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傾盛唐 明宮闕 情傾盛唐 明宮闕 錦瑟華年誰與共 雜英覆春(二)
李仁順手勢望去,頓時被眼前壯麗的景色驚呆了。
莽莽蒼蒼的羣山在朝陽的映射下閃爍着動人的光芒!那一層一層的綠海又彷彿浸染了無盡的春色,層層疊疊透出無邊的神韻,就像是一幅宏偉壯麗的國畫山水卷,美到極致則盡是意猶未盡的空靈與韻致!再俯瞰山下,大唐繁華壯麗的景色盡收眼底。
李恪朗朗的笑聲在大山間迴響,笑罷,他眼望璀璨的日光,道:“喧鳥覆春洲,雜英滿芳甸。”
李仁眼珠一轉,道:“巖下雲方合,花上露猶泫。”
李恪讚許地拍了拍李仁的肩,道:“仁兒近來學業大有長進。”
李仁聽了,禁不住得意地笑了。
李恪笑道:“見了此等美景,竟有些樂而忘返了。”
李仁道:“世人都道父王官拜大唐司空,又是安州刺史、吳國大王,位極人臣,風光無限,其實仁兒知道父王最希望過的卻不是這樣的生活。”
李恪未置可否,只是朝他笑了笑:“父王平生最大的願望是培育你們成爲大唐傑出的人才,然後就歸隱山林,而常伴左右的就是――一匹好馬、一把名劍、一壺好酒、一支玉笛,有知心的人兒相伴。不過仁兒,你可不要學父王如此低落,切記多將精力用在學業上,不可貪玩,以便日後學有所成。”
李仁不解問:“父王既知如此便是最好,卻又爲何自甘沉淪?”
李恪嘆息了一聲,笑道:“有些事情,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仁兒如今已經十六了。”李仁低聲道。
李恪眨了眨眼睛,笑道:“仁兒是在提醒父王你已到了成親的年齡了嗎?仁兒,你心目中的夫人該是什麼樣的?”
不知怎的,一提“夫人”,李仁的眼前就浮現出武昭儀那盈盈的笑靨來,他紅了臉打了自己一下,罵道:“該死!”看到李恪探尋的目光,就羞澀道:“父王不要笑仁兒,孩兒心目中最理想的夫人就是武昭儀那樣既美麗又能幹的女子……”
聞聽此言,李恪沉矜的笑容僵住了,他回望朝霞,徐徐道:“武昭儀是這世上最美麗高貴的女子,但她的美並不單單表露在容貌上,而且從今後天下也將無人能及。”
李仁心有疑惑,卻並未說出口。
正在說話間隙,有雜亂的馬蹄聲傳來,二人一起往山下望去,但見半山腰涌上來無數的兵馬。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李恪心中“咯噔”了一下。
有一行人上得山來,頭前一人上前一步,道:“岑風拜見吳王殿下。”
李恪先是一愣,而後就笑道:“原來是岑將軍。恪離開長安太急,沒有與將軍辭別,今日你該不會是來送我的吧?”
岑風面色微紅,低低道:“岑風來見殿下卻是爲另一件事……”
“哦?”李恪疑惑地望着岑風。
旁邊另一個官員道:“因牽涉到一樁大案,刑部着我等來請殿下回去接受徹查。”
李恪一愣:“大案?本王難道犯過什麼罪嗎?”
岑風道:“刑部查到一樁大案,房州刺史房遺愛供出殿下是此謀反案的幕後主使……”
聞聽此言,李恪渾身一震:“什麼?謀反?我謀反?李恪謀反?”說罷仰天大笑,冷冷的目光掃視在場諸人:“是不是長孫無忌出的好主意?”
岑風心中十分難受,低低道:“皇上敕太尉全權審理此案。”
“好,本王這就隨你們回去。”李恪冷冷道。
岑風聽他這樣說,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這一隊人馬行至半路,遠遠見到一個酒家,岑風招呼另一主將到店內歇息,趁他們喝酒當口將隨身攜帶藥粉灑入碗中,結果在場諸人除岑風和李恪一家人外,都被迷倒。
岑風將一封信交到李恪手中,道:“岑風有朋友在寺院出家,殿下只管拿了信物去,他自會收留你,待日後岑風再想辦法救殿下出去。”
李恪並沒有行動,他對岑風道:“風,你的好意李恪永遠銘記在心,無以爲報!但李恪不會逃走的。因爲這樣一來不正遂了長孫無忌的心意將李恪定爲謀反奸臣嗎?我寧願與他當面對質也不願擔這千秋罵名!謀反一案非比尋常,李恪的失蹤還會連累你和這許多將士的家人,長孫無忌必不放過你們!那時即使李恪逃亡到天涯,心又何安?”他的眼睛射出冷冷的光來:“我不相信高陽妹妹謀反!答應過要一生一世照顧她,我就一定要去替她洗脫罪名!”
李仁也附聲道:“是啊,父王一向教導我們待人要仁義、講誠信,遇事怎能一個人拔腿跑了呢?”
岑風拍了拍李仁的肩,嘆息一聲,道:“是房遺愛那混小子將殿下拖下水!他知道殿下與太尉一向不和,想將火引到殿下身上以求自免去自己罪責。”復又罵道:“但願這小子挨千刀萬剮,永被後世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