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齊伯根本不知道如詩被迷暈的事,就算他知道也猜不出是何人如此大膽,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官家的力量。?
回過頭來說如詩,當她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間臥房之中,一時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
如詩扶着暈呼呼的腦袋從牀上坐了起來,她記得……自己在街上走,然後走進了一個衚衕,再然後……對了!?
如詩驟然站了起來,她最後的印象是有個人拿着帕子把她迷暈了,接着她醒來後就到了這裡。?
如詩打量着屋裡的情形,這裡擺設的東西不比她的飲雪軒差,應該是一個有錢人住的地方,可是會是誰呢?她揉着還有些暈的頭試着想要去開門,結果不出她的意料之外,這門早就被人在外面鎖住了,到底會是誰呢??
難道是宋陵生意上的對手?想借她來威脅宋陵?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而且憑宋陵在揚州的名望,應該沒人會這麼大膽纔對!?
不過她倒也不慌,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有人費那麼大勁把她擄來,那麼肯定會出來和她見面的,絕不會就這麼把她關着,她倒想會會!如詩的臉上浮起一抹淡然若定的微笑,與她平日裡的模樣有很大的區別,就彷彿是換了一個人,然這一點如詩自己並沒有發覺!?
雖然門被鎖住了,可窗應該沒有都鎖死吧,她不想跑,只想開窗透透氣而已在試了好幾扇後,終於發現有一扇是能打開的。?
這扇窗的外面是一個小小池子。裡面放養了不少魚,換而言之她根本就不可能跳窗離開。?
沒有讓如詩多等,很快門外就響起了鎖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是一陣輕言,像是在吩咐什麼人。待門被打開後一個人走了進來,在那張還算不錯的臉上正帶着幾分略顯邪異地微笑。?
“是你?”如詩驚訝無比,她沒想到進來的這個人居然是自己認識的:“方爲信,你抓我來這裡做什麼?”她一口道破了來人地身份,原來這個人就是曾糾纏過她的方家二少爺方爲信。?
“不不不!”方爲信不以爲然地搖着手指:“如詩小姐千萬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抓你來地意思,只是想請你來我府裡坐坐罷了!”說話的時候他的眼一直貪婪地盯着如詩絕美的容貌。?
如詩壓下驚訝改以嘲諷的口氣道:“請我?原來方少爺請人是用迷香地,這我倒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還坐坐?你這分明是綁架!方爲信,你的膽子可真大,難道你就不怕王法嗎?”她不拘言笑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威嚴。?
方爲信臉皮厚的很,根本不在乎如詩的諷刺:“我倒是想正經的請如詩小姐來,可你幾次都拒絕了我,就連昨日早上我登門造訪。都被你拒絕了,不得已之下才用了此法,若有冒犯小姐的地方還請原諒!”“昨日?”如詩恍然一驚。如此說來她豈不是已經睡了一天了,那齊伯他們肯定擔心極了。現在肯定滿城的尋找。可是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她人竟在方府內。?
方爲信打開手中的摺扇解釋道:“不錯,你已經睡了一天了!”說到這裡他上下打量着如詩道:“果然還是換上女裝漂亮。你是我見過最美麗地女人!”?
被他這麼一提醒,如詩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身上原先的那套男裝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陌生地女裝,難道……她臉都白了,抓着領口驚惶地道:“我的衣服,難道你……你……你這個無恥之徒!”想到自己地身軀有可能被方爲信看過,如詩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方爲信合上摺扇,難得正顏地道:“你大可放心,這衣服是我讓婢女替你換地,我是很想得到你,可還不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真地?”如詩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眼中充滿了戒備:“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把我關在這裡,如果讓宋陵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宋陵,又是宋陵!”方爲信臉一下子扭曲起來,他一伸手,在如詩避過之前鉗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然後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告訴我,宋陵到底哪裡好,值得你一再的記着他,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你告訴我!”?
如詩掙扎了幾下見沒什麼用,索性就不掙扎了,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宋陵哪裡都比你好,和他相比,你什麼都不是!”?
“你!”方爲信的怒火被她這一句話全部都給勾了起來,手上的勁道越來越大,然如詩就是忍着不肯呼痛,從她的眼中方爲信看到了倔強與堅定,這讓他無端的涌起一陣無力感。?
默默地鬆開手,無言地望着如詩被她捏紅的下巴,他的神色突然柔了下來:“疼嗎?”他又想去觸摸,可這一次如詩沒有再讓他碰到,後退幾步道:“方爲信,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喜歡你,我要得到你!”方爲信毫不隱瞞的說出了心中的話:“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我要你心甘情願的接受我。”?
“不可能!”如詩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方爲信不惱反而還笑了起來:“不着急,反正我有的事時間,可以慢慢磨,總會磨到你答應的那天!”?
“你準備關我到什麼時候?”方爲信的態度讓如詩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說過,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如果我永遠都不答應呢?”?
“那就永遠關着,反正我時時能見到你也不錯!”方爲信的眼中閃着極度危險的光芒,他似乎是鐵了心要得到如詩。?
聽到這個話,如詩笑了起來,輕輕地笑着。頭亦輕輕地搖着:“你太天真的了,你以爲宋陵見到我失蹤會無動於衷嗎?他一定會找到我的!”?
方爲信很有信心地道:“不可能,他就算從江寧回來。也不知道是我帶走了你,他絕不可能找到這裡來地。”?
如詩的信心比他還要堅定:“他會!我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我的!而你也會後悔你今日所做地一切!”如詩的眼中閃着異樣地光芒。宋陵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這一次肯定也不會!?
咱們走着瞧!方爲信在心裡咬牙暗說,不論宋陵是否真能找到這裡,他都不會讓其帶走如詩的,他的東西誰都不能帶走!?
方爲信還要再說什麼。一個下人走了進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方爲信的神色馬上爲之一振,揮手讓下人出去,然後自己走到如詩跟前:“你好好休息,要是餓了或有什麼事就叫門外的人,我不會再鎖門了,但是你也不要想逃跑,乖乖留在這裡啊!”?
如詩轉過頭理也不理。方爲信也不以爲然,轉身出了門,他一出去。如詩強撐起來地堅強立刻崩潰了,她怕了。真的怕。怕這個方爲信會說的出做的到,將她囚在這裡一輩子。怕以後真的見不到宋陵了!如詩退到牀上,雙手環膝而抱,臉埋在雙膝中間低低地啜泣着,宋陵你在哪裡,你快點來救我,我好想回去!?
方爲信退出門後,快步離開,繞過假山小池,來到了正廳處,裡面並排坐着兩位年約五十左右的人,左邊的人與方有信有幾分相像,正是方爲信的父親,也就是方家的掌權人,方堂!?
左邊地那個身穿知府官服,體型有些發福,此人正是揚州的知府大人:耶達,也是方爲信的姑父,方爲信地姑姑是耶達的元配夫人。?
其實真正要論實力,方家在宋、方、錢、杜四大家中根本排不上第二,至多隻能算第?
他們能壓下錢家,成爲僅次於宋家地第二,就是有耶達這個揚州地父母官在背後撐腰,方爲信的姑姑極有手段,雖然耶達在她後面納了很多小妾,可對她還是聽話得很。?
方家下面店鋪有很多,錢自然也不少,雙方正好可以各取所需,這麼多年下來,爲耶達疏通了不少關節,而耶達也盡是將朝廷方面有好處地差事分給方家。?
方爲信進去後拱手低頭道:“見過父親,見過姑?
“信兒你過來!”方堂向其招手道,他與耶達的面色都不怎麼好,方爲信依言上前不解地道:“爹,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等方堂說話,耶達在旁邊道:“你爹沒事,是我有事,我這個知府就快做到頭了!”他苦着一張臉。?
方爲信吃驚地道:“姑丈你這是出什麼事了,怎麼好好的說起這話來了,難道是朝廷……”?
方堂重重地嘆了口氣接過話道:“不錯,就是朝廷,還記不記得前些日子咱們湊錢幫你姑丈去浙江總督那裡疏通的事?現在出事了,有人不知用什麼辦法,蒐集了好些個江南一帶官員賄賂的事,並統一上報朝廷,現在皇上已經下旨將所有涉案的官員統統抓起來,帶回京城受審,你姑丈的名字也在其中。”?
耶達一拳捶在茶几上猙獰地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好事,我一定扒了他的皮,看他還怎麼鬧騰!真是沒事找事”?
方老爺子安慰道:“老弟先消消氣,不要急,咱們這不正在想辦法嗎?”接着他對方爲信道:“信兒啊,你腦子比你大哥活泛,快幫你姑丈想想,還有什麼轉還的餘地沒,要不咱們再想辦法上京城疏通一下?”方堂心中清楚,他們方家能有今日,與這個身爲知府的妹夫幫助是分不開的,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耶達出了事,只怕方家也要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