用的消息?阿大的腦子一下子有些轉換不過來,什麼叫有用消息,倒是齊伯聽到後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他回道:“少爺,我們把小姐有可能去的那幾條街上的人都問了個遍,有不少人說見過一個像小姐的人在他們那裡買過東西,其中有一個賣饅頭包子地人說曾經在他那裡買過饅頭,照時間來算,應該是最後一個見過小姐的人!”
“其他的呢?”宋陵迅速地分析起得到的信息來,如詩喜歡買一些小東西,既然她最後買地是饅頭,那就表示她買了饅頭之後沒走多遠就遇事了,看來這事還得從賣饅頭地附近入手。
“沒有了!”齊伯愧疚難當的說着,他派出去那麼多人找三天,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萬一小姐要是有個好歹地話,他可怎麼安得下心啊!
宋陵也不浪費時間,略略一想就道:“選幾個精幹靈活的人和我一起去,其他的人就留着吧!”
“少爺您一路辛勞,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不如先由老奴帶人去找!”齊伯心疼宋陵的身體,不忍他過於勞累。
宋陵搖頭道:“找不到如詩我哪有心情休息,倒是齊伯你這幾天一直在操勞,還是先下去休息吧,如詩的事由我來辦!”見其主意已定,齊伯也不再說,少爺的脾氣他是清楚的,典型的說一不二。
出了宋府後一路向北,在阿大的領帶下宋陵他們很快就來到了賣包子的所在,由於現在是晚上,所以外面已經沒人擺攤子了,整個大街顯得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也沒有,連打更的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只有深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其實大晚上的來是查不到什麼東西的,這個宋陵明白,但他實在等不到明天,在賣包子的攤子附近有幾條小衚衕,其中有些是死衚衕,經常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乞丐在這裡露宿過夜。
街道已經派人找過好幾遍了,不可能再有線索,現在只能希望這些衚衕中能有什麼線索吧,宋陵把帶來的人分成幾組,分別進到衚衕裡仔細的去搜。
而他自己則一個個衚衕口的看過去,他所看的非是爲其他,而是找那裡面是否有乞丐。既然衚衕裡有乞丐,說不定他們會看到些什麼。可惜讓他失望地是接連找了兩個都沒發現有人,直到第三個才隱隱約約看到有什麼東西蜷縮在裡面。看樣子應該是個人,宋陵拿過一盞燈籠提在手裡。朝裡面走去,同時運功於身,只要一發現有什麼危險,立刻就能應對。
幸好他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蜷縮在裡面的果然是個蓬頭垢面地乞丐。他醒來後看到眼前的宋陵嚇了一跳,深更半夜怎麼突然跑出這麼個人來。
“你不用怕,我只是想問你點事,問完就走!”宋陵耐着性子安撫了他一下,看到他閃閃縮縮不敢說話地樣子,他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手上道:“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話,這錠銀子就是你的,如何?”
看到銀子,那名乞丐的眼都直了。慌不迭地點着頭,深怕點慢了那銀子就飛走了,宋陵這才問道:“三天前你在這裡或附近有沒有看到過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大概這麼高!”他用手比了一下如詩地身高。
乞丐搔搔頭回想起三天前的事,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印象。阿大聽到宋陵的話趕過來道:“少爺。當時小姐出來的時候穿得是男裝!”
宋陵暗罵自己糊塗,怎麼忘了。他趕緊補充道:“是一個男人,不過很漂亮,就像女孩子一樣,有沒有印象?”
聽到宋陵的補充,那乞丐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脣動了一下,但旋即就搖着頭很肯定地道:“沒見過!我什麼都沒見着!”
聽到他的回答,宋陵的神色極爲沮喪,本以爲會有消息,哪知卻是一場空歡喜,他有些不死心地道:“你真的沒見過?”
回答他地還是很肯定的搖頭,宋陵總覺得那乞丐肯定的模樣有些怪,他無奈地直起身對阿大道:“我們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見他要走,那乞丐涎着臉道:“那銀子……”
宋陵看也不看手上地銀子就扔給了他,那乞丐連聲道謝後從懷裡拿出一個紫色的小荷包,珍而重之地把銀子放了進去,就在他準備將荷包再次放回懷裡地時候,一隻手閃電般地伸了過來,沒等他看清動作,本來握着的荷包就不見了,再仔細一看原來荷包是被阿大奪去了,這下可急紅了眼撲上去就要搶:“把錢還我,這是我地錢!”
宋陵皺着眉斥道:“把錢還給他,好好的搶他做什麼?”
阿大避過乞丐的搶奪後把荷包拿到宋陵面前激動地道:“少爺,這個荷包我見過,是小姐當日離府時帶的,這個乞丐在說謊,他肯定見過小姐,說不定小姐的失蹤與他有關!”他手指着乞丐,而那名乞丐聽到阿大的話頓時慌了起來,錢也不要了,奪路就跑。
然宋陵是何許人,豈能讓他在眼前跑了,何況還關係着如詩的下落,當下他也不急着追,等乞丐快跑到衚衕口的時候才單足頓地,騰身而起,衣袂翻飛,幾個折身間便追上了乞丐,人還在空中,劍已在手,待得人落地後單手執劍往後一揮,寒光閃閃的劍尖分毫不差地指在乞丐的頸間。
乞丐已經嚇得不會動了,雙腿打着哆嗦直叫娘,這也太玄乎了,不止會飛還憑空多出一把劍來,親孃咧,這要是再多走一步自己的脖子就要見血了,沒等他轉過念來,宋陵已經回過頭來,森寒如雪的目光掃過他:“說!”
見識過宋陵利害的乞丐再不敢說什麼不知道了,他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出來。原來當時他在街上偷了個人的錢帶,被人追的緊就躲到了這裡來,用一隻籮筐蓋了起來,所以不管是如詩還是襲擊如詩的人都沒有發現在衚衕裡還有一個人。
“我當時看到那位很漂亮的公子拿着個饅頭走了進來,然後在他的後面還跟着一個人,他趁那公子沒注意的時候一下子用手絹捂住了公子的嘴,接着那位公子就暈了,然後那人就扛着公子走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這個錢袋是他們走的時候從公子身上掉下來的,我看錢袋漂亮裡面又有錢就把它撿了起來,你們要是想拿走的話,我還給你們就是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他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數說了出來,深怕慢一些那把閃着寒光的劍就會脖子上開個洞出來,在錢和命之間,他當然是選命了!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你剛纔不說?”宋陵接着問,劍沒有要移開的意思,他不動,那乞丐也不敢動一下,他再怎麼快也快不過這位會飛的爺啊:“我聽到你們要找那位公子,那他肯定是出事了,我怕會連累到自己,所以不敢說!”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裡罵自己笨,幹嘛要拿出那個錢袋來,要是不拿出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阿大跑過來道:“少爺,你看他會不會又是在撒謊?”這個乞丐剛纔說的沒一句實話,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又在編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