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角便跑了過去,還沒有到便不見了那聲音,她愣愣的站在那裡愣了許久,這是她虛幻出來的,希望那個人會出現.....可是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呢。
她脫下大紅色的喜袍,疊的整整齊齊的,然後很平靜的躺在牀上,那一夜付瑤幾乎沒有睡,一直睜着眼睛看着那一對燃燒的紅燭,慢慢的燃燒完。成了灰之後始幹。或許她也要等到那時候纔會心死吧。
窗外的月色依然很好,從窗櫺處投射進來。
像是照進了她的心裡面,一片慼慼然。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宮裡面早就傳開了,新帝沒有在王后的宮裡面住下,反倒是寵幸了其他一位妃子,而宮中流傳王后失寵的消息早就流傳開了。丫頭說的時候付瑤只是下了些,那些妃子過來請安的時候也是懶懶散散的,付瑤坐在那裡也要等許久才見到那些妃子搖曳着身姿從門口走進來。新帝的好兩個妃子都是做王的時候娶進門的,都是陪了他多年的妻子了,兩個女子自然美麗。但是比之付瑤來又差了不少。
看見付瑤一身金色後服心裡面恨得牙癢癢,可是就是不敢說什麼,只敢明裡暗裡的來。
付瑤也不計較,反正她不去惹事,這兩個人也不會將樹木氣撒到她的頭上。事實上也是如此,新帝從來不會來看她,除了成婚的那一日新帝去過她的房間裡面,便再也沒有踏過碧落宮。
兩個寵妃當她不存在似的。每日的請安也省了。
付瑤還覺得清淺,這樣她不必裝的那麼累了,每日去等他們也麻煩,這樣安安靜靜的也不錯。碧落宮,果然是碧落宮,名字不朝氣,委實很適合她。她閒來無事便去書房裡面看書,或者是刺繡,她做很多衣服,全部都是想着公子益的身形來的,想着他大概有多高。每一針都是她的全部思念,她的功夫不錯,針腳綿密,繡的花紋也是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
敖葵在一邊看的委實是糾結。
針腳功夫不是三天兩頭就能夠成的,當初她爲了繡腰帶下了不少的功夫,可是還是那樣。所以,敖葵還是很愧疚的。付瑤也很認真的在學習一些東西來打發時間,新帝雖然不來這裡,可是該發的還是照常發,比較是一國之母也不敢怠慢了。她每日將自己關在碧落宮裡面,很少與人說話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待着,敖葵看着很是心酸。
宮外時常傳來他們的笑聲,可是笑聲是他們的,若是那個人換了,或許付瑤會花了心思去討好他們,可是現在付瑤不會。
而兩妃恨付瑤。
付瑤也看的開。兩個人都很得寵,論家世也不差,若是沒有她的介入皇后的位置便是從兩個人裡面選出來。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卻成了一個硬生生的插足者。她本就不該計較。嫁過來之後她除了新婚之夜見過新帝之外,便沒有見過他。也着實看出了新帝是個守諾言的人,付瑤很是安心。既然不能給希望就不該讓他絕望,這是付瑤的想法。
而她則是將那種思念當做是想念,在一點點融進心裡面。
這種默默的想念無關乎任何人。
只關於她自己。
這樣不會傷害任何人。付瑤常常聽見一邊的人在說誰誰誰又得到了賞賜,聽見兩個妃子與皇帝做了什麼事情,那些宮娥在她的眼前不說可是後面卻也是會說的。會不滿付瑤。
她已經想通了,並將公子益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在心裡面搭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裡面只有他們自己。她並不想見到新帝或者誰,可是有些時候不是自己想如何便如何的。就比如天上要下雨,你能夠讓她不下雨嗎?你想生兒子也不定能夠生的出來。
那一日付瑤在院子裡面走走,並沒有走出宮外。
平日裡面這裡幾乎沒有人會來。可是那一日偏巧不巧,天上下起了雨,大顆顆的落了下來。她急忙的收了東西往屋子裡面跑去,卻還是在花廳裡面看見了新帝與一個妃子。
那一日本來是豔陽天。
風吹柳飛,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可是那一日偏偏下了雨。並且遇上了這兩個人。這便是註定了沒有什麼好事情。
故事其實是那樣的,付瑤從殿外跑進來,正好遇見了外出來的宮娥,怕她出去走走沒有帶傘出去送傘的,沒想到門口便遇上了,她便帶着宮娥回來了。正好看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頭上冠了白玉冠,腰間陪着玉帶,長身直立在那裡。
付瑤想了許久纔想起是誰,她眯起眼睛看了許久許久,想起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約莫還是記得是半年前見過一次。這半年裡面過得很少平靜她都忘記了有這事情。付瑤的臉色頓時便蒼白了下來。
已經許久不見,她幾乎快要忘記了。如今再次出現,付瑤心裡面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在他沒有轉身之前付瑤想躲開,可是她身上有一股很清淺的味道,她進門的時候新帝便已經聞見了,在她沒有來得及躲開前他便捉住了她。
“去哪?”冷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來。
付瑤的心猛地一顫。
心知自己是逃不過了索性直接面對吧,她抱着剛剛做好的衣服轉過身子。看見新帝抿着的脣,整個人像是塊冰。
“怎麼,王后不認識朕了?看來是許久沒有來過這裡了。讓王后都忘了。”新帝冷冷道。
付瑤估計心裡面巴不得他永遠不來。
好似她就是一個隨處丟棄的東西,想起來纔會來理他。
付瑤的身子一哆嗦,,微微的皺了眉頭,挺直了身板,心想自己在怕什麼。擡頭面對新帝的目光。“怎麼會不認識,只是妾身這一身着裝不能見王上,還是容許妾身先去洗漱一下吧。”
她身上穿的是最平常的布料,最簡單的衣服。
沒有身邊那位妃子的華貴,頭上只有釵子固定住自己的發。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妝容,清湯掛麪的十分的樸素,卻帶着一份清新的感覺,新帝緊緊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這樣的付瑤其實已經很好。
清水出芙蓉。
看慣了濃妝豔抹,付瑤這樣的感覺很得她的心意。
“不必了。”
新帝冷冷的道。慢慢走近她,看她手裡面抱着一件藍色的長袍,是男子的衣服。心裡面一喜,將她手裡面的東西拿過來。他想或許付瑤之前是騙人的,其實心裡面還是念着她的。
他去拿衣服付瑤有些不捨,可是新帝執意要看,付瑤也不能說不行啊。
於是新帝拿去裡。
那件袍子做的很細心,一針一線無一不精細,看的出來做了很久了,下了一番功夫。新帝看着心裡面很是歡喜,不經意的看了看,想要比一下卻突然記起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尺寸又如何做衣服。
新帝立即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冷冷一笑,將衣服扔在了地上。
付瑤心驀然間一涼,心知不好,她的把戲怎麼能夠瞞得過新帝呢,是以付瑤平靜的接受着之後的事情。其實付瑤的嘴巴是哆嗦的,想要轉身逃開,新帝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冷冷的逼着她問道,“我很可怕嗎?你就怕成了這樣,還是我哪裡比不上那個人讓你如何也忘不了,我如何做也不能走進你的心裡面。付瑤,我給你這些時間不是讓你躲在這裡想,而是讓你去忘了他。”
付瑤拼命掙扎想往後躲。
因爲新帝的目光讓她想到的是恐懼。讓付瑤只想要逃離,逃得越遠越好。
那種逼迫的目光讓她感覺的只有怕。
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扶搖在那一瞬間想到的依然是公子益。她一失神整個人已經落進了新帝的懷中,只聽見頭頂上一個粗暴的聲音響起,“都給我滾出去。”聲音是嘶聲吼出來的。新帝依然生氣了。
宮娥妃子都不敢多做停留,即便是外面已經要下雨了也跑了出去。
而大殿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之間都能夠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付瑤像是一隻溺死的與,只管等待着發落。
那些人都是不看身後的跑出去,皇城裡面便是以新帝爲中心,誰會惹怒新帝,除非不要命了,拿着自己的前途打賭。他們離開之後新帝才冷冷的看着她,將付瑤的身子扳過來,讓她看着他。
像是一棵參天大樹一般禁錮住付瑤。
面色有些生氣,可是一瞬間之後又變得十分溫和。面色溫柔,姿態親暱。他輕輕的挑着付瑤的下巴,而付瑤則是擡眼看着他,眼中依然沒有任何的神采。新帝挑着她的下巴問道,“付瑤,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他想要出宮,和公子益在一起。可是他斷然不會允許。付瑤看着新帝不怕死的回覆道,“我想要什麼你都知道,你何必再來問我呢。”
新帝蹙眉,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語氣一頓,冷冰冰的說道,“付瑤,你當真要如此,難道我的真心就那麼不值得珍惜嗎?”
付瑤愣了愣。有一代天子的真心實在是要不一起,他註定是衆多女人的夫君,可是她想要的公子益能夠給。她擡頭望着新帝,“我要不起,你又何必強迫我呢。當年不過是那樣見過一面罷了,你留下的只是我的剪影,你心裡面的一個執念。那並非就是喜歡。”
付瑤的目光閃爍。
微微一笑。“聖上,那種感覺你不會懂。那種一生一世想要在一起的感覺。”
新帝目光中冷冷衣衫。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一生一世?”他冷笑。“好一個一生一世,可惜我偏偏不讓你們如願,付瑤憑什麼,既然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我告訴你。你不是想見到公子益嗎,我偏偏不讓你見到,我要讓你們兩個受盡折磨,我要讓你們明明很近卻要飽受那種相思的痛苦,既然你們讓我如何不好過我又何必要讓你們好過呢。”
他死死的捏着付瑤的下巴。
“付瑤,要痛苦就一起痛苦吧,我一起下地獄那就一起下地獄吧。你看怎麼樣,反正你已經不在乎了不是嗎,可是我要看看你有都沒不在乎。”
新帝的做法就是變態。
敖葵在一邊看着。
奈何他們不能夠站出去,只能夠看着,不然會違背規律。
新帝堂堂一個帝王,卻陷入了兒女情事。對待感情還是這樣看不開,敖葵覺得很悲傷,作爲一個帝王其實不該有這樣的感情,帝王不是普通人不能夠隨意的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時刻都要掩藏心思,新帝在這上面委實是有些不成熟。或許感情是人最基本的情感,被陷入其中而已無可厚非。是以,敖葵還是能夠理解的。這種時候她也經歷過,只是容易陷進去的人總是受傷越深的。所以最好還是不要陷入進去,陷得太深了。
付瑤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只知道幾日之後新帝派人送來了衣服,還有許多的頭飾。那一日天色甚好,新帝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傳旨。“娘娘,今夜聖上設宴,娘娘身子已經大好了,也該出去走走了。”
話裡話外都是說,你必須去。
付瑤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新帝是鐵了心要折磨她。所以付瑤只管等着接受就是了。那一天付瑤挑了一件紅色的禮服,讓人梳了妝。戴上繁雜的頭飾。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梳洗過了,覺得麻煩,也覺得這樣恨累贅。心裡面很不喜歡,也很壓抑,既然要面對那也就的熟悉這個身份了。她身上的衣服,髮鬢無一不是按照王后的禮儀來的。十二層的朝服,層層堆積在付瑤的身上,好似一層層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