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只知道我好想我做舞女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我的生活很有意義,我也開始懷念我想象着王峰跳舞的心情,其實那種心情真的很好,我在我的想象之下,可以常常與王峰在一起。
王峰,我怎麼就要想他?不能不想他嗎?可他爲什麼要離開我,不可能沒有理由。我知道,我能感覺到他離開我也很心疼,心情也很壓抑,可爲什麼還是要推開我?
“月媚兒,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這是王峰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我知道我已經是個結過婚的人,而且我離婚又不可能像是普通人那麼方便。雖然我沒辦法給你名分,給你一個完整的屬於你自己的家。但是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今生今世!”
這都是王峰給我說過的話。
我是月媚兒,我不能這樣虛度光陰,我怎麼能什麼事都不做地躺在牀上?我很幸福,我有愛我的人,有我愛的人,還有母親。我要振作,我不能爲了一件事就倒下去。雖然這件事可以讓我倒下去就不想起來,但我必須要堅強。
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怎麼今天我會有這樣好的心情?我會有這麼高尚的想法?
我只知道我有力氣起牀了,我看了看電腦顯頻上王峰的照片笑了:“老公,你的月媚兒就是不一般,本來該倒下就不再起來的,但我還是起來了。因爲我的人生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要做給你看,我也要做給全世界的人看,我要證明我不是靠男人生存的女人,我也要證明愛是偉大的。不管是不是愛了不該愛的人,因爲愛與不愛不是自己可以操控的,不是嗎?
我想着很多道理就起牀了,那些大理小理,歪理正理擠滿了我的腦袋,然後又被我一笑置之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我在我這樣的蝸居里呆了多長時間沒有出去了。
我打開了我那扇可愛的小窗子(綁架事件後,這窗口弄得更結實了),就又看見了那掛在窗對面那房子的屋頂上的天,此時它正含羞地看着我,看來現在正是一個很美妙的清晨。天還帶着微弱的陽光撫摸我的臉頰,我感覺到了絲絲寒意,看來天的心也開始冰冷了。
我要出門面對世界,面對人生了。
當然宅女我還是要做的,因爲從此我要以小說爲生,但現在首先是出門去熟悉一下久違了的世界,調整一下我那顆過分凌亂的心。
要出門了,我再次看了看我整理了一下的房間,不錯,簡樸清雅!
要出門了,我再次看了看我的容顏,不錯,清秀水靈,還有那被橙黃色的修身長羊毛衫罩住的玲瓏有致的身體,到膝蓋的黑色馬靴!還有帶有亮片的黑色帽子,還有脖子上那顏色雜亂的絲巾。
很不錯,拉開我的租住房的黃色小門,我看見了久違了的天的全部容顏。
“狐狸精又要出門去勾人了。”
是誰在說這個話?我看向了聲音的來處。
我不知道她是第幾號房客,我只是看着她那扭曲着的頭髮辮子毛乎乎地搭在她的肩頭。她的四季服裝扣得整整齊齊,粗大的脖子被緊緊地勒住。她正看着我,帶着滿臉的皺紋,那皺紋裡好像還有些黑色的污垢在時影時現。
在她身邊的還有幾個不知道名字的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她們也都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有沒有什麼反應。
我想我不會有什麼反應,因爲不管是我什麼樣的反應對着她們,我都會感覺不值得。
“月媚兒。”
這聲音裡帶着驚喜!
是蘆笙。
“我終於等到你的這一天了!”
他好像是如釋重擔。他一直都沒有進我的房間來安慰過我,他這是在等我自動調節,自我修復嗎?
“蘆笙。”
我也叫了一聲,我聽到他這麼說有些感動,所以我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肯定有點溼潤了。
“月媚兒,你是個可人的公主。被非人類嫉妒是在所難免,你不要放在心上!”
蘆笙看着我,牽扯起嘴角,笑了笑。
謝謝你的關愛,但是你誤會我了。我美麗的眼睛之所以會溼潤,並不是這些個女人的話語,而是你的關愛。我的臉上帶着笑意,我的心裡卻想着這些。
“說公主還不夠,我感覺她美得像仙女,真的。”
這又是誰啊?我轉過身就看見了8號房門前的一個胖胖的男人,他就是新來的8號房客吧?
爲什麼8號房客一定要肥肥胖胖不可呢?
新8號房客的身子正蹲在他的房門前,嘴裡白色泡沫紛飛,他還在刷牙,但此時他的手卻停住了動作,眼光也定格在我臉上。
我又笑了笑,就要朝租住房的大門走去,我大眼睛的餘光又看見了那幾位對着我癟嘴的長舌大媽。
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屋外,至於她們的嘴是什麼形狀,會冒出什麼聲音?我沒有辦法去在意。她們怎麼樣努力爲我編排故事,也不會引起我的絲毫情緒。
我沒有再做舞女,我想要專心對待我的小說理想了。
寫小說,好像是心情很重要,如果振作不起來,那手指就不會知道該怎麼樣去敲鍵盤。
再邁出租住房大門的時候,我就是在想這個。
“月媚兒。”
又有人叫我。
“嗯。”
我擡頭,卻看見了我八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的人——光頭徐宏。
他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他的身後,看樣子是他剛停好車下來,我就從我的租住房出來了。
“哇,狐狸精這次勾引的是光頭。”
租房裡的聲音有點太大了,我又聽到了,看來她們是用目光一直跟着我吧。
“你?不會是找我的?對吧?”
他怎麼又來了?他不怕捱打了?我被綁架他絲毫不理會的事情,他以爲我不知道嗎?
“我是找你的。月媚兒……”
“打住吧,我和你沒有話說。”
我又邁開了我的腳步,我真不想在他面前停留。
“等等,月媚兒,你知道嗎?我知道你住在這樣的地方,我就好心痛。我怎麼可以讓你住在這種地方,所以我已經爲你買了一套房子,裝修什麼都搞好了,就等着你搬進去住了,這是鑰匙。”
光頭說着話,就把鑰匙拿在手裡晃動。
想吸引我?房子,我已經有了,要那麼多有什麼用?
我看着他那發着肉光的禿頂,笑了。
“如果你再對我糾纏不休,我就會把你給我的那一巴掌還給你,你信不信?”
我瞪着我的大眼睛,別以爲我很軟弱。
“你怎麼變成這樣?月媚兒,你那個乖巧勁上哪兒去了。”
光頭好像是感覺到不可思議,他那禿頂肉光也對着天空晃動着時明時暗的光。
“我再說一句,請你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的大眼睛發起怒來,也不是沒有威力的。
“月媚兒,虧我一番好心。看來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難道你忘記了你爸爸的心臟起搏器的錢是誰出的嗎?不是我,你早就沒有父親了。”
光頭說着話,還向着我走了過來:“別鬧脾氣了,不管你後來都做了什麼,我知道女孩最愛的還是她的初戀。”
我怎麼那麼想嘔吐啊?這個光頭可真會讓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