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目標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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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唐烔已到十五里外。”

唐烔的行軍速度不快,隊伍整齊有序。

出發前一千多人的隊伍,到了下午竟然變成了二千多人,原來他不僅把資州的民團都調了過來,同時還收攏了唐官的敗兵。

整個山下二道彎扎滿了營帳,到處是人頭,唐烔並未急着攻山,而是結成連營,先把老鷹寨下山的路給封堵起來。

湘軍對付太平軍最典型的戰法就是圍,其中有一條很重要就是明主客。

防禦爲主、進攻爲客;派重兵把人給團團圍住,然後深挖壕溝,即不進攻也不撤退,揚長避短讓敵方來攻自己。

最後死熬,耗錢糧,耗雙方的潛力。

於是縱觀太平天國的中後期歷史就會發現,他們不是被軍事層面打敗,而活生生被脆弱的經濟潛力給耗死的,於是越到後期,就越是打得經濟戰。

當然後來英法西方國家支持清庭打內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平軍定都之後,失去了早期的機動能力,慢慢就越被自己的地盤化概念給打敗,這大概就是毛太祖說的存地失人吧。

唐烔在得知唐官被俘之後,已然對老鷹山的土匪有了新的認識,重新評估了這股勢力,想要速戰速決,基本不可能。

於是只好撿拾起湘軍的戰法,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這戰法雖然猥瑣了些,但是實用,不過在之前他還是想拭一拭山上的戰鬥力,親眼目睹一下山上土匪的奇怪打法。

一個百十來人,穿着雜七雜八的民團,握着刀,提着槍,小心翼翼的摸了上來,楊東方眺望着山下唐烔佈下的營寨,眉頭扭了扭,暗道老傢伙什麼意思,是打算在二道灣常駐了,又是樹營,又是挖溝。

“老大,姓唐的賊,開始試探了,要把他們打下去嗎?”

“不用,什麼都不用管,安排一個小班守着就行,箭也別放了,讓他們摸雷吧。”

想拭我,那就讓你拭吧,楊東方已經看出來了,唐烔根本不想進攻,或者今天不想,這可不好。

果然在這個民團付出十多人的傷亡,中了兩次地雷之後,唐烔就讓人撤了回去,地雷他也算是明白了,以他的認知,還無法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

所以進攻就是徒勞,根本攻不破老鷹山,就算他肯不計代價的進攻,那些個團練們也不願意。

跟着唐官出發的兩個團練已經哭訴過昨天的慘壯,強烈要求救出手下的民勇了。

用自己的本部營,那還不如割自己的肉,把黑鷹重新招來問了一次話,瞭解了老鷹寨跟黑山咀的地勢條件,唐烔不僅搖了搖頭,不好辦吶。

“大人你是要攻黑山咀嗎?”

黑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唐烔笑了:“老鷹寨還沒有拿下,打什麼黑山咀,你不是說黑山咀的地勢比這裡還要兇險十倍嗎?況且那裡路遠,很難走。”

黑鷹見此,轉了轉眼珠想了想道:“可是大人,這新民軍新得黑山咀,立足不隱,黑山咀勢必防守不足,只要我們進攻必然一擊即克。”

“官兒就是沒有繼承我唐家的精髓,所以也是這麼想的,結果現在成了別人的俘虜。”

唐烔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銳利,臉色嚴肅冰冷起來:“我再來問你,你可清楚奪你山寨這夥人的具體底細,他們有多少人?有多少火槍?他們那踩着就會爆炸的東西爲何物?昨夜襲營的響聲又是怎麼回事?”

黑鷹滿頭大汗,緊張起來,唐烔問的這些,他是一概不知道,誠惶誠恐的伏在地上不敢應聲。

“料來你也不知曉,那你說如果黑山咀也埋了那一踩着就會爆炸的東西,還怎麼速戰速決,一擊即克。”

唐烔冷哼一聲,要不是覺得黑鷹對老鷹山熟悉,還有點用,真想殺了祭旗,提升士氣,最後打發他當了一個把總讓其去後山守着,以防這裡的土匪逃脫。

那就耗吧!這回要便宜劉嶽詔這個匹夫了,唐烔面朝南方眺望,心中極不甘心的又想到這事。

不甘心的同樣還有楊東方,唐烔拭了一下就收功了,繼續讓人在山下挖溝,一副耗死你的架勢,反而不是他希望的。

殺傷敵人才是最有效的戰鬥方式,拼資源是最下策,非常不利於己方,要知道黑山咀纔剛剛打下來,正如黑鷹所料,並不穩固。

新民軍的主力都在老鷹山,黑山咀只有一個4班,加上朗學武的督工隊,五十人的戰力而以,太薄弱了。

一夜無話,兩軍對峙相安無事。

天亮之後唐烔並無其它動作,繼續深挖,繼續鞏固營寨,一副無恥到底的模樣。

不管白貓還是黑貓,能耗死你就是好貓。

精髓必須發揚光大,爲此唐烔還專門派人去城裡把昨晚的小美人召喚過來,想着晚上又可以春風一度雲雨巫山。

攻不了這山,難道還不能攻那山。

“不是想耗嗎?有種你不要走。”經過一夜思索,楊東方可不想受太平軍那種窩囊氣,唐烔要耗,要爲老不尊,他可不陪着玩。

有了主意,找來二人商議了一下,白天山上也開始忙碌起來,所有人都在尋找繩索,越多越好,不夠那就脫衣服,撕扯成條編麻繩。

另一方面,三個班輪流休息,睡覺養精蓄銳。。

白天唐烔還是沒有攻山,入夜之後老鷹山更加忙碌起來,那些表面不老實被挑選出來的俘虜挨個嘴裡塞了破布,張着嘴一根繩子從齒間繫到後腦勺勒緊綁住,手也反轉到身後綁着雙婉,在把腦後於手婉間結繩連在一起。

這樣既沒法說話也不能活動手,這個困法是李和的傑作,他說家裡從前殺豬就是這麼弄的,看到第一個成品不禁讓楊東方想念起了那幾百g的某島國來。

“胖子記住了,天亮之前一定要離開老鷹寨,唐烔這麼喜歡這裡,那這山寨就送給他好了,那些個俘虜也還給他。”在出發前楊東方還是交待一句:

“離開後直接回黑山咀,還是要防着這老東西去偷襲,那裡就交給你來主持大局了,我們沒有回來之前緊守山寨就行。”

說完楊東方帶着1班2班還有3班的一個小班向後山而去,留下帶着一絲幽怨的李和,顯然這守山專業戶是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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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大人,土匪,土匪們從後山跑了。”

“什麼!”唐烔急問道:“把具體情況說一下。”

黑鷹說道:“大人,土匪把先前被俘虜去的兄弟都綁了起來,然後驅趕着從後山破防,天黑我們也看不清情況,只當是土匪要突圍,於是放箭射殺,殺得多了,兄弟們都殺紅眼了,後來土匪們跟被綁的兄弟都四散分逃,於是,於是。。我們就去追,最後。。”

“最後土匪沒有抓住一個,自家兄弟被你們俘虜了不少是吧。”

聽完之後唐烔苦笑,黑鷹回了句是,又改口說沒抓住幾個人,因爲大都先前被斬殺了,後來才知道是自家兄弟,並且把原因歸在了那些人被堵住嘴不能出聲,不然肯定不會誤傷。

“具體逃走多少土匪,可知曉,是否是山上的主力。”唐烔現在已經對誤殺這事不太關心了,死了就死了,都是些泥腿子而以,就是多耗點安家費,但是如果能立功贖罪,便輕繞也不無不可。

這回黑鷹學乖了,不敢在說一概不知,明明不清楚有多少新民軍的人突圍了,但是咬呀極其肯定的回道:“百餘人是有的。”

唐烔沒有糾結真僞,又問:“那山中土匪怕是隻有一小半了吧。”

“應該是!”黑鷹鬆了口氣,暗暗替自己謊言捏了把汗,可是轉口,唐烔一腳就踹了過來,怒罵:“廢物,真是無能的廢物,竟然放跑了土匪,該當死罪,我要你有何用,拉出去砍了。”

“大人冤枉呀,大人救命。。”黑鷹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饒命,磕頭梆梆響。

“好,念在即刻就要攻山,便饒你死罪,先下去領五軍棍,我要你帶幾個勇猛的壯士上山,拿不下老鷹山,提頭來見。”

這時黑鷹才知道自食惡果,早知道就報少一點了。

更是明白,感情唐烔這老小子就沒把他這個過氣的老鷹寨大當家,黑山咀五當家放在眼裡,同時也明白後山那位唐烔的手下大將爲什麼派自己來報信了,感情也是來當替罪羊的。

唐烔什麼秉性,手下清楚的很,表面上一派儒將,溫文爾雅,心裡是個陰險狠辣之人,殺起人來也是眼都不眨的儈子手,當年培州一戰能把老百姓當肉盾的人,豈是善類。

這時他才暗暗後悔起來,早知道投他孃的唐烔做什麼,從黑山咀下來之時隨便找個地方風流快活不好,這要死命的活計不是自己的宗旨呀?

一邊注意腳下千萬別種了雷,一邊又腹誹唐烔:“老小子,千萬別讓爺活着,不然。。哼哼。”

就在黑鷹爲了小命提心吊膽的是侯,楊楊方正在十里外集合隊伍。

“報告連長1班全數到齊,兩人擦傷並無大礙。”

“老大我們2班也全數到齊。”

“嗯!那就跑步前進,目標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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