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車開了過來,其中一輛是路虎越野,另外兩輛都是頗有檔次的麪包,可見崢嶸武館的財力不弱。
各種渠道的生意,讓何崢嶸在幾年前就跨入了億萬富豪的行列,不屬於那種非常頂級的,可手裡幾個億還是有的。
在燕津所有開武館的人之中,何崢嶸算是最爲有錢的那個了,他混跡黑白兩道,來錢的渠道的確是不少。
路虎越野車裡下來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強悍的散打高手,最值得一提的是三十多歲的陳雲剛,他以前是燕津市散打隊的種子選手,多次在市級大賽中取得不俗的成績,算得上高手。
陳雲剛身高約莫180,身材魁梧壯碩,儘管已經是晚秋時節,可他身上的衣服很是單薄,上身不過就是黑色緊身砍袖衫,粗壯的雙臂之上帶有刺青,整個人看上去很虎氣。
如果在公衆場合看到這種人,恐怕大部分人都會遠離,生怕這人會毫無徵兆發飆傷及到自己。
陳雲剛很傲慢,全然就沒把樑風揚放在眼裡:“落升是你打的?”
“是我。”
“你活膩歪了?”
“真不好意思,你老子我,好日子還在後頭,對生活充滿熱愛。”樑風揚輕笑說。
“你的嘴倒是很滑,可你還能不能活下去,要看我的拳頭。”陳雲剛已經出拳朝樑風揚打了過來。
樑風揚預判出了他的招式,同時出拳迎了上去。
樑風揚和陳雲剛的拳頭撞擊到一起。
“嗷……”
陳雲剛的身體被震飛了出去,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樑風揚的手沒有任何問題,可陳雲剛的右手手骨卻斷裂開來。
翻滾到地上,陳雲剛不停地用左手安慰右手,同時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樑風揚。
陳雲剛以前的確在燕津散打隊呆過,打過多場比賽,可他的心裡並沒有內勁這個概念,而這個世上真正的內勁高手,少之又少。
剛纔樑風揚那一拳是外勁與內勁巧妙糅合,爆發出的能量,相當的可怕,已經超越了陳雲剛對拳頭的理解。
“打死他!”
此時喊話的是另外一個散打高手,他沒在燕津市散打隊呆過,可戰鬥力並不在陳雲剛之下,以前多次切磋都是個平手。
這人很剛猛的一腿踢來,樑風揚避開了,很快就有兩人提着砍刀朝樑風揚招呼過來。
樑風揚閃電般出拳,打飛了那兩人手裡的砍刀,很快又給一人臉上補了一拳,打斷了他的鼻樑骨。
樑風揚開始發揮掃腿的強大威能,不停地有人飛出去,不停地有慘叫聲傳來。
依舊站在地上的就剩了三個人,他們都怕了,臉孔和眼神流露出濃烈恐慌。
老田和劉秀蓮都驚呆了。
坐在寶馬x5裡一直沒下來的大美人杜碧彤也驚呆了。
剛纔的打鬥很快很慘烈,樑風揚固然是瀟灑至極,可崢嶸武館過來的人卻慘烈到了極點。
“回去以後告訴你們的館主何崢嶸,老子叫樑風揚,老子是北城區燕津大學前門醉仙食府的老闆,老子很憤怒,想讓老子消氣,必須拿個兩百萬過去,否則老子就拆了他的武館,要了他的命!”
鏗鏘有力,洪亮如鍾,晚秋的風中,樑風揚得瑟了一個過癮。
寶馬x5的車門再次打開,一條修長的腿邁出,很快,杜碧彤整個人下了車。
嬌美的臉頰,飽滿的上身,修長的雙腿,細膩的肌膚,人間少有的美人啊!
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受傷嚴重的人,頓時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有的人雙眼放光,有的人流了口水。
他們的心情只能用愣登愣登來形容了,因爲他們的心跳快而有力。
“劉姨。”
這個嬌美到讓人不敢相信雙眼的女人,也叫她劉姨,這讓劉秀蓮非常的意外,她依舊沒答應,卻有了那麼點受寵若驚。
以前像這種身上透着高貴氣息的女人,都不會拿正眼看她,以前她不知道受過多少白眼。
她甚至還被一個貴婦放狗咬過,好在那次在路上,那隻狗是寵物,她一聲尖叫,就把那隻狗嚇瘋了,瞬間竄到那貴婦的懷裡。
那貴婦心疼說,兒子,別怕,媽在呢。
她不過就是個賣烤肉串的,可眼前這個高貴嬌美的女人,竟然真的叫了劉姨。
“你是……”
“我是醉仙食府的另外一個老闆,我叫杜碧彤,以前經常聽老田提到你,每次提到你,老田都是老淚橫流。爲了你,他不知道醉過多少次,發過多少次瘋,甚至還想從我手裡拿個幾十萬,哪怕走遍全國,也要找到你!”
杜碧彤說出來的是蜀省的鄉音,而且這些臺詞都是樑風揚耗費腦力想好的。
當時對臺詞時,杜碧彤狠狠把老田給鄙視了一番,可老田對這表達真心的臺詞萬分滿意,豎着大拇指,點着腦袋說,高,真是高!
劉秀蓮很清晰地聽了出來,這個美麗的女人,和她是老鄉。
剛纔杜碧彤說出來的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在劉秀蓮的心裡掀起任何波瀾。
可見,劉秀蓮對老田的痛恨,已然如鋼板一樣堅固,這道痛恨構建而成的牢固的牆,極難摧毀。
劉秀蓮心中的那種親切感只來源於高貴女人杜碧彤,與老田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秀蓮的雙眸溼潤,眼淚隨時可能奪眶而出,甚至想撲到這個女人的懷裡大哭一場,可她找不到理由啊,不能因爲這個女人叫了她一聲劉姨,她就撲到人家的懷裡去哭。
更何況,在這場慘烈的打鬥之前,她還在烤肉串,她的身上繫着圍裙,髒兮兮的,會弄髒了這個高貴女人身上華美的衣服。
地上橫七豎八的人都已離開,聽不到鬼哭神嚎的痛叫。
這條很落寞的大街上血跡斑斑,證明剛纔有過慘烈的打鬥,一個巔峰級高手修理了一堆人。
在樑風揚和老田的幫助下,劉秀蓮把烤肉串的鐵架子滅了炭火,放到了只有十個平方的簡陋小店。
如果不是因爲情況特殊,樑風揚還真想坐在這簡陋的小凳子上,嘗一嘗劉秀蓮烤的肉串,用心品味一下那種味道。
當務之急,是立刻離開這裡,因爲剛纔的血腥,這裡已經從落寞之地變成了是非之地。
既然來了,就要把劉秀蓮帶走,哪怕劉秀蓮不答應,樑風揚還是會叫劉姨,樑風揚微笑說:“劉姨,上車吧。”
“不了。”
“不上車,你就會招來厄運,崢嶸武館的人,不會放過你。”樑風揚說。
“哦。”
劉秀蓮不傻,她知道,自己已經在巖昌區呆不下去了,哪怕是那種很慘淡的生活,也過不下去了。
樑風揚打開了車門,劉秀蓮又走神片刻,就坐到了寶馬x5的後排。
劉秀蓮以前哪裡坐過這麼高檔的車,車內高級的裝潢震撼到了她,座椅很舒服,靠上去讓人享受。
有錢人的生活,真好,可她這輩子從不奢望變成有錢人,只要能平安活着就行。
樑風揚和老田分別坐到了劉秀蓮的兩邊,杜碧彤坐到了駕駛席上,寶馬x5頗有動感駛出了這條蕭瑟的大街。
劉秀蓮指路,很快便開到了兩公里外一個陳舊到極點的小區,儘管是黑夜,依然可以通過昏黃的路燈看到牆壁上寫出的“拆”字。
這個小區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已經被巖昌區相關部門定義爲危樓,決定在一年內爆破掉,然後高樓大廈平地起,一片繁華從天來。
地下室的房間,劉秀蓮第一個進了房間,然後,樑風揚、杜碧彤還有老田也進來了。
沒有什麼值得收拾的東西,拿了換洗的衣服,拿了銀行卡,一行人坐進了寶馬x5。
車在路上飛馳,午夜即將來臨,路況很好,車速很快,車內迴盪着優美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
老田和劉秀蓮都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但都能聽出來,是鋼琴彈奏出來的。
那優美的旋律,將他們的思緒帶回多年以前。
那場婚禮很簡單,是在一處平房的大院中舉行的,幾桌酒席是老田的廚師朋友做的,就擺在帆布帳篷裡。
酒席吃到一半,大雨傾盆,帳篷倒塌,當場就有前來參加婚禮的人說,這並不是一個吉祥的日子。
那句話聲音很小,卻深深刻在了劉秀蓮的心裡,到後來,老田越發混蛋,吃喝飄賭,對她拳打腳踢,她經常會想到那句話,這並不是一個吉祥的日子。
後來離婚證到手,她更加覺得,嫁給老田,是個天大的錯誤。
崢嶸武館規模不小。
某個豪華的房間,燕津勁武榜第十高手何崢嶸,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在燕津很有名氣,在巖昌區,更是沒人敢碰他的武館,沒人敢傷及到他的手下。
那個外地人樑風揚,竟然是打傷了他這麼多人,其中他手下的骨幹高手落升和陳雲剛,受傷極度慘烈,九成都會落下殘疾。
這事如果傳出去了,會丟多大的人啊?十分好面子的何崢嶸,都不敢想下去了,當務之急就是在消息傳開之前,就讓樑風揚付出雙倍代價。
何崢嶸的身邊有個黑不溜秋的瘦小老頭,看樣子快有七十歲,尖嘴猴腮,相貌很爲不堪。
這個人正是崢嶸武館的元老,同時也是何崢嶸的師爺,人稱黑狗。
何崢嶸的嘴裡叼着菸斗,猛抽了兩口,用他很有特點的沙啞聲音說:“黑狗,你怎麼看?”
“那個樑風揚,功夫非常恐怖!”
“你認爲,他和我比起來,如何?”何崢嶸說。
“館主,我不敢說。”
“你說就是,我問了你,你大可以把心裡話說出來。”何崢嶸說。
“館主,你不是他的對手。”
不但黑狗這麼認爲,哪怕何崢嶸自己,都已經感覺到,單打獨鬥起來,他絕對不是樑風揚的對手。
何崢嶸陰冷一笑:“黑狗,你以前說過一句話,那可是你自己說的,想必你還記得。”
“館主,我記得,因爲幾年前我就對你說過,弄死一個人,毒藥和手槍,比功夫更好使。”
“如果我用上毒藥和手槍,樑風揚還會是我的對手嗎?”何崢嶸說。
“他不是對手。”黑狗說。
“哈哈哈……”
何崢嶸狂笑起來,黑狗也發出了很爲難聽的笑聲,他們已經對樑風揚起了殺心。
可能是爲了泄憤,也可能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何崢嶸說:“等弄住了劉秀蓮,我要玩她幾十次。”
“劉秀蓮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可她絕對是個很有味道的女人,風韻猶存,我黑狗也要睡她幾十次。”
“一起睡她!”
何崢嶸忽然起身,邁出了很飄逸的步子,他在房間轉了兩圈,心情比剛纔稍微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