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將軍府前人熙嚷嚷,有兩匹駿馬疾馳而過,兩名持劍的黑衣男子勒馬停在將軍府前,楚離與十三停下來之後府前站着的兩個將士已經扣劍走到了兩人面前,將馬匹牽住往另外一邊走去。
楚離握劍在前跨進將軍府門,十三一聲不響的跟在身後,院子裡面的僕人這時候都已經恭恭敬敬的彎腰叫道,“將軍安好。”
說完並不動待到楚離離開之後那些人才開始各做各的,將軍府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在府外的時候便聞見了一陣陣的花香。按着這個時間定是蘭花無疑,楚離卻是沿襲了老將軍的性格喜歡這花,倒沒有其他花那樣的繁雜,花朵也不華貴,隱藏在枝葉中暗含了一股暗香。
這將軍府原先是蜀國未亡時修建的一座王爺府邸,蜀國滅後便被鍾昊天下令好好修葺一番賜給了楚家。這些年楚離在這附近圈了些地方建立些園子起來,找了很多能工巧匠將園子按着各處不一的樣式修建,也找了許多奇花異草。
這個時候還在夏天開頭,並不是盛夏時節,氣候並不顯得悶熱,加之偶爾會下着濛濛細雨,細雨潤物,冬天剛剛過去春寒也剛走了不久,大地回春,園子裡面四處生機勃勃,綠葉抽着嫩芽一片新綠,碧波盪漾着漣漪呈着弧線往岸邊輕涌。
楚離回府之後便在亭子裡面坐着,這亭子建在半山之上,從亭子裡面從下而望視角極好。這個時節早已經有人採好了新茶,皇帝喜歡喝茶,尤其愛好君山銀針。楚離剛剛回府便見有一個容色秀麗的丫頭走了過來。
這丫頭叫秦小樓,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她母親是這府裡面的廚娘,自小便在這將軍府裡面長大,秦小樓也自小跟着楚離身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這丫頭年紀雖小卻很是聰明伶俐,將楚離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也會在楚離之前想到許多的細節。
楚離剛剛回府之時秦小樓便知道楚離回府定會先到這亭子來,於是便直直的趕了過來。楚離剛剛落座便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這個時候正是女孩子長個子的時候,楚離離開帝都半年之前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秦小樓跟着母親回了老家祭祖,時隔些日子再看秦小樓卻見她長高了不少。
楚離記得他離開之前秦小樓還是一個孩童的模樣,這次回來發現秦小樓竟然長到了他胸前的位置,眉眼也長開了一些,也長了許多肉,臉龐粉粉嫩嫩的笑起來倒像是兩個小籠包。一雙眼睛越發水靈。
秦小樓雖小不過該有的禮節卻是有的,她過來先對着楚離盈盈一拜,欣喜的說道。“將軍回來了,小樓回來之後才聽說將軍回來過呢。”她轉着身子轉了一圈問楚離道,“將軍,你看我長高了嗎,娘說我長高了很多呢,你答應過我的,等我長大了就帶我去軍營裡,讓我學習槍法上陣殺敵呢。”
楚離倒是笑,與站在身邊的十三對視一笑,“在過些年,你娘就該琢磨着給你找婆家了,等到小樓長大了將軍府就是你的孃家,你若是願意去軍營裡面看看還好,這軍營裡面出了一個美嬌娘,你讓我的士兵們可怎麼練兵。”
秦小樓微微一笑,“將軍淨會取笑人。”她說道,“前幾日皇上派人送了今年的新茶呢,我找管家買了一套紫砂茶壺泡了茶水,將軍,我現在泡茶的功夫可好着呢,你坐在這裡等着我去拿東西來啊。”
秦小樓並不等楚離答應便轉身匆匆拋開了。
楚離看着那姑娘跑開腦海間浮現出一個人影來,也是瘦小的身子,一顰一笑卻是牽動人心。他不由得將那塊環形玉佩拿出來放在手間把玩。十三在一邊站着倒是不知道爲何將軍爲何這樣開心,只一塊玉佩罷了。況且那玉佩並算不得名貴,倒是不知道是何來路。
楚離微微的喚了一聲。“十三。”
十三在一旁應聲點頭,“將軍。”
“吩咐下去,若是有一個女子拿着麒麟玉佩來便派人暗中保護着那女子,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護着她。”楚離說道,他的勢力遍佈於姜國,只要麒麟玉佩出現找到沐離便不是問題。
自從沐離離開之後他總是會想起這個女子來,只是幾日的相處罷了腦海裡面的那道影子便揮之不去。
十三在一邊深深凝眉,從來沒有見過楚離派人這樣做過,也沒有見過楚離將誰放在心裡面,難道是那個女子?在荒野客棧裡面遇見的那個女子,當初楚離可是衝進火場將這個女子救了出來的,根本不顧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十三在一邊不得不開口道,“將軍。”
“十三,你越了規矩。”楚離收好玉佩有些微怒,“我一直當你是左右手並不注意這些,我做的決定自有我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情無須你多言你交代下去便是了,這個女子不能出什麼事情,必須要好好保護她。明白嗎?”
平安當鋪算是一條支線,而楚離在姜國境內四處都有爪牙,經商下海無一不做,加之邊境由他鎮守,海陸上面也不乏有交易進行,海上有海盜這些普通商人便不得不依靠這些軍隊的保護。海上之路便也就在楚離的掌控之中。其中還有許多培養好的暗衛,不出時日便能夠找到沐離。
十三微微頷首道,“屬下明白了。”
這時候秦小樓已經端着一個茶具走了過來,身後跟着一個小丫頭那些火爐與一些炭火。她站在桌邊用壺燒了水,那個小丫頭用扇子輕輕的扇着炭火燒火。秦小樓便將茶具擺放出來,又放置了一個較大的瓷瓶在一邊。
她站在一邊將茶取了出來放進茶壺裡,用燒好的沸水泡好,又用茶壺蓋蓋上,約莫過了些時間之後再將泡好的茶水倒了出來,用的是那些茶水沖洗茶具,待仔仔細細沖洗了一番在將茶水倒進瓷瓶中去。
再取茶出來依着之前的樣子泡好,隱隱的便聞見了一股清香的茶氣,楚離閉着眼睛聞了聞笑了笑。
睜開眼睛之時只見到秦小樓將茶蓋掀開,她說道。“君山銀針最講水溫了,水不能太燙,出來的茶水纔好,泡好的茶湯湯色呈黃澄色,而最絕的是這茶泡好之後茶葉會在最開始的時候衝向上面,隨後才徐徐下沉,三起三落,並且這茶滋味甘醇甜爽,留與口中自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許久那味道都不會散呢。”
秦小樓將那茶水倒在茶杯裡面,果真見那茶水澄黃,浮起的茶葉一根根似是銀針。
楚離執杯將茶水送至脣前,小小的喝了一口,那清香瞬間便在脣齒間劃開了一般,他閉眼微微的聞聞那茶香耳邊卻是秦小樓不樂意的聲音。
“真是的,討厭鬼又來了。”
楚離一杯茶喝完,茶杯剛剛放在桌子上面秦小樓依然笑意盈盈的爲他倒茶水,韓易盛從遠處的的小徑裡面走出來,見到楚離先是拜了拜,“將軍。”
楚離示意秦小樓爲韓易盛倒杯茶,卻見那丫頭十分不樂意,轉而卻似是而非的笑了笑。“韓先生哪裡需要喝茶啊,我們這些人喜歡把玩的東西韓先生必定不喜歡。”
說完也站在一邊便再也不動了。
韓易盛在楚離面前只是看了看秦小樓一眼便未多說話了,之前他見着丫頭在房子裡面成天弄着一些稀奇玩意又貪玩,不由得多說了幾句,卻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記恨上來了。
他已經年過四十,卻依然十分年輕,一身書生的打扮,灰布衣衫上身穿了一個深色的馬褂。他看了看秦小樓卻見她翻了一個白眼便不在多話,楚離也自然看出了秦小樓的這些小心思便親手端了茶壺倒了一杯茶水。
他笑道,“小丫頭不懂事先生不要和一個不懂事情的丫頭計較。”
楚離發話這韓易盛哪敢說不,忙點頭道,“是是是。”
楚離倒好了茶水,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先生若是不嫌棄便坐下來喝杯茶吧。”
這對於韓易盛來說可是天大的恩寵,楚離出了名的閻羅之名,他長的十分耐看卻殺人如麻,韓易盛親眼見到楚離處決那些敵國敗將,一刀下去毫不猶豫,被人稱之爲冷麪閻羅。他韓易盛雖然得楚離的信任,這就如伴君如伴虎,楚離若是哪天不願意抽出劍將他處置掉也沒有人會說些什麼。
這時候他是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楚離心思難猜也不知道如何在想,驚的韓易盛一身的冷汗,慌忙之間也找不出什麼拒絕的法子只得點頭。“是是,多謝將軍擡愛。”
那杯茶放在面前,韓易盛也顧不得那杯茶還是滾燙的便喝了下去,那副模樣秦小樓在一邊看着直髮笑。
那笑聲從少女的脣角輕輕的溢出,輕靈的笑聲在此刻無疑是一陣諷刺。
楚離放下杯子看着韓易盛微變的臉色,擡頭對秦小樓說道。“小樓,沒事就下去玩去吧。”
秦小樓也十分不喜歡韓易盛,得了令便與另外一個丫頭快步離開了,秦小樓的身影消失之後楚離才輕輕的口杯語氣清淡的問道,“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