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笙握了握我的手,笑了笑,擺了擺手,就又離開了。
我又開始了看畫,那些畫裡的人物與其說是畫,還不如說是照片,那也太真實了,如果不是我看到過蘆笙畫畫,還真不會相信這是畫出來的呢。
我不能做到認真看這些畫,我的心裡很亂。
我的眼睛的餘光老是要看向王峰,他走到哪裡,我的眼睛餘光就跟到哪裡。
他沒有再正眼看過我,他手裡抱着他的小孩,他身邊陪着他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失誤,我真的發覺到王峰的眼睛餘光也是注意到我的。
我的心不由得開始發涼,涼到我的眼淚就又要流下來,不要,我要努力卡住眼淚。
我認真看畫吧,認認真真地看畫,這可是蘆笙的畫展。
我不知道我又看到了第幾百張,我只知道每看一張畫就會勾起我的回憶。特別是蘆笙和王峰打架的那一張畫,特別生動。
畫的主角還是我,我的大眼睛裡全是閃動着的晶瑩的淚,我的動作是正準備離開,我的身邊還伴隨着那個藍眼睛的老外。
想到藍眼睛的老外,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怎麼回事?我去我和王峰的愛巢裡找他的時候找不到。我打他的電話打不通,他去哪裡了?他應該知道我租給他的房子到期了啊?他怎麼就沒有聯繫我呢?”
這種疑惑着我心裡只是一閃而過。
畫我也看到了最後一張,一邊看就一邊翻開傷痛的回憶。
我的眼睛餘光始終還是離不開王峰的身影。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他在很認真的觀看一張畫,我也看向了那張畫。雖然是距離有點遠,我還是對那張畫很瞭解,那張畫我剛纔也很留意。
畫裡是一個很胖的女人拉着我的手彎,我的大眼睛裡還是淚。
我知道那個拉着我手彎的女人是嶽娉,雖然她的臉是看畫的人沒有辦法看到的。但我相信王峰從這個女人的題型可以認出是他的老婆,我相信他可以認出那畫裡的人是嶽娉。
我看到嶽娉也站到了那張畫前,她好像是在很溫柔地對王峰說着什麼,但距離遠我聽不清楚,只是看到王峰的表情是木然的。
我把我的目光又轉回到了這最後的一張畫上面。
“蘆笙?”
我叫出了聲,看到這張畫,我又想起了那個時候我對他說過的話:“蘆笙,你在畫我們的沙灘,你在畫我們的大石頭?哇!你好偉大啊!這石頭跟我們那個沙灘上的石頭簡直是一模一樣,那沙灘,那燈塔……”。
“蘆笙,我好喜歡你啊!我以後就不去真正的沙灘了,我就去你畫的這個沙灘!”
我記得我那個時候還張開了手臂,面對着正在畫這張畫的蘆笙,背對着那張畫,做出要融入到裡面去的樣子。
現在這個畫就出現到了這裡。
畫裡是我們的沙灘,是我們的大石頭,是我們的燈塔。這個畫的前面就是站着,我正張開手臂要融入其中的樣子。
太生動了,我都不禁有點熱淚盈眶了。
“蘆笙。”
我又輕輕地叫了一句。
看這畫展真的看得我情感豐富而又糾結。
我慢慢地走向了大門,我想出去透透氣了。當然我的眼睛餘光沒有忘記要搜索一下汪峰在哪裡?在做着什麼?
沒有想到我和王峰的眼光就這樣對上了。
他還是站在嶽娉拉着我手臂的那張畫前,他看着我,我注意到那眼神的痛是我這個不成氣候的作家沒有辦法形容出來的。
我趕緊收起我的眼光向着大門口走去。
但我還沒有走一步就又看見了一張豎立在大門右邊的小木排,這木排跟大門左邊的那木排不一樣,這木排上是一張畫,是蘆笙的,他在畫里正張開着雙臂向着我笑。
這該死的蘆笙還真是個天才,我看着畫上的他的微笑,和他張開的手臂忍不住又微笑了。
無疑他的這次“情感派”個人展是成功的,當然並不是我喜歡。
看看現場的情況就知道了,就那些因爲工作需要必須要八卦的人都被畫的生動和畫裡主人公的美貌給吸引住了。以至於他們完全就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我可是畫裡的真真實實的主角啊!
正在我想這些的時候,這展廳裡的歌曲突然變了,變得優美而又婉轉。但我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什麼歌曲,我對這個不感冒。
“月媚兒。”
誰?
“蘆笙,你幹嘛啊你?老是這樣無聲又無息地走到我面前,你會嚇死我的。”
我承認我是拍着我的胸脯笑着說這些話的,我甚至還用我的眼睛餘光去找王峰,看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沒有。
“嚇到你?你是在看到我入神嗎?”
蘆笙也笑了,他還用他的眼睛看了看我面前的那塊木排上的他。
“你真的很了不起。”
我說的是真話。
“那是因爲我遇到了你!”
我知道他說的也是真話。
但我卻沒有辦法再接話。我的心裡裝着的是王峰,這個我很清楚。
“咔咔。”
這聲音太響亮了,響亮到我受到了驚嚇。
而那些拍照的時候所閃出的光也讓我的大眼睛眯了一下。
“哇!這就是蘆笙畫裡的主人翁吧?好美啊!”
讚歎聲開始了,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我和蘆笙被那些記者給包圍了。
“蘆笙,你的個人畫展無疑是很成功的。你的畫都讓我們在場的人感動。請問你這個畫展的目的是想要獲得美人歸嗎?”
這是其中一個記者的提問。
“額,我想說,我在展示我的愛!”
蘆笙說着話就摟住了我的雙肩。
我能怎麼做?我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只是在努力地搜尋着王峰在哪裡?他看到現在的情況會怎麼樣?
“你現在懷裡摟住的就是你的愛吧?這個你的畫裡已經顯示得很清楚了。能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又是另外一個記者的提問。
“哦,我認識她就是在我的第一張畫裡。”
蘆笙說着話還用手指了指大門左邊的第一副畫。我聽着他們的對話,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不過我還很奇怪蘆笙的畫怎麼會有這麼多娛樂界的人蔘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記者?這和其他的畫展不是太不一樣了嗎?