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反正舒服的差點睡了過去。而池池顏又進來了,將乾淨的換洗衣服放在旁邊。淡綠色的衣服,是一些簡單的樣子。池顏背對着她道,“時間不早了,你早些起身吧,不然你的身子吃不消。”
敖葵已經覺得身子有些暈乎乎的,也不敢多呆的,失憶,待到池顏走了以後便跟着站了起來穿了衣服。
那一日付瑤說的話都留在敖葵的耳邊,知道她想見到公子益,但是敖葵覺得公子益應該沒有死。那樣一個好人不會這麼久死了的。她出去的時候池顏正站在一棵桃花樹下,長身直立。
昨夜池顏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得爛醉了。
根本沒有來得及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日醒了之後纔算是回憶起來,也不算是耽誤什麼事情。她走過去的時候池顏正好轉過身子,嘴角處含着笑,“身子可舒適了一些?”
哪壺不開提哪壺,敖葵的老臉上面扯了扯連笑也扯不出來。池顏道,“我準備了一些吃的,都是你喜歡的,吃一些吧。”
桌子上面放了許多的小吃,無一不是精緻的。都是敖葵愛吃的東西,都是他做的,以前他哪裡會做這些,都是她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學來的。敖葵的肚子也餓了,看着那些東西食慾也不錯。
她走過去,池顏便坐在她的身邊。將東西往她的面前推,什麼也不說只是笑着。
敖葵一面吃一面問。“公子益找到了嗎?”
帶一個人進去見付瑤這倒是很容易,用個隱身術就好了。
這樣付瑤也能夠解除那個不安,和擔憂,或許能夠忘卻。
池顏搖頭,“公子益已經死了。”
這委實是出乎了敖葵的意料,接着池顏道,“雖然他死了,可是我將他的骨灰帶回來了,或許也能夠給付瑤一個念想。”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是公子益雖然死了,可是他的魂魄必定還在地府,還沒有來得及投胎轉世,或許她們能夠讓付瑤與公子益見一面。池顏懂得多,敖葵問池顏也靠譜,“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人與死了的人見面呢。”
招魂敖葵不會。
她問了池顏,一臉期許的看他。
池顏端着杯子往脣邊送水,依舊是暈出了一絲笑意,“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麻煩一些罷了。並且這東西對身體傷害極大。你或許承受不住。”
漪瀾真君敖葵雖然不喜歡,可是扶搖姑姑她卻是喜歡的。爲了這個敖葵也會幫,哪怕只耗去自己的修爲這也行。
“你有辦法?”敖葵問。
“辦法是有。”池顏道,“可是我不想告訴你。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敖葵,你可知道若是你用了這個辦法必定會讓你自己的身體..........”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敖葵不想在同他說下去。不耐煩的打斷,“你只管告訴我該怎麼辦吧。”
她決定了要做的事情那便是必須要做的,所以說池顏也不會再去阻止,自己取下了腰間的蕭與敖葵道,“用自己的靈力使用催眠術,就好了,但是你用的越久靈力好順就越大。”
“我知道了。”敖葵道。
那把蕭通體碧綠,敖葵認得,是在桃溪看見他吹過的。
她握緊了蕭拿着公子益的骨灰盒便離開了這裡。
敖葵決定爲了付瑤織出一個夢境,她是一個神仙四海八荒裡面很難得一見的上神,所以說要做這個也是很容易的。敖葵抱着東西到了皇城的時候,付瑤在亭子裡面躺在貴妃椅上。
她的髮鬢依然用釵子輕輕的挽住,血紅色的釵子。而他的臉卻是卡柏,沒有少女的瑩潤,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連骨頭也凸了出來。
她躺在那裡看見敖葵來了之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伸手與敖葵歡喜道,“你來了。”
她的手裡面是一個弧形的小瓷杯,裡面的便是公子益的骨灰,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後便是一捧灰燼。
敖葵點點頭,看了看自己手裡面的東西與付瑤道,“我來遲了。”她將骨灰盒子房子桌子上面同付瑤道,“公子益我還是沒有救回來。他已經去了,不過我帶回了他的骨灰,我想他應該是想回到你這裡的吧。你找個地方將他安置好了吧。”
付瑤很平靜,看着敖葵微微的笑。點頭道,“他現在總算是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覺了。”付瑤笑了笑與敖葵道,“都說落葉歸根,我倒是很想將他留在我的身邊,可是我怕他會不安寧,所以還是找個地方將他安置了吧。”
一個王后這些權利還是有的。
不過兩天付瑤便找到了地方,在皇城城外。
那一日她換了常服,帶了敖葵出了城門口。付瑤將地方選在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個聚財的好地方,並且很是隱秘。付瑤也沒有在墓碑上面棵任何東西,只是立了一塊無字碑。她站在那裡同敖葵道,“若是我以後死了,勞煩你將我也葬在這裡吧,我們生不能在一起,死也是想在一起的。”
她說的很是認真。
那一日回去之後付瑤再次來找她了,之前的付瑤是冷冷的不愛說話,可是現在呢。她會笑了。雖然笑容淡淡的總是有種憂愁的感覺。,但是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她站在敖葵的門前問敖葵道。“你問我前世今生,是不是你也可以預見前世今生呢?敖葵,你幫我一個好嗎。看看我能不能再次見到公子益。”
敖葵的眼睛放光。
付瑤是當她是什麼都會吧,偏巧不巧,他都會啊。敖葵笑了笑道。“我可以幫你織出一個夢境,現在公子益還沒有投胎,現在還有機會喚出他,走進你的夢裡面,你不是想看見他。如今我便能夠通過這個辦法讓你們相識。”
“真的嗎?我還能夠見到他。”付瑤此刻想的不是那個人已經是鬼。
他們陰陽相隔。
做這些事情是有損福氣的,所以池顏才擔心。
敖葵點頭。
付瑤在得到他的確定之後才高興的離開了敖葵的房間。
敖葵的音律不好,她研究了很久這些纔算是將這曲子摸了個通透。慢慢的有了一些感覺,招魂曲子只是招魂的,而要讓魂魄入夢這纔是最難的。所以敖葵一邊要吹曲子一邊還要分心讓公子益的魂魄能夠見到付瑤。這些委實是有些難度,而敖葵又是個懶人,學靈力又是學的一半。她有時候都懷疑自己這個上神是怎麼修來的。
而這個時候姜國戰亂四起,姜國缺少大獎,節節退敗,新帝一直忙於朝政,每日同大臣們都在商議這件事情。姜國已經到了危機四伏的階段,他是一個帝王看待這些自然比其他的重。而付瑤則又與他鬧彆扭。不是鬧彆扭,那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可是他們兩個算不算是夫妻,就連新帝也不明白了。
他們若即若離,說是夫妻也只是名義。
更多的時候他們不是夫妻。
成婚的時候他出走,半年也沒有見她。他們很少見面,就連一般的朋友都不如。而付瑤很喜歡這個樣子或者是不想要見到他。大臣們都紛紛給出了許多建議不過都是一些無稽之談,新帝無奈之下只得提出親自領兵作戰。他自小習武,又看兵書,自然是雄才大略,剛剛一出口便無數大臣反駁。
新帝臉上驟然間變冷,“你們若是平日裡面提出意見有反對這麼積極,或許姜國比現在會更加繁榮,百姓會更加安定。”
新帝說的是事實。
一個帝王最苦的莫過於沒有一個能夠說實話的大臣。
是以新帝其實也很痛苦。
在新帝帶兵出征的前一晚,他夜裡面站在宮殿裡面睡不着便去看付瑤。而付瑤那雙修長的手也就是毀在了那一夜,那雙手彈得了一手的好琴,各種精妙的曲子在她的指下都能夠被彈奏出來,且有一種迴腸的氣勢。那一夜那柄刀滑過她的手,穿過她的手心,毀掉了付瑤的所有信心。新帝到了付瑤宮殿的時候她已經睡下,新帝沒有讓人去叫醒她,只是自己走了進去,坐在牀榻邊上看着她。付瑤的面孔沉靜,側着身子熟睡了過去。
而付瑤醒來的時候是因爲感覺到身邊有人。她翻身翻不過去,卻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溫溫暖暖的。她睜開眼睛,這時候是半夜,大殿裡面還燃燒了許多的蠟燭,像是新婚那一夜燃燒的喜燭。新帝躺在他的身邊,英俊淡漠的眉眼,新帝的眉頭微微皺緊,眼睛下面有一些青黑,臉色有些憔悴。這張面孔其實很容易讓人心動,可是她就是愛不起來。
如果說她沒有在人海之中遇見公子益,說不定她就會愛上他。
付瑤想到了公子益,走之前她還是好好地,而後她見到的只是一把白骨。公子益是因爲他而死的,叫她如何去原諒他。他明明知道公子益與她的事情,也知道公子與她沒有可能,可是卻還能夠痛下殺手。這個人說過,要給他教訓,如今她領略到了,果然是不一般。帝王做事情一向是冷血絕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