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馬六甲被火山蟲咬了幾口暈了過去,劉毅和柯克西並不爲所動,要嘗試被火山蟲撕咬的滋味,於是有毛拉族戰士走到他們身前,讓他們伸出手臂。
劉毅和柯克西,互相看了一眼,將袖子一捋,露出手臂來,那毛拉戰士二話不說,出手如風,就將用火山蟲製作而成的“毛拉族成年禮護腕”套在在他們的手臂上,然後又跑來一個戰士,每人拉着劉毅的一隻手,防備他如馬六甲那般,將火山蟲摔死。
此時,周圍的毛拉戰士都靜氣屏聲,瞪大眼睛看着火堆附近的兩個人。而那吉拉大小姐,也一臉擔心的看着劉毅,唯恐這位聖使大人受不了疼痛,然後被毛拉戰士所鄙視,如果是那樣的話,必定會降低此次前去除妖的士氣,也不能服衆,調遣起來可就麻煩了,無論那個種族他們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佩服勇者和智者。
篝火噼噼啪啪的燃燒着,全場鴉雀無聲。
護腕上的火山蟲,在火焰的炙烤下,一個個的甦醒過來了,它們的頭部晃動着,併發出了微弱細碎的“唧唧”之聲,它們試圖從護腕中掙脫,可是身子卡在了裡面,出不來,於是它們很憤怒。它們腹部亂晃,覺得感到下面有肉,似乎可以扎進去的樣子,於是就狠狠地紮了下去,它們將逃不出去的憤怒全部釋放在了這狠狠的一紮上。
劉毅的手臂被火山蟲這麼一紮,猶如被火炙烤,本是鬆弛的肌肉,忽然之間緊繃起來,瞬間額頭就冒出了汗珠子,然而火烤的滋味剛剛開始,火燒火燎,疼痛傳遍了全身的神經,就連頭髮稍似乎也在冒火,他不由自主的咬緊牙關跺起了腳,似乎是在減輕痛苦。一旁的柯克西也是如此,雙腳將地面跺的啪啪響。
然而,這痛苦纔剛剛開始,這種火燒的滋味大約持續了十幾秒,但這十幾秒劉毅覺得一場的漫長,火燒的滋味猶如燒到了他的骨頭,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痛,無一處不哆嗦,就見他雙目圓睜,牙齒緊咬,臉部的肌肉竟然全部僵硬起來,整個人的臉部看起來,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猶如殭屍,看不出一絲疼痛的表情,如此表情,倒讓周圍毛拉戰士豎起了大拇指,那吉拉大小姐,在一旁看着劉毅堅毅的臉色,不由得心生佩服,眼神閃爍着愛慕的光芒。
劉毅跺了幾下腳之後,感覺火燒的疼痛並沒有因此而減少,便停止了跺腳,隨後就感覺手臂如同被人用冰刀一刀一刀的切割,又冷又疼,那是一種冰冷的痛苦,剛要適應這種痛苦,忽然又感到如同火燒,那種滋味就猶如在天寒地凍的冰雪裡穿着短袖走了十幾公里之後,忽然又遇到了火焰山,冰冷的肌肉瞬間被火烤的滋味,難受的要死,鑽心針扎難以形容,再然後,又感覺身體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火山蟲撕咬一般,再然後……
這種疼痛語言來去形容,很明顯失去顏色,詞語再多,也不足以表達劉毅內心翻涌的心情,但他一直就那樣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兩分鐘時間裡面的每一秒就如同過了半年……
忍受痛苦的時間的每一秒總是漫長,而享受陪着美女烤火爐的時間總是那麼的短暫……
劉毅沒有要求停下儀式,年幼的柯克西竟然也沒有要求停下儀式,而且柯克西在忍受疼痛的時候,又忽然想起了父親,他在想,如果父親能活過來,就是讓我再忍受上如此的痛苦千百遍那又如何?或許,劉毅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這誰又知道呢
!
兩分鐘說快很快,只是瞬間,周圍的毛拉戰士看着篝火旁的兩個人,除了最初的十秒之內,跺了幾下腳,隨後的時間內都是咬緊牙關一動不動,跳躍的火焰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汗珠子閃閃發亮,發亮的不僅是汗珠子,還有劉毅和柯克西兩人身上的光芒。
兩分鐘到了,那些憤怒的火山蟲也排放完了身體內的毒素,變得蔫了吧唧,但疼痛並沒有火山蟲毒素排泄完而消失,反而變本加厲,火烤刀割、冰封血脈、萬蟲撕咬、萬獸抓撓、百箭穿心,這所有疼痛的滋味時而分離時而聚合雜糅在一起,一波又一波的襲擊着劉毅和柯克西全身的神經、肌肉,疼痛分子似乎佈滿了全身,就連血液裡和骨頭裡似乎都存在着看不見摸到不到的疼痛。
這時,毛拉族戰士們發出叫好聲,一波接一波的喝彩聲傳到劉毅耳朵中,然而他還在繼續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真的如馬六甲所言,特孃的比割肉還痛苦。
喝彩聲中,毛拉族戰士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佩服之色,他們見到馬六甲那麼菜,還以爲眼前這兩人承受不了火山蟲的撕咬,但看它們表現,似乎比本族的人做的還要好,都打心眼裡對兩人表示尊重,正所謂的,真的勇士敢於面對火山蟲的撕咬。
抓住劉毅手臂的那兩個戰士,見時間到了,便解開了他手臂上的護腕,並問道:“感覺如何?”劉毅嘴巴未動,咬肌上揚,嘴角顯出了僵硬的笑意,從牙縫蹦出了一個字:“好!”
好字一出,圍觀的毛拉戰士紛紛鼓掌。而柯克西那邊卻出現了意外,在儀式結束的時候,雙眼一番,暈了過去,那兩名在一旁守護的毛拉戰士,急忙火促的將柯克西擡到了帳篷進行緊急治療。
日拉公子走上前,對劉毅說道:“厲害!不愧爲聖使!”
然而劉毅此時正在承受着第二大波疼痛,嘴角一揚,沒有說話。其餘的毛拉戰士勾肩搭背圍着篝火跳起了舞蹈,嘴裡嗚嗚啦啦的不知道在唱些什麼玩意,估計應該是祈禱之類的歌曲。
劉毅就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眼前是一羣毛拉黑人戰士,在眼中不斷的轉圈,篝火輝映之下,這一切猶如夢幻。
又過了五分鐘之後,所有的疼痛忽然消失,全身暖洋洋的。
吉拉大小姐在這五分鐘之內目不轉睛的看着劉毅,眼中異樣。
日拉公子在這五分鐘之內也是看着劉毅,眼神又最初的佩服變成了驚訝。
劉毅承受完火山蟲撕咬之後的五分鐘疼痛,他並未覺得有什麼,只是感覺這個痛苦比被咬的疼痛更加強烈,然而或許是因疼痛延續的慣性讓他的肌肉已經變得麻木了,而且在這五分鐘之內他瞪大眼睛將自己想象成了一塊頑石,任由你風刀切割,暴曬雨淋,我自一動不動
。
就是這五分鐘,讓全體毛拉族戰士由佩服的心情變成了敬畏,因爲,在毛拉族當中,只要進行完兩分鐘的成年禮,就可以了,在儀式的過程中,可以大喊大叫,可以撞牆,可以蹄蹦亂跳,但唯獨不能哭泣不能流淚,勇者是不能流淚的。
一般而言,兩分鐘之後可以服用他們族內的一種減輕疼痛的秘藥,來緩解被火山蟲撕咬之後的延續痛苦,因爲,延續的痛苦比被撕咬更加的強烈,那已經不是忘記一切痛苦的痛苦了,而是一種可以要人命的痛苦,族內的戰士也曾試圖去嘗試被火山蟲撕咬兩分鐘之後的痛苦,但算上被蟲子咬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五分鐘,一般在三分鐘和四分多鐘之間,雖然普通戰士裡面有一個人承受這種疼痛超過了五分鐘,但那人也因此——疼死了!
被疼痛疼死是一種什麼感覺?
在毛拉族中,有一個人承受這種疼痛超過了六分鐘,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毛拉大人,但,他的時間也僅僅只有六分半鐘而已。
而劉毅,承受被火山蟲撕咬以及之後的延續痛苦,加起來整整七分鐘!
這是什麼概念?
這是毛拉族迄今爲止都沒有人能達到的高度!
對於毛拉族的戰士來說,七分鐘是一個天文數字!
七分鐘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七分鐘是一個可以在被火山蟲撕咬之後,在體內產生了抗體的七分鐘!
七分鐘之後,當再被火山蟲撕咬的時候,便不會有一點兒痛苦!
有很多人想去嘗試,但卻都失敗了!
承受火山蟲撕咬兩分鐘不是傳說,然而去承受後續的五分鐘,是一個傳說!就連當今的毛拉大人都沒做到的事情,然而眼前的這個一米八的漢子,就那麼看似風輕雲淡的承受了下來!
這如何不讓毛拉族的戰士們吃驚!
如何不讓他們佩服?
毛拉族的戰士們沸騰了,嗷嗷叫着跑向劉毅,劉毅這剛舒坦過來準備活動活動筋骨,卻被熱情的毛拉戰士擡了起來,扔到了空中,他們嘴裡不斷的喊着:“勇士,勇士,勇士……”
這兩個字在這地下世界裡迴盪不已,喜樂了年華,動亂了春秋!
站在篝火旁的吉拉大小姐,眼神一直跟着空中上下起伏的劉毅,小心臟裡十五桶水上下亂顛簸,眼神中閃出一種日拉公子從未見到過的色彩。
日拉在一旁看着姐姐吉拉的眼神,心道:“姐姐動心了!”然後他轉頭看了看興奮的毛拉族戰士們,又擡頭看了看遠處的黑暗以及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煤山,心裡說道:“煤山老妖,你的死期到了!勇者戰士由真正的勇者聖使率領,必定所向披靡!”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