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望見還有紅燈籠,十分開心,指着說:“看,是燈籠啊”然後數了數,是七盞,自己心裡覺得詫異,這裡一向都是喜歡好事成雙的,爲何只有七盞燈籠。
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啊,只有七盞燈籠。”
玉蘭聽見了,連忙岔開“格格,聽那邊的蟲叫很是響亮,弄不好是個蛐蛐吧,咱們去捉了來放在籠子裡養着。”
靜雅邊走邊想,還是覺得很古怪,有點不太對勁,今天的外面格外的安靜,安靜的讓人心慌,不似往常那般熱鬧。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突然靈光一現,這什麼七盞燈籠,擺明了是七星陣吧,回身望去,可不是嗎,紅彤彤的燈籠擺成了天上北斗七星的陣勢。
靜雅頓覺一陣氣絕,茅山道士常常用七星陣來鎖住靈魂,看來此種傳言在當下果真是存在的,而且,而且,老四跟十三一定是防備上了。
靜雅大怒道,“我跟你們沒完?”擦拳抹掌準備去找老四和十三算賬,一邊說:“玉蘭,你陪我一同去吧,把這兩個月亮腦殼捉住,剝皮拆骨,正好燉來一鍋吃了。”
卻沒有聽到玉蘭的迴音,靜雅好奇的一回頭,卻見玉蘭伸手向自己的腦門點來,頓時額頭上涼涼的,靜雅用手一摸,指尖黏黏的,月光下一看,殷紅一片,原來是硃砂。
頓時,靜雅大叫了幾聲“好燙好燙,火在頭上燃燒”然後抱着頭在原地轉圈。
玉蘭嚇壞了,手裡的裝硃砂的玉匣子啪嗒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到草叢中去了。趕上來扶着靜雅“格格,格格你怎麼樣了?”
靜雅還在哀嚎“好疼,好燙啊,頭在燃燒。”老四和十三也衝了過來,看着痛苦萬分的靜雅,十分着急,命人去打水過來洗掉硃砂。
一會子功夫,忙的人手忙腳亂的,等到幾盆清水打了過來,十三親自挽袖給靜雅洗掉了額頭上的硃砂,還用力絞了毛巾來給她擦乾淨,洗的盆裡的水紅彤彤一片。
靜雅消停了會,有氣無力的看着大家,好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十三看的心裡十分心疼,晃着她“雅兒,你還好嗎?”
靜雅十指亂抓,口中嚷着“怎麼漆黑一片,怎麼不點燈,十三,怎麼不點燈,這麼黑?”
老四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豈料全無反應,三人面面相覷,難道靜雅失明瞭嗎,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擔心的時候,突然靜雅抽起這一盆胭脂般紅的潔面水來,潑在了兩人的頭上,面上,衣服盡溼透了,兩人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被靜雅扳着腦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只撞得兩個人頭冒金星,眼前一片昏花。
接着,靜雅站起來,走過去,一腳一個,踢翻了七個紅燈籠,轟轟的着起火來了,慌得守衛親兵們急忙的去滅火了。
靜雅折回身來,指着老四和十三大喊“一直以來,我把你們當成最好的朋友,最鐵的哥們,可是你們,還是當我是個鬼狐精怪,哼,還派了玉蘭來做臥底,隱藏在我身邊。從此以後,我們各自分開,再不相見,再不聯繫,哼,是我烏拉那拉靜雅遇人不淑,枉認了你們兩個!”又看了看玉蘭“還有你,兆佳氏。玉蘭,我把你當成親姐妹一般,可是還來暗算我,我白認了你了。”
說完一發狠,扭頭走了,邊走邊氣憤難捱,抽泣不止。
這下里,三人把靜雅得罪了,還得罪的不淺。
靜雅一連幾天果然連一句話也不曾同他們講過。連康熙都知道了這會子事情,責怪老四多事,惹怒了靜雅,也十分的生氣和無奈。
老四隻好忍氣吞聲,卻在爲如何哄回靜雅發愁,如今四福晉不在這裡,靜雅誰的話也不聽,惱怒起老四來了。
玉蘭悲悲切切的抽泣,眼淚把娟帕都溼透了,趕來在靜雅的窗前訴說:“靜雅格格,是玉蘭的不對,不該如此疑心你,請你責罰玉蘭吧,不要不與玉蘭說話,這比任何懲罰都要嚴重!”說完跪在窗前,靜雅透着窗縫看了一會,畢竟還是心軟,想着玉蘭原來也並不知道花妖的傳說,心裡就原諒了她,出去扶了起來,便又和好如初了。
裝可憐這一招,十三永遠學不會,他一向堅韌無比,不會示弱來取悅靜雅,爲此十分躊躇。
靜雅仍然躲着兩人,縱然見了面也不請安,直愣愣的就穿過去了,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卻沒有一點辦法。
十三隻好去求玉蘭幫忙,約靜雅出來面談,玉蘭央求了好久,靜雅才答應給十三一個機會。
這天三人在花園裡碰了面,玉蘭找個藉口迴避了,只剩下兩人在花園了。
靜雅無話可說,只是呆呆的站着,玉蘭其實並沒有走遠,躲在拱門之後看着,十三環顧了四周下,看着沒有別人,向着靜雅拱拱手道,“靜雅格格,十三知錯了,還請靜雅格格大人有大量,原諒了這一遭吧,十三給你賠禮了。”
靜雅心裡好笑了一聲,卻還是裝作生氣的樣子“不勞十三爺賠罪,靜雅不過是個小花妖而已,哪裡能夠勞動龍子鳳孫來賠罪?”
十三心裡正在不自在,聽聞此語,掏心掏肺的說:“我不想你走……”
短短的五個字,卻蘊含了太多的感情在裡面,靜雅回身望去,十三走上前來,一把擁住靜雅在懷裡,吻了過去。深沉而且長久,靜雅心裡多少的委屈,此刻也被這溫柔一點點的融化掉了,玉蘭本來應該走遠的,可是也緊緊的捏着自己的手帕,捏的越來越緊。
靜雅就這樣原諒了十三,沒有辦法不原諒,美色,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難以抵抗的,無論男女。
此後也同十三開始說說笑笑了,只是不理老四而已。
老四這次犯了愁,玉蘭和十三都得到了諒解,自己還在這裡吊着,連皇阿瑪都是嫌棄自己沒有本事了,哄個人都不會,可如何是好。
如今只有最後一計可用了。
吩咐人叫來翠竹,她本是四府的人,自然對老四言聽計從,轉告了這層意思,說是四貝勒約了靜雅格格在池塘邊相見。
靜雅倒是十分爽快的赴了約,見了老四,也沒有先說話。
“多少錢,開個價?”老四單刀直入。
“兩千兩!”靜雅也很乾脆。
“太多了,一千兩。”老四就地還價。
“那就打個折,一千五百兩,不然免談。”靜雅加重了語氣。
“成交”老四伸出一隻手掌。
靜雅與他擊掌成交。
等候的玉蘭十分焦心,問十三“十三阿哥,靜雅究竟會不會原諒四貝勒,不知道貝勒爺會用什麼方法求的靜雅格格的諒解?”
十三正在揪着一朵花的花瓣“肯定會的,四哥對付靜雅就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玉蘭好奇的問道。
十三捏起三個手指頭,搓了搓“銀子。”
玉蘭撲哧一笑,連忙用手絹捂着嘴,搖搖頭。
平白無故的得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靜雅十分的開心,賞了翠竹等人一些,剩下的揣在自己的口袋了。
有了錢,自然就是想要出去逛一逛了了,靜雅向玉蘭打聽此處的好吃玩的地方去,幾個人坐着馬車足足的逛了一天才罷,買的東西倒是裝了一馬車。
此番走走停停,直到了八月份纔回到京城。
沒有過多久,聖旨就下了,十三阿哥胤祥與尚書馬爾漢的小女兒,兆佳氏玉蘭擇日完婚。
聖旨下達後,內務府開始奉旨準備一諸事宜,辦理婚事。
靜雅縱然是心裡不好受的,不願意看見宮裡的人也爲了十三的婚事忙活,尤其是自己身處在永和宮裡,要聽德妃娘娘不停的吩咐丫頭去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的。
十四的麗景軒如今倒是成了自己的好去處,反正他每日裡也要去讀書,還要練馬練武練劍的,一整天裡倒是忙得很。
十四早就是吩咐了自己寢宮裡的奴才丫頭,但凡是靜雅來了,比要伺候自己還要上心,不然的話,回頭就是一頓板子伺候。
因此靜雅在這裡倒是更自在些,吃吃喝喝睡睡,十四命人按照靜雅的要求做了個月亮塌給她躺着,翻看十四房內的書,偶爾閒暇了有興致了,倒是看十四的幾個丫頭給十四縫製衣服鞋襪的。
十四下的書房,回來換衣服,看見靜雅待着,問道,“你怎麼的不準備給十三哥的賀禮?”
“已經命人準備去了,不過是一幅刺繡罷了!”靜雅好生無趣,躺在榻上回答他說道。
“心裡不舒服?”十四往她臉上覷着看了看“這也難怪,沒有遂了你的心願吧。”
然後語帶譏諷的說:“以後再嫁給十三哥也是可能的。”
“唉”靜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也不可能了。”
“爲何?”
“我和玉蘭情同姐妹,你讓我如何下的手?”靜雅蹙着眉頭說。
“這有何不可?”
“玉蘭說她好生喜歡十三,願意與他生同衾,死同穴的。”
“這有何稀奇?”十四一邊命人扣扣子,一邊隨口說道。
“關鍵是,玉蘭她與十三生同衾的,我可怎麼辦,三個人一個被窩也實在是太擠了些。”靜雅不無擔憂。
十四撲哧一笑“你倒是想得太離奇。”
“你是不是不願意奪取玉蘭心頭之愛?”十四考慮了下,鄭重問道。
靜雅點點頭“朋友妻,不可欺,姐妹夫,也同樣不能惦記。”
十四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要去練武場了,讓小丫頭好生伺候着,擡腿急匆匆的走了。
又剩下靜雅一個人在這裡躲清靜。
十三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熱鬧了,果真是到了這天,府中處處張燈結綵的,十分熱鬧。
靜雅不願意觸及痛處,本打算捏了個理由託人帶了賀禮過去,十四再三的邀請她,非得拉扯她去,說是如果靜雅不去的話,十三的心裡一定會非常的不痛快,連同玉蘭的臉上都沒有光彩的。
靜雅這才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不情不願的去了。
十三身着大禮之服,榮光煥發,精神奕奕,在向着前來道賀的人拱手還禮。看見十四同着靜雅一處來了,怔了一怔,照常如舊,不曾更改半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