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帶着一隊人馬火急火燎趕來的時候陸挽傾正一邊拉着言寄的衣領一邊急切的想證明自己是女兒身可以以身相許。
“陸挽傾!”陸林厲聲喝住她,言寄才一臉驚恐的從地上爬起來理了理衣袖。
“既然小……妹妹沒事了,那在下先告辭了。”
說罷言寄閃進隨阿昭來的馬車,飛也似的離去。
“哥哥……”陸挽傾乖乖低頭認錯:“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擅自溜出來,傾傾甘願受罰……”
“好了。”陸林一把抱起陸挽傾:“再有下次,腿都給你打折了。”
“不會了,我發誓。”陸挽傾抱着陸林的脖子撒嬌。她知道大哥嘴硬心軟,說了多少次打斷她和二哥的腿也不曾實行。
天已經完全黑了,各個營帳亮起燭火,衆人圍在營帳前的篝火邊炙烤白日所得的獵物,美酒笙歌好不暢快。
陸林請了隨軍的軍醫給陸挽傾把了脈開了藥。
“你看看,太醫都說你傷寒未好完全,你需得靜養。”陸林開啓絮叨模式:“我帶你來本意是讓你好生散心,不是讓你擅自做主,惡化傷寒。哦對了,今日救你的人你可知是誰家的公子,我們須得好好感謝人家。”
“嗯嗯。”說起這個陸挽傾就來勁了:“他不顧自己危險救了我,我已經決定以身相許來報答他了。”
陸林眉頭一皺:“……我陸家可不興恩將仇報啊……”
陸挽傾哀怨的看一眼陸林:“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好了好了”陸林忍住笑:“以身相許什麼的就省省吧,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我纔不要嫁給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人呢。”陸挽傾早就被告知過她有一段指腹爲婚的娃娃親。
“你還小,現在認識還來得及。”陸林安慰她:“此處帶你回京另一個重要事情便是你的婚約,過些日子你便進太學院讀書去,和你的未來夫君也可以培養培養感情。”
“不要,我纔不要讀書呢!”陸挽傾把臉埋進被子:“我也不要嫁給一個只愛讀書的書呆子!”
“誰說人家是隻會讀書的書呆子?”
“進太學院的不都是隻愛讀書的書呆子嗎?”陸挽傾抗議:“我說好了要嫁給言寄的。”
陸林沉默思索了兩秒:“那原來便是言家的小公子?那豈不兩全其美了?”
陸挽傾蒙着頭,並未聽見陸林的自言自語,隨着藥勁上來,她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次日陸挽傾早早起來洗漱穿戴完畢便開始挨個營帳找言寄。
在被攔在好幾處營帳門口後終於有人認出了她。
穿着青灰亞麻短衫的男孩示意讓守衛撤下兵器。
“你是那個被網住的女孩?”
“你是誰?”陸挽傾看着面前面帶笑容的男孩子,有幾分熟悉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我叫林昭,叫我阿昭就行。”林昭嘿嘿一笑,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你是來尋我家少爺的嗎?”
“是啊是啊。”陸挽傾審時度勢趕忙拉住林昭的袖子:“昨日言寄哥哥救了我,我今日是來道謝的,你帶我去尋他好不好?”
“道謝的話,”林昭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陸將軍已經派人送來了好些禮品表示感謝,況且陸小姐你不必在意的,我家少爺就是這麼一個熱心腸的人。”
“你就帶我去見他吧!”陸挽傾死皮賴臉搖着林昭的手臂:“今天見不了他我可就不走了。”
林昭熬不過陸挽傾的死纏爛打還是帶她去見了言寄。
言寄正坐在案桌前讀書,手裡捧着一卷書,額前的碎髮撫過眉眼,宛如一幅水墨。
陸挽傾躡手躡腳走近,安靜站在桌前看他。言寄的睫毛很長,一下一下撲閃着,撓過陸挽傾的心。
言寄卻忽然皺了皺眉擡起眼:“你擋我光了。”
“哦哦。”陸挽傾一面應着一面退到一邊。
“你身體好了嗎?”言寄放下書對她表示關切。
“我沒事。”陸挽傾豪放的拍拍胸脯:“我自小習武,這點小病不足爲慮。”
“那就好。”言寄點點頭而後拿起書,想了想又放下:“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有的。”陸挽傾挺直腰板義正言辭道:“你昨日捨命救了我,我說好要以身相許報答的,今日是來兌現諾言的。”
言寄:“……”
言寄扣了扣腦袋:“你以爲是過家家嗎?”
“不是過家家。”陸挽傾一臉認真:“我喜歡你!”
言寄:“……”
“我們昨天晚上才認識……”
“沒關係啊,你生的好看,我不吃虧。”
言寄:“……”
言寄心說你不吃虧但我吃虧啊,但是作爲一個名門之後,他的修養讓他沒能說出這句話來。
“我覺得吧,我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有什麼好考慮的,難道我配不上你嗎?”
言寄本想拿他有指腹爲婚的婚約來搪塞,但一想到昨晚陸林派人來送禮之後他便知道了陸挽傾就是他那個自小指腹爲婚的人後,他就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只得在心裡嗚呼哀哉。
現在看來陸挽傾還不知道他們有婚約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