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
“爹地!”
“爹地!”
三個聲音同時撕心裂肺地大喊。樓重陽看向他們面露微笑,嘴裡卻噴出鮮紅的血。
君若煙的腦袋“嗡”的一響,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流川明月掙扎起身,第一個想到的是檢查兩個孩子是否安好,但兩個孩子幾乎和他同時起身。他們不約而同地跑向樓重陽哭喊着:“爹地,不要死,不要死!”
“我們一家人不要分開好不好?”樓歡歡這樣早熟穩重的孩子也只是一個孩子,在看到樓重陽一身的血跡後,恐懼讓他張大着嘴巴聲嘶力竭地哭喊。
流川明月拿出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跑過來查看樓重陽的傷情。
樓重陽用着微弱的聲音說:“別管我,你去看若煙。她傷的嚴重不嚴重。”
流川明月看到他們一家四口這樣感情深厚,有些不懂地問:“你這麼愛若煙,爲什麼要傷害她?”
樓重陽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兩雙睜的大大的眼睛,兩張揪成肉包子的小臉。看到樓重陽張開了眼睛,那雙黑黝黝如水葡萄的圓眼睛首先發出驚喜的光。
“爹地,爹地醒了哎。”
樓重陽渾身痛得骨頭想要散開,但是看到兒女關心的小臉,他樂得忘了還有疼痛這回事。
樓樂樂小心翼翼地摸摸樓重陽纏着繃帶的臉:“爹地,還痛嗎?我幫你吹吹?”
樓重陽故意板着臉說:“你不是說我不是你爹地了嗎?”樓重陽一句話把樓樂樂說蒙了。她愣着,臉紅紅的,一幅要哭的樣子。
樓重陽馬上就後悔不該這麼逗孩子的。正要笑着開口哄哄孩子,就聽牀邊有個憤怒的女人說:“樓重陽你個王八蛋,今天你就給我說清楚!要是,你不認歡歡和樂樂,我帶着孩子立馬兒離開。”
樓重陽側臉,看到一臉痕跡,嘴角還有口水的君若煙虎姑婆一樣地瞪着他,如果他膽敢說出不符合她心意的話,他的身上就會被飽以老拳。
樓重陽看得出君若煙剛剛還在牀邊趴着睡的,那頭凌亂的頭髮配着臉上的各種痕跡搞笑得很。樓重陽想笑,只是沒有那個膽兒
。
聰明的人都知道在發飆的女人面前要用哀兵之計。
“若煙,你看我也算是爲了孩子們把老命都豁出去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樓重陽立刻從冷酷的老爸變成了可憐的小綿羊。
君若煙冷笑着站起來,雙手叉腰,右腳敲打着地板:“你不說這事兒,我還忘了這茬兒。多謝你的提醒啊——“
君若煙的臉變得猙獰兇狠,她氣勢洶洶地指着樓重陽罵:“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你以爲你是無敵鐵金剛啊?你能抵擋飛車?!“
“你就不想想,你要是有個萬一,你讓我和兩個孩子一輩子內疚自責啊?”君若煙越說氣勢越強,最後簡直要把房頂給掀翻了。
君若煙的手作勢要去掐樓重陽的臉,樓重陽還沒有出聲,兩個孩子就一起喊:“媽咪,爹地受傷了。”
樓重陽趕緊順着杆子爬:“對,老婆,我受傷了。我的背好痛啊。”
君若煙心軟了,但她還是裝着不在乎的樣子說:“誰讓你逞英雄的。”
樓重陽看出君若煙已經投降了,只是還要裝裝樣子罷了。
樓重陽一邊用眼睛的餘光偷偷觀察着君若煙的表情,一邊更大聲地哼哼着。樓樂樂在旁邊幫腔:“媽咪,快看看吧。爹地好難受。”
樓樂樂則嚴肅着小臉說是要去找醫生。
君若煙終於端不住了。她緊張地詢問:“哪兒痛?是不是傷口裂開了?醫生明明叮囑過,要你不要亂動,說話不要太用力,你偏偏不照辦。”
樓重陽指指腰側,感覺好像有熱乎乎的液體流出來。不會是真的傷口裂開了吧?
樓一龍得到通知匆忙趕到醫院,心急如焚的他沒有敲門就闖進病房。
“重陽,重陽,你沒有怎麼的吧?”樓一龍忘了這事一個應該安靜的病房,大聲嚷嚷着就闖了進來。
樓一龍一走進病房就看到君若煙站在病牀邊,揚起手去揍樓重陽,樓重陽被揍的地方鮮血淋漓。
樓一龍被怒火衝昏了頭,他獅子吼一聲:“君若煙,你怎麼這麼歹毒?趁着重陽受傷,你出手這樣狠!”
樓一龍揚手給了君若煙一耳光,這
一耳光打得又快又急,讓所有人都傻了眼。跟在後面進來的樓夫人和郝流螢也愣在門口。
等到所有人都醒過神來,君若煙的臉上已經浮現了五個紅紅的指頭印。
郝流螢義憤填膺地走過來給樓一龍壯聲勢:“這樣的惡毒女人就該打。一旦自己得不到了,就想毀掉。你的心態嚴重陰暗。”
樓重陽看着君若煙臉上的紅手印怒了,他先是努力冷靜地對樓一龍說:“爸,你不要逼我恨你。”
然後,圓睜着雙眼大吼:“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樓夫人看到丈夫被兒子的話弄得不知所措,她坐過來批評說:“重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你爸爸說話?”
郝流螢立刻搭腔插花:“對,要走也是不相干的人走,你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親人走?”
樓重陽把郝流螢當空氣,根本不理睬她。他悲憤地笑着問樓夫人:“那麼母親大人,我想問一下,我的父親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逼着我的妻子和我離婚,趕走我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金貴的兒女。”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爲了成全那個姓郝的女人嗎?那我就納悶了,他到底是我的父親,還是姓郝的父親?!”
樓一龍也被惹惱了,他生氣地責問:“爸爸想要給你找一個配得上你的妻子不對嗎?這個女人折磨你,爸爸看着心疼,維護你不行嗎?”
樓重陽要大聲吼回去。君若煙牽着兩個孩子的手說:“你不要和你父親爭執了,我帶着孩子先走。你有什麼話,慢慢和你父親談吧。”
樓重陽看到他們都要走,恐懼立刻爬滿了身體。他害怕會再次失去他們母子。
“我不許你們走!”
君若煙冷靜地說:“你不要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性好不好?你該知道,我是最沒有權利任性的那個人。”
樓重陽狹長的鳳眼陰狠地眯縫着,咬牙說:“若煙,我說你有任性的資格,你就有。”
君若煙的淚水嘩地涌了出來,仔細想想,這個世界上唯一寵她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可惜她沒有這個福氣當他一輩子的伴侶。
“我,你,你先養着傷。我,我走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